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为国为民心,数年空盼望,万象如春。恨流民在途,离乡背土!野草做椒粟,河沙变金珠,千家豪富,枉受天禄!赤子今吁唏,受尽艰苦,只落的雪满头颅……”“烽火”号太空船终于坠落,只是,那船舱中的男人,却已经昏迷了过去,只有肩头上的袖章还彰显着民族英雄的荣光!
“如果有选择的可能,我还是会义不容辞选择慷慨的赴死!作为一个只可以滴血的军人,生,为国家而生!死,为国家而死!”
“青天给我三尺剑,我刺青天三尺三!”
“啊……”男子的伤势很严重,却依旧挺了过来,死亡玩笑似的擦肩而过,“头好痛……”男人环视了一下周围事物,恍然一阵莫名的惆怅,他却不知道这惆怅从何而来。
“这是哪?”男人慢慢地坐了起来,“我又是谁?”断断续续的记忆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可是,他依旧不记得他是谁。其实,他想的最多的,正不是他自己,从他披上那身神圣的军装的时候,一切就注定他不是他自己的,为国为民,谈何容易……
房间的房门被慢慢地打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探着他的脑袋朝里头望,那是一双清澈的环眼,或许是年幼的娃儿让人喜爱,那一双环眼也凸显出一丝丝灵动的味道,男人不禁莞尔,这真是个有趣的娃儿。
“你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么?”小娃娃怯生生地问道。
男子一愣,旋即笑了出来,“烽火”号的使命虽然提前结束了,可是,在破坏敌国间谍空间站的那一刻,男子万中无一地遇到了超时空跳跃,他知道,他生命依旧不漫长……
“你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么?”小娃娃见男子笑了出来,于是胆大地继续问道,对于生人,这个小娃娃做的很好。
“我不是……”男子笑着说道。
“哦。”小娃娃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爹他让我来看你醒了没有。”小娃娃当真有趣,父亲叫他来看人醒了没有,他倒是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你爹救了我吗?”男人问着笑娃娃道,“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小娃娃上前走到男子的床跟前,伸出了他的小手,在男子的脸上摸了一下。
“怎么了?”男人问小娃娃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还以为你的脸是刀削成这样的哩,有棱有角的。”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当真是不怕生。
“你多大了?”男人问着小娃娃,看他的样子,也要有七八岁了吧。
“四岁了。”娃儿盯着男人认真地回答道。
“什么?!”男子被惊了一下,“唔……天生的好筋骨,怪不得……”
“我爹说你还要多歇息一会儿,我还是去叫我爹来吧。”小娃娃退了出去,却是轻轻地掩上了门,他很懂道理。
“才四岁!”男子头上一滴冷汗,“天生练功夫的料啊——”不无感慨。
娃娃把他的爹领了过来,是个颇为壮实的中年人,容光焕发,想来也是富裕。
“你醒了啊。”娃娃的爹开口说道,“在下张业,张家庄口的庄主,这是小儿,张飞。”
“多谢庄主相救。”男人拱了拱手,“我还以为命不久矣,想不到天垂怜,还让我多活几年。”十年,他可以活十年,超时空跳跃,代价就是生命的流失,十年,就是它的期限,不会差分毫,超时空疾病!
“想不到壮士居然是个天外来客。”张业恭敬地说道。
男人苦笑了一下,虽然张业话说的不对,但是实际上却相去不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最重要的,他似乎记不起来很多事情,就连自己的名字,似乎也离他而去了……
“并非是什么天外客,庄主不必多礼,在下从家中出走,却不想不知道归途了。”男人尴尬地说道,虽然牵强,可是……
“壮士如果没有去处,就在在下的庄子上住下吧,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名镇,但也是相当丰富,还望不要嫌弃。”张业是个直人,他见男人长相英伟,又是正气堂堂,自然对了胃口,于是心里就生了挽留之意。
留?还是不留?男人并没有挣扎,十年,他就会成为尘埃,没有人记得他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只有胸口上的那面旗帜,他明白,责任,其实在心里。
“如此,叨唠了……”
“无妨无妨!”张业哈哈大笑,罢了罢手,“壮士的器具实在是太重,所以依旧在庄口不曾动过。”是“烽火”号,这艘英雄的太空船,加上这一次超时空,可以这么说,宇宙中应该出现的旅行,它都做到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按照年限,它也要退役了,烽火,是谁点燃了烽火?男人不知道……
“爹,这大叔身上好多疤哩!”张飞指着男人的上身叫道,男人破碎的军装下,那是伤痕累累的战绩,一切不是痛苦的伤疤,而是光荣的过去!
“大叔。这么多伤你不疼吗?”张飞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男人。
“哦?哈哈哈哈,疼怎么不疼,但是若疼的值得,想着想着,也就不疼了。”男人摸了摸张飞的脑袋,“有时候,痛即是不痛!”
“唔……”张飞低头仿佛是在思考,引的男人和张业都是莞尔,这个孩子,就是喜欢装小大人。
男人很强壮,他要去看看他的“烽火”号,他的太空船,他的战友。
“烽火”号损坏的很严重,动力系统已经完全报废,供能系统也是短路烧毁,只剩下一个维生仓还可以勉强使用,但是似乎也是能源不足的样子,时有时无。
“修不好了。”男人将手里的工具扔在了地上,“忙活了半个月,只有将维生仓整理完备,却也是功效大不如前了。”
“先生,爹叫我叫你去大厅商量些事情。”张飞趴在地上对躺在维生仓下拧螺丝的男人说道,“是好事哦。”张飞眨着眼睛。
大厅里坐满了人,除了庄主张业,还有几个老头子,看来是张家族里的长辈了。
老人们看上去也很随和,但是冀中、冀北那种豪强的味道还是很浓重,老人们都很硬朗。似乎张家的人从来都不服老,舞刀弄枪的老祖宗不在少数。
“坐坐坐,不必客气。”张家的人没有名贵,但是却很大气,没有腐儒那股子酸劲,但是,张家的男人似乎都对有学识的人恭敬的异常,男人被当作了有学识的人,而且是那种大智慧的人,连张家的老人们都称他一声先生。
老人们虽然年龄上累月经年,但是肚子里的墨水却实在是不敢恭维,能书写识字的没有几个,望族的门生一般都是进洛阳求学,张家人再怎么武艺高强,那也只是在绿林的道上名声显赫,官府的人,从来不会和仿佛匪类的张家人攀交情。
“兄弟啊,坐,坐!”张业笑呵呵地对男人说道,“今天找你来,就是和你商量个事,成于不成就是一句话。”张业是个很对男人胃口的人,于是在张业的再三提议下,男人和张业结拜成了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男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死的很早,十年,已经花去半个多月了……
“无妨,只要我做的到的事,肯定在所不辞!”对于张业,男人更多是感激之情,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已经提前死了吧。
“你也知道,我们张家庄口上,不是做买卖的跑商之人,就是地里忙活的百姓,有个学识的人也不容易,张家的子弟也是不少,族里的长辈想了想,准备筹钱开个私塾,就让你做那教书识字的先生,别的书生都不敢来我们这个地儿,你看……”张业神色有点为难地看着男人。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一声道,“若是不怕我误人子弟,大哥尽管把娃娃们叫来!”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张业此时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答应了?”
“大哥不要说这点小事,就是上山下海,我也是不皱一皱眉头啊!”
“哎呀!”张业猛地一拍手,喜上眉梢,跳起来就握住了男人的手,“果然是我张业看中的兄弟!哈哈哈哈!摆酒摆酒,快快快!”老人们见事情有了着落,也是笑了开来,四下招呼着人,准备开一场宴,张家的人似乎对酒宴情有独钟,老人孩子,上上下下四代人在偌大的场院里面摆上了酒席,杀猪宰羊,就是平日里不多见的鸡,也是杀上了好几只,足可见张家人对一个有学识的教学先生的渴望!
“这么些年了,我张业就觉得做对了三件事!”张业打了个饱嗝,满身酒气地在场地上转悠,庄民们都看着这个没有架子的庄主,看他要说什么,“第一件事……,厄……,就是我娶了个了不得的媳妇……”话一说完,众人都是轰然大笑,张业老婆是河北绿林里道上响当当一位人物的女儿,那剽悍的作风,男人也是吃了一惊,但确实是个女中豪杰!
“第二件事……”张业神秘兮兮地对周围的人道“就是我生了个儿子!生了个别人生不出的儿子!”张业说到这里,简直就是胡话了,老人也是大笑,这个张业虽然豪气,可是酒量实在是糟糕,还不如他婆娘来的利索,喝醉了就是满嘴的胡话!
“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张业指着男人笑了笑道,“就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张业认了这个兄弟是我的福分!老天眷顾我们张家的人,所以才让这么个大才来了我们庄口!”
男人见张业东倒西歪,手里的酒壶也拿着不稳当,上前扶住了张业,“大哥,你要歇息了。”酒不是好酒,而且是淡酒,但是,如此淡味的酒张业却可以喝醉,这也不得不说也是大才了。男人摇了摇头,抗起张业,向众人拱了拱手,就把张业扶回了房里。
“呵——”男人吐了口气,笑了笑,望着繁星满坠的天空,他不禁有些惬意,要是可以这样一辈子多好。
但是,那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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