回忆是回忆,现实是现实。曾经既然没有办法让它继续,现在也该放它离去了,自己也该好好的了。
一
程晓和何言是在市十三中对面的奶茶吧认识的。
当时何言跷着二郎腿坐在程晓对面含着笑看着她,令程晓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天是看学校分班的日子。当程晓拿到通知书时,是有些难过的,因为她没能如愿以偿的被市一中录取,而是被市十三中录取。但她该庆幸的是,填志愿的时候,在自愿书上她仅仅填了市一中和市十三中。
何言面对着望着他发呆的程晓有些无奈的说:“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还是记得你的,中考的时候,我就坐在你的后面。”看着程晓还是一脸茫然,何言叹气:“我是那个被你踩了一脚的男生!我叫何言。”程晓的确不记得他了,可那句“我是那个被你踩了一脚的男生”触起了程晓的记忆。
程晓连忙说着对不起自己不是故意的,而何言看着脸蛋因为歉意而微红的程晓笑笑,没有发言。
准确的说,程晓和何言是在中考的最后一天快结束交卷的时候认识的,那时何言身着白衬衫、米黄色修身裤、白色帆布鞋。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被转身的程晓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何言那白花花的帆布鞋便真真正正的变成了“花鞋”。而何言当时急着交卷去会合他们的兄弟聚会,便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就离开了教室。而程晓愣在那却已经来不及说“对不起”。
如今何言以上次被踩为由,要求在这间奶茶吧偶然遇到的程晓请客,虽然何言知道有些失礼,但还是说了。而程晓听到何言的要求后眼角闪过一丝无奈还有一些不知明的情绪掺杂着,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她不小心踩到他了呢?于是程晓便笑脸迎着何言答应了他的要求。
二
江雪是在何言正和程晓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好的时候,踩着小高跟,扯着尖细的嗓门喊着“晓晓!晓晓!真巧啊!我可想死你了!”冲过来抱着程晓的。那时何言的脸有些挂不住。他认为吧,这位女士不仅打断了他和程晓的交流,就算刚刚没说话,那就算了吧,可她还无视了他这个帅哥的存在,这令他有些不爽。
然而,就当江雪看到程晓对面的何言时,便一脸花痴样,连忙用胳膊拐着程晓道“哎哎!晓晓,你这丫什么时候交了那么个帅哥了啊?居然连我都不知道!你也太神秘了吧!”
何言的面部有些改善,不过多了几条看不见的黑线。
江雪是个八卦女,小学到升初中,很多事只要她想知道就会想方设法的知道,然后就不停的挖仔细了,直到满意为止。当时有许多人记恨着呢,碍于她知道的事多,怕被宣传,便没有和她计较太多。江雪和程晓那么多年了一直是好姐妹,直到升初二的时候江雪因为家里原因被迫转校了。从那时起她们就断了联系,这次相遇是出乎意料的。她们谁也没想到会再次相遇,更没想到更巧的是她们又可以在一个学校上学了,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
程晓听了江雪的话,有些无奈,知道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爱八卦。再看看何言那一副与我无关,假装没听到还是怎么的继续喝着奶茶的表情,程晓便有了掐死他的冲动。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戏弄的说,怎么可能?要是我有了肯定会告诉你的,再说了,那么帅的大帅哥,我可不敢染指呢。
何言闻言笑着说:“或者不一定呢?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他拿着奶茶的手指上戒指的反光刺得程晓有些不适。她微微转移了视线,此时江雪已经替她回答了何言的提问。江雪说,“原来你们才认识啊,刚刚不好意思了!我是江雪,长江的江,雪花的雪。她叫程晓,禾苗程,春晓的晓。”程晓便在一旁点头说是。
程晓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想起她小时候一大清早拿在手里热乎乎的馒头。那是隔壁的小哥哥给她的,在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有热乎乎的馒头和热气腾腾的牛奶,有时候小哥哥同他的爸爸妈妈去超市买的小零食吃,就会分一些给小程晓。有时候还有小哥哥给的冒着热气的牛奶喝,陪小程晓玩耍。那是程晓童年最开心的日子了。她还记得他说过,他会给她吃最好的,会陪他玩最好玩的,还会一直对她好,会一辈子像骑士一样的守护她,不懂一辈子有多长,只知道小哥哥会一直对她好,会一直在她身边。然而,最后没等小程晓享受够那份幸福,小哥哥的承诺却没实现……他,离开了她……
程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或许是手中的奶茶呢?每当一想起,心里便有些难过,像是被人捏住了胸膛,又像是缺氧,窒息得难受……那年他离开的时候,小小的程晓还发着烧,当知道她的小哥哥要离开的时候,便不顾自己的身体,一路狂奔……一路追着那辆乘着他的卡车……她不舍得,不舍得小哥哥的离去,他还没有实现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到一辈子……小程晓跑啊……跑啊……看这卡车渐渐驶远……仍旧没有放弃……摔倒了起来……摔倒了再起来……摔倒了再起来……直到流着泪跌坐在马路上哭着喊着哥哥……直到摔伤的伤口流出了血迹直到那辆卡车消失不见小哥哥从此离开了,他就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她的世界,忘记了承诺,忘记了在他身边撒娇的小程晓,忘记了早上从来不吃早餐的她不曾回来过。
三
几句争吵,把程晓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她极力掩饰着眼里的悲伤,扯着微笑。
原来是隔壁桌三人的争吵,准确的说仅仅是两个女生的,那个对争论的对象夹在她们之间并没有说话。
这争吵便引起程晓一桌的注意。程晓歪着脑袋靠着窗户,静静的听着。何言、江雪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江雪还八卦的说,“我打赌那个穿米黄色衣服的女生会赢另一个女生!不过还不知道那男的长得帅不帅呢?应该帅吧?不然那两个女生吵那么激烈做什么?”
何言听了便失声的笑了,他说,依我看啊,男的会留下,而两个女的都走!
程晓也笑,却并不参与她们的赌注,“我就当你们这个赌注的证人吧!输的跑学校五圈!”
要知道,市十三中的操场是挺大的,一圈就是四百米呢,够得他们跑的。
江雪便势在必得的答应了,而何言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赌注。
从她们的对话得知,她们曾经是一对姐妹,还是关系很不错的姐妹,而她们都喜欢这个夹在她们中间被唾沫喷也一言不发的男生。可他当时并不知道她们是好姐妹,来者不拒的她所以答应了她们的追求。
如今,事情暴露了出来,男生像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坐在中间不慌也不乱的听着她们吵闹。
两个姐妹哪里还有昔日的温馨?两个人像仇人似的对望,时不时还恶言攻击彼此,哪里还想得起曾经说过的话、坚定过的诺言?
那个男生手里的奶茶不停的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最后他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了句“你们真烦!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两个女生便憋红了脸眼睛朦胧着望着这个男孩,扭头纷纷为彼此找了台阶下,便离开了,她们知道,再不走会有什么结果的或许她们离开后会彼此抱头痛苦,或许背对离开,或许和好……
最终的罪魁祸首仅仅是那个坐在玻璃桌前一言不发的男生罢了,可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儿们…谁会舍得怪罪?唯有独自忍受……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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