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平淡无奇的山峰下,一个青布小衫的十二三岁的少年,头顶盘着青簪发髻,手持一方古卷,摇头晃脑的走上山道中,很有一副学究的模样,口中传出阵阵诵读声。
“天地重孝孝当先……孝是人道第一步,孝子谢世即为仙……”
他便是秦谦,聪慧无比,再加上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成为了小山村的“神童”。
秦谦身后的空气突然微微的抖动,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山道之上。
“你可知这其中的意思?”
秦谦打了一哆嗦,手中的书卷差点没摔在地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他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黄衫老者站在自己的面前,面色和蔼,双目熠熠生辉,闪烁间睿智之光不断流转。
秦谦双手一揖,行了一个长者礼,正色说道,“孝是人道第一步说的是,孝应该是人明白道理的第一步,孝子谢世即为仙是说一个孝子死后可以成为仙人”
秦谦说完用眼角偷偷扫了老者一眼,却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他的心里顿时一阵忐忑,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老先生。
“何谓仙?”就在秦谦揣测老者来历时,他却再次问道。
“那个,应该是长生不死,拥有移山填海之能吧?”秦谦一愣,搜刮了半天才回答道,心中却在暗想私塾里的先生当时是怎么讲的,待到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
“你看我!”一个声音如春雷般在秦谦耳边炸响,震得他一呆,抬头一看却愣在当场。
面前的老者缓缓的升高,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
秦谦看得瞠目结舌,脑袋一热,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失声喊道:“你,你……你是仙人!”
“是也不是!”
秦谦在片刻的惊讶之后,随即镇定下来,却是在思索老者话语。
老者悬浮在虚空之中,看着秦谦,没想到他居然只是稍稍惊讶之后便镇定下来,此子的心意果然是纯良如玉,处变不惊。
是也不是,这代表什么?秦谦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所谓是,是在凡人眼中,所谓不是却又不是书中之仙。”
老者眼中的光芒更盛,没想到秦谦居然聪慧如斯,居然可以举一反三。
秦谦早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夯定,继续说道,“仙者,凡人修行便而到达?”
老者眼眉一弯,连声笑道,“不错!不错!璞玉之才!可否愿意随我攀登那不死仙途?”
秦谦面露愧色,上前一揖道:“蒙仙长厚爱,请恕小子无礼,家有高堂再上,父母在,不远游。待到父母百年之后,小子在看能否重拾仙缘。”
老者一愣,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还考虑的如此之多,沉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家中高堂百年之后续而百年,子孙福禄延绵不绝?一人修道,鸡犬升天,莫要误了自己的仙途。”
秦谦没有作答,又是深深一躬身,转身便走,毫无半点留恋之心。
老者一呆,心中暗叹:此子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仅修炼天赋高得吓人,而且聪慧无比,只是太过感情用事,要知道三灾五难,最难过的就是情字!
“没想到这仙却是要无情无欲,这么不自在那不做也罢!仙家手段也不过如此!”秦谦那稚气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听着老者面皮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的百年道心不稳。
“慢着!”老者怒斥一声,皱了皱眉,咬牙道:“父母在,不远游,凡俗之见也,且看我手段,让你父母延寿五十年,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真的?”秦谦这才嚯的抬起头,虽然心中早有算计,但实际期望不大,没想到真的可以成功。
他不知道,如果不是老者看着他的资质,恐怕再多的激将法也难以奏效,只会遭到仙人的厌恶。
老者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老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堂堂仙门长老还会骗你不成!”
“但是,这事我还得让父母同意才可以!”秦谦想了想道。
“那是自然!”老者冷哼一声,虽然答应下来,可被小子算计,脸上总是挂不住。
“神仙爷爷,小子无礼了,还请恕罪。”秦谦又是深深一躬身,能让父母延年益寿,那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老者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抬手一指说道,“到家了。”
秦谦抬头一看,没想到几里的路程,眨眼便到了家门,这让他对仙家的手段有了更多的期待。
秦谦推开门叫道:“爹,娘!来客人啦!”
随着秦谦的叫声,一对中年夫妇走了出来,嗔怪的看了一眼秦谦道:“谦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啦!没去李先生家啊!”
这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就是秦谦的父母,男的叫大牛,和这个村庄的其他男人一样,是个猎人,长得黝黑粗壮,满脸的络腮胡子,靠打猎养活这母子俩;女的叫小花,虽然满脸笑意,但是眉宇间却带有一丝病态。
“神仙爷爷,这就是我爹和娘。”秦谦指了指男子和妇人,来到夫妇的面前。
“哪儿来的神仙,这孩子!”妇人摸了摸秦谦的头,宠溺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秦谦转过头来,朝老者眨了眨眼。
老者抬手一抖,两团光晕从手中飞出,罩住两人,乳白色的光华在两人身体上流动,秦谦看到一丝丝的黑气从母亲身上散发出来,想来这便是母亲怀孕时侵体的阴气了。
秦母的气色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缓慢而沉稳,身体的杂质也随着汗液排出,等到光芒散去,一股腥臭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老者又拿出一个玉瓶,淡淡说道:“里面有十枚天香丹,五年服用一颗,可保你们百病无恙,身体康健。”
大牛和小花还愣在当场,一时没回过神,压根儿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秦谦拉了拉大牛和小花的衣袖,待二人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双双跪地,磕头感谢。
虽然担心自己的孩子,但他们都看得出秦谦心中早已拿定主意,遂不再多劝,只是秦母小花的眼中噙满了泪花,搂住他的脖子,温柔的说道:“早日学成,回来看爹娘啊!我们都等着你!”
“爹!娘!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的!”老者搂着秦谦御空而行,秦谦眼中止不住的泪水,却只有那稚嫩的嗓音在山野间回荡,飘出去很远很远……
老者带着秦谦御空而行,一路向北而去。
“神仙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秦谦看着脚下如泥丸似的山峰问道。
“回七魄宗。”老者的答道很简洁。
神仙有宗门?秦谦暗自疑虑,心念电转间,对老者那句是又不是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经过交谈,秦谦知道了神仙爷爷的身份——一个名叫七魄宗的修炼门派的太上长老,姓王。
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二人到达了这个构建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的七魄宗。
王长老搂着秦谦直接向山峰的最高处飞去。
到达山峰的最高处,秦谦看得明白,这是一座石山,就像一颗没有枝干的圆木一样,从下到上越来越细,形成一座利剑一样的山峰,十分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