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何谓幻?何谓人何谓妖?借蒲松龄先生之笔,写现代人生……
——题记
一、网上对句
毛仔乃一雅人,只是常感慨少有知音。他平素既喜欢看球,又喜欢上网写博,近日则迷恋于与博友对诗。
这天,他发了一个帖子,出句为“君子好逑(好球)网上苦盼心灵碰撞”。回帖很多,却无一贴切,均感不中意。正要下线,一条女博友的回帖跃然屏上,对句是“淑女窈窕(要跳)水下轻绽娇躯之花”。
“好!一是谐音运用得好,也是一语双关;二是对仗得好,球类和水上项目都属于运动。”他暗忖,“何况我不过是在网络上苦苦期待心灵的默契而已,她却洋洋自得人生中花季之美;我哀叹中国足球难以破网,她谈到的中国跳水却被国际上誉之为‘梦之队’,确实较我略胜一筹啊!”
于是,他给这网名为“淑女”的博友发了“纸条”,表达了自己由衷倾慕之意。
于是,他们在网络上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文字游戏。
于是,她给他发来了近照。
是夜,夜色如墨,万籁无声。
毛仔的痴迷在淑女的照片上留守,魂魄在山川村舍阡陌纵横漫游;照片上,村庄外,密林边,小溪旁,一个秀发披肩、目蕴秋波、肤如凝脂、身穿黑色“迷你”裙、楚楚动人的窈窕淑女使他怦然心动。倏忽间,只觉昏昏欲睡……
他似乎来到了乡下,是奉父母之命前往拜访一个亲戚。
时已黄昏,在亲戚家吃过晚饭,他匆匆告别,急于赶上回程的末班车。
就在此刻,他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是毛仔吗?”
他急忙扭转身躯,不禁一怔:“你是……”
只见路旁一棵大树下,一户农家院门外,一个妙龄少女斜倚门框,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她秀发披肩、眼戴洋墨镜、肤如凝脂、身穿黑色“迷你”裙。“嘿,想谁谁出现,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是看不到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难道真是“淑女”不成?”他疑窦重重。
“君子好逑(好球)网上苦盼心灵碰撞。”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这付楹联的出句,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淑女窈窕(要跳)水下轻泛娇躯之花。”她则顺手摘下那副洋墨镜,毕露一双秀目,灿若星斗,清澈如水……但见她樱口微启,神情坦然地吟出了这付楹联的对句。
啊!她不是“淑女”是谁?
二、邂逅淑女
夕阳艳丽,彩霞漫天。
“淑女!”毛仔呼喊着,脚下方舟顷刻间发生了方向性的转航,沿着已被夕阳映红的乡间小路,向心目中的红颜知己行驶。
人与人之间真的很怪,有的咫尺天涯,有的天涯咫尺。毛仔在想,与淑女应属于哪种呢?
这个人就像云,飘忽不定;又像雾,缥缈朦胧。虽然两颗心早已默契相融,但她的行踪也许比风和雾更加不可捉摸。想她时,始终不知她身在何处,甚至认为会永远见不到;没想找她时,她却神秘地出现了,难道这真是缘?
“怎会这么巧?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他胀红了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你是猫仔,而我不过是鼠女,所以你有天生的本能,嗅着我的气息找来了。”她莞尔一笑,百媚顿生。
“你说话真幽默,明明是淑女,却被你谐音为鼠女,哈哈!”他拘谨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世间事本来就难以说清楚。人和鼠都是生灵,人们恨鼠,是因为它偷吃的本性,可它也不过是为了生存啊,起码没有威胁到生态平衡吧?我属鼠,在十二生肖中还排第一呢,呵呵!”她毫无做作地侃侃而谈,“而人中鼠辈尤其是那些‘硕鼠’呢?他们的‘偷’系列行为对大自然和人类社会所造成的危害,哪里是为了生存?嘿嘿,你看我,扯远了,不跟你探讨这些问题了。”
“不,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谢谢理解,我和你说这些,正因为你是我的蓝颜知己。”
“是吗?你承认我是你的蓝颜知己?哇噻,我一定给你买巧克力吃!”他听了这些话,嘴上说要给对方买糖吃,其实自己心里比吃了365块巧克力还甜。
“行啊,我就要吃巧克力,你可要说话算话哟,现在就去给我买!”她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好,买就买!不……”此时,他猛然看到天色已晚,一转念道,“不好,现在已经赶不上回城的末班车,今晚我恐怕回不了家了!”
“回不了家,就先别回去嘛,给父母发个短信就结了,这有啥不好?”
“可我回哪里啊?还回亲戚家?让人家以为我脑子进了水,鬼打墙又转回来了。”
“你说对了,就是住在‘鬼打墙’。”
“什么?鬼……哪里是鬼打墙啊?”
“这里呀,”她手指身后的农家院,“呵呵,看你吓得那副样子耶;怎么,这里不好吗?”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所农家小院,见确实干净整洁,便喃喃道:“好是好哇,只是……这里是你家么?干吗取这样一个名字?”
“这里不是我家,只是我租下的。放心吧,你认为安全的地方未必安全,同样,‘鬼打墙’中也未必有鬼,否则我怎敢只身住在这里度假?”
初夏夜,小院中。
月亮渐渐爬上院墙外老槐树梢头,微风拂来,枝叶飒飒,伴着间或传来的蝉鸣。
月光下,相依相偎的身影,被复制并粘贴在草坪上,两人娓娓而谈。
“朝夕相处日久未必生情,陌路交往虽浅亦可情深。”他感慨。
“屋里只有一个单人床,一会睡觉怎么办?”她此话出口,面带羞赧之色。
“那……那我们就相拥而眠,可以节省空间。”他此话出口,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向卧房走去,胸中却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她顺从地陶醉在他的怀里。
“鬼打墙”里,魔鬼窃去心灯,欲望登上了天梯,禁果在被偷吃……一场过后,毛仔才想起出差到外地已久的老婆,似看到她那双犀利的眼睛无处不在。他与她和她,哪个才是爱情?爱情与婚姻,孰轻孰重?他对此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正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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