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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山沟真情
书名：路基 作者：玉皇阁 更新时间：2017-09-04 20:57 字数：2946
第一章 山 沟 真 情
“喔……喔……喔……”嘹亮的公鸡叫声，打破玉皇阁山村的宁静，惊醒正在熟睡的村民的梦境，阳春三月间，此时的淡淡的晨雾笼罩着几里长三百多米高的几座山峰，在最高的山峰脚下住着二三户农家。朦胧中，一轮凉爽的月亮迟迟不愿隐下山，给山村披漠淡淡一层最后的余辉，二幢瓦房侧屋中间有两颗十来米高的松柏树，如两棵守门卫士庄严而坚实挺立在门口边。空地前沿生长着一排一人多高的美人蕉，此时，虽然看不清花朵艳红的彩色，却能偶现闪耀在蕉叶上露珠发出银白色光泽。
美人蕉下面是一条土基公路，靠着起伏的山脚沿着高低不平的稻田，一直延伸到乡政府，有二十几里路远近；路下偏左还住着几户人家，也都是用土墙推砌的，房顶由如鱼磷般紫黑不匀半尺见方、呈半圆形的石瓦盖着。这种房是在解放后，七十年代初建的，———这年代能建土房住下的已经很不错……有几户住的房顶盖的是稻草，下大雨天漏水又潮湿，在屋里走路滑溜溜，一不小心就给摔倒，碰上大风的天，房顶上稻草四处飞扬，夏天比较热，冬天还比较冷。
屋子由五到七间组成，大厅一般在中间，长七米宽五米，从大厅两侧进去的卧室小得多，但凡窗户都与大门朝一个方向开，一二个平方大的木窗户上，装有透明玻璃，房檐下能看到几个黑洞贴在墙上，那是麻雀的家；厨房更小，又黑暗，用二个木架支起屋顶几片瓦算是烟囱。木材烧的烟火大，瓦内屋内全是油烟积起来的尘污，不过现在有几户人开始烧起自已做的藕煤——莲藕的孔形：无疑这是比较富裕的农户。
“吱……呀……”最高山峰脚下那家农户已经披衣起床，用手揉着松惺的睡眼，打个哈欠，抽出大木头门闩，打开紫红不匀木制大门，迎来新的一天。这家主人姓罗，号翠山，刚开门的是他老婆庚氏甜花，罗翠山是个木匠，手艺比较出众，为人老实肯干。庚氏是外乡人，八年前，罗翠山去顶平乡打家俱认识，两人情投意合，后经媒人搓和结为秦晋。七零年二月生下个大胖儿子，取名罗刚，长得是虎头虎脑，浓眉大眼，四肢粗，水粉兜兜的脸蛋特别逗人喜欢，全家人无不欢喜。罗家后继有人啦，特别是他爷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抱着农舍亲伶转悠，好不开心，如宝贝样。
不知不觉已经六年过去，这对伉俪加倍恩爱，“罗刚”这名可是他爷爷罗风给起名的——希望他长大如薛刚一样，刚强勇猛，不畏强暴艰险，他认识字不多，但是听很多人讲“薛刚反唐”这则故事，打心里佩服，有这样铮铮铁汉子——因为他自己也练过拳功。
“乖孙子，赶快起床，该练练身体啰！”罗刚扯起宽宏的大嗓门，披衣起床来到罗刚的门房前。
“来了……爷爷，我就起来！”罗刚如条蛟龙从那套着厚厚的印花被中腾滚出来，跳出五寸高床沿，拿起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裤，赶紧穿起来。看他熟练的动作，先穿内裤、内衣加毛衣，仍后外裤外套，最后穿上他妈妈亲手给他做的灯芯绒布鞋，奔出房门，差点和爷撞个满怀。口里嚷嚷“爷爷，今天打到那一套？您昨天交我的那一套，我会了。”
“这孩子……就是爱玩，别把爷爷给累坏。”罗刚他妈唠叨着，会意看着罗刚一笑，转身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乖孙子，来……来……咱们孙俩先把昨天再打一遍，让爷爷检验一下，再来练五禽步法，及仙鹤桩。”
罗刚围着门前大坪跑起来，约莫十来分钟，然后，跟着爷爷打昨天的武松长拳，一招一式，呼呼生风；时而拳击，时而掌发；如鹤立、如盘龙，勇猛刚劲。爷爷说：“好！还行……”看上去还真象那么回事，罗刚时刻用心，不敢放松，专心致致跟爷爷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学着。
不知不觉大清早的雾气散开了，天边已升起一片红彤彤的朝霞。这时，其余几家农户的房顶袅袅腾起了炊烟，宛如一条条青龙，盘旋着升上高空，迎接着新升的太阳，雄鸡叫声更加密集，不时传出小孩叫大人吃饭的高叫声，和着从土墙洞出麻雀“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把这个早晨的序幕在这个山沟沟拉开。
起来约莫一个小时候的庚氏甜花也叫唤家人开饭了，孙爷俩这才收功，擦着脸上汗珠，罗刚看着山顶圆圆的一轮红日，四周的云朵被染印五光十色、艳丽多彩。雾早就散开了，只见新叶碧嫩，土地金黄，野草里开着点点红红白白的小花。美人蕉枝头大红花格外醒目，灿放枝头如鹃滴血，甚是鲜红；微风摇曳着花瓣，如姑娘浪漫的笑脸。一个春意盎然的早春来临。此时罗刚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刚才练功时的体能在身体有规律涌动着，睡意全无如同这早春的太阳——充满活力。
“妈妈……妈妈……我肚饿得咕咕叫！”
“那还不敢紧叫你爸回来吃饭，去……洗脸晓兰吃饭了。”庚氏甜花说完转身进屋摆碗筷桌子，等候一家人吃早饭。
“吃什么菜？爷爷呢？”一声甜脆的女声问道。；罗风转身一看， 是隔壁文建业的女儿晓兰在问他，文晓兰比罗刚小一岁多，长得白白净净胖呼呼的，一双大大水灵灵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看着他，充满跳脱和兴奋，罗风等她走近，府下身拿她的小手说：“我家今天有肉吃，今天是罗刚的七岁生日，我们等罗刚回来一起吃，好吗？”
“好阿！罗刚哥过生日了”文晓兰高兴望着爷爷问道，一边随爷爷牵手进了堂屋。
“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哟……晓兰你也过来了。”罗刚一进门就叫嚷着，看到文晓兰文晓兰在她旁边，看到桌上碗筷已摆好。罗刚又站起来拿着罗翠山坐在他妈妈身边，准备吃饭。
“罗刚啊！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爸爸笑着摸着罗刚脑瓜子。
“什么日子，爸爸！”罗刚瞪大眼睛看他爸，又看着妈妈。
“是你的生日，罗刚。”庚氏赶紧告诉他，又起身到灶堂的蒸笼取出一个花边大碗说：“你已经六岁了，要吃七岁饭啦……说着把大碗肉轻轻放在桌中间，顿时桌上热气腾腾。
“是啊！下半年七月就送你去村上的幼儿班上学。”罗翠山又摸着乖儿子长满青丝的头高兴地问“罗刚，好不好啊？”
“好……好……我早就想上学了，噢……我可以上学了！”罗刚高兴的跳起来紧紧的握着晓兰的手，巴不得现在就挂起书包和一大群哥哥、姐姐去学校教室听课、写字。是啊！罗刚非常羡慕他们每天去上学，其实这是每个小孩心里最真挚的愿望。文晓兰见罗刚要上学，赶紧握住他的手说“刚哥哥，我也要去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吗？”
罗翠山笑着说：“晓兰，我跟你爸说一声，让你也一起去上学，”说完拿起筷子往儿子和晓兰的饭碗夹着肉。
“哇……有肉吃啊！有肉吃啊……“罗刚和文晓兰同时叫了起来，拿起筷子赶紧吃了起来。能吃到肉，在当时是并不多见，很多农户从年头到年尾就那么一两次特殊情况，过端午节，还有中秋节才买肉吃，正常情况是家里菜园子种的四季蔬菜，山坡上种的二季茶叶，来招待客人，逢家人也顶多是，早上两碗米汤里加两个母鸡下的蛋，买两块三毛钱一斤的豆腐，何况……买肉还得到外村近镇子的何屠夫家，可见罗翠山很早就跟人家何屠夫说好的，这么高档的荤菜：粉蒸肉——这是过大年三十才有得吃的，庚氏甜花今早上花了不少功夫哩！
他爷爷罗风不客气的挟上一快以搪塞早已流出来的口水，“很不错，又香又嫩，肥溜溜的……”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小孙子那狼吞的吃相说：“你们可慢点吃，要一口一口吃出味道来，今天是你的生日，以后就要听爸妈，还有老师的话，做个好孩子，好学生，知道吗……？”
“我知道。”罗刚抬头看一眼爷爷，回答说：“以后我要拿好多好多的奖状回来给你们看”说完又接着吃肉。
“有种，我孙子有志气”，爷爷拿起筷子往罗刚碗里夹很大一块肉，“吃多吃点……”。正是：
星斗依峰柏树傍，禁中环佩响珊珊。
不知今日天颜喜，遥睹峻岭紫千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