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事时刘雨大三,是中文系的学生,喜欢研究古史的她多次发现中国的神话中均有谈及地狱阴间的地方,而所有的地狱传说都是十八层,好奇心极重的她曾经试图解开为何相传地狱是十八层这个传说,可是几年过去并没有太多的收获。
刘雨的学校是一所民办大学,倚山傍水,风景秀丽。校内假山林立,幽径蜿蜒,可以称的上是一个能够使人清心明目的场所,可是唯一让人不解的地方,是学校新建的行政办公教学三位一体的大楼却独独紧贴宿舍楼。要知道一般大学的建筑模式都是教学行政办公独立分区,而食堂宿舍又是独立分区,每日上课时总需要匆匆忙忙奔波于教室和宿舍之间。可是刘雨的学校却是在她大一时开始新建一栋大楼,大楼正面朝北且仅有一门,占地上万平米,工程量异常浩大,耗费近两年的时光才堪堪建成。
建成新教学楼那一日,全校师生一同剪彩。刘雨这时刚好升到大三,开学没有几日就赶上了这等喜事,自然是欣然参加。
“喂,小雨,怎地这楼看起来这么别扭?总感觉下边大上边小!”身边的陈年凑到刘雨耳根轻声问道。陈年是刘雨相交往两年的男朋友,学的却是工程建筑。
“哎呀,别老往我耳朵里吹气!明知道我怕这个。”刘雨拿巴掌轻轻扇开陈年,“年哥你不是学建筑的吗?怎么这个东西问我啊……还等着你给我讲原因呢!”
陈年嘿嘿一笑,心有不甘的扯远自己的脸,手上却搂到刘雨的腰上,刘雨将那不老实游走的手抓住,向陈年抛个幽怨的眼神,对着那贼手就是一阵扭掐!“哼!总是不老实,这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能消停点。这周末不陪你出去了!”
陈年听刘雨有了些怒气,一个转眼就变的规规矩矩,只是一双手还停留在刘雨腰上,却也不在乱动。“说实话,一般学校的楼都是方方正正四边四角的,就连体育馆实验楼都免不了边边棱棱,谁知道怎么咱学校这新楼却这么特殊,下大上小的楼是有,不过一般都是极高或者搞造型时才弄的,这楼才六十几米又不高,而且造型这样弄也太不合情理了。有空我们一起去顶上瞅瞅……”
刘雨和陈年眼前的教学楼一共十八层,层高三米三,每层十八间,每间外围边都是十八米,如果从上往下看就是一个正十八边型。教学楼仅有正面一扇大门,刘雨听了陈年的话不禁开始观察大楼,可是越看越觉得大楼如同一头巨兽,一张不大的嘴正对着它前方几万的人群作势欲吞,刘雨默默数数楼层,一、二……十八!“怎么和我正在研究的课题十八层地狱相吻合?”想到这里,只感到阵阵阴风不停的从巨兽口中喷出,而再看那十八层的大楼却象是一所没有出口的牢笼狱所!
“雨姐,年哥,你们没听说吗?”正在刘雨身上起鸡皮疙瘩时游千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来是听到了刘雨和陈年的对话。
刘雨又狠狠掐一下陈年,才拉着他转头看向身后。游千惠是刘雨宿舍的老小,整个宿舍里一共四人数她最小,而且长的小巧玲珑非常可爱,所以熟悉的人都称她‘小卡’,取意小卡通人物。游千惠是本地人,而教学楼又是在假期建成,所以很多事刘雨陈年不知道但她却清楚的很。
“小卡,听说什么啊?有什么稀奇的事吗?”刘雨因为常研究古史所以好奇心奇重,听小卡这么一说马上出口问道。
“好象这个楼开始是我老爸接的工程,你们都知道我老爸是包工头,在这个城市也算有点名气。可是我老爸看了学校的图纸和结构后却没有把活接下来!不过也因为图纸的缘故所以挺关心这个楼工程的进度的,前些天我听到我老爸他们谈论说,这个大楼封顶那天正好是七月十四,而且正赶上午夜结束,封顶那一刻所有在楼里施工的人都感受到一阵冷气从底冲到顶,第二天所有的工人都请病假了!过了一周才又重新开始工程……”小卡说到这里不禁自己先打了几个冷战,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大楼又问道:“你们没感觉这楼口上挺冷的吗?现在又不是冬天!”
陈年听了小卡的话也有点反应过来:“你老爸不接这个工程估计也有原因。不过我学建筑的,也明白点!你们想想咱整个国家有几栋楼是十八层的?一般不是十七就是十九,咱们国家本来就有十八层地狱的说法,很多人都闲取十八这么个数挺不吉利的,所以没人爱住十八层的楼。刚才我数了下咱这教学楼,不单是十八层还是十八边……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反正感觉挺阴森的……咱还是别说了,小卡不行你今回家问问你老爸他为什么不接这工程啊?”
小卡听陈年这么一说更有点糁人,又是混身一抖有点颤抖的说:“行,我问问我爸!怎么总感觉这么别扭?……”
刘雨本就在钻研十八层地狱的传说,听陈年说的也是一愣,仔细想想也的确没有见到过十八层的建筑,不禁对学校新盖的这楼有了更多的兴趣。
老关活了一大把年纪,从二十岁就开始自己撑起了一个建筑队,几十年下来,建筑队发展成了建筑公司,大大小小的工程接了不知道有多少,也总算他为人老实心地善良,接过的工程还从没出现过偷工减料帐前崩塌的现象。
学历不高,脑袋不灵,但是就凭借着老关的塌实肯干,现在的他也算是小有名气。两年前,Q城的民办大学校长新扬找到他,说是有个大工程,学校教学楼一体化建筑,占地上万平,二十来层,工期定两年。老新和老关已经十几年的朋友了,老新最开始投资Q大学时,就曾经找过老关建宿舍楼,虽然老关接过很多工程,但是大多都是高层住宅,虽然少有失误,但毕竟没有太大的挑战,根本无法让他跟建筑大师挂上关系。
听说老新有新工程,自然是欣然答应。何况这么浩大的工程又是学校教学楼,只要没有疏漏绝对可以让他流芳。一时的兴奋老关没有多想就将这个活应承了下来,可是等老新走了,老关才猛然醒悟,Q城可有一个自己的老对手了,而且教学楼工程的经验比自己丰富不知道多少倍,怎么老新没有找他?
游有为是Q城最大的承包建筑商,不说他年纪不大,但是秉着自己研究生的学历,灵活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力,不到二十年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鲁班了。近年来自己的女儿游千惠刚走进本城的大学,原本喜欢东奔西跑的老游也开始收敛了起来,毕竟过不了多久女儿就大学毕业了,不管嫁到哪里以后也是别人家的媳妇,所以老游想趁着这几年的时间好好的和女儿聚聚,所以现在的他非本城市的工程不接。Q城城市虽然不大,但是环境却很好,每年旅游参观的外地人都在递增,建筑工程自然也一点也少不了,老游只要出门总能看到这个城市中由自己承接建成的各种建筑,心中的自豪自然是水涨船高。而他小鲁班的称号也算是建筑界对他成绩的认可,很多建筑界现场施工的难关都让他一一攻破,事业上自然是越走越稳。
Q城的QX大学虽然是民办,但是胜在师资力量雄厚,校长老新关系网又极广,又是老游多年的好友,所以老游放心的将女儿放到了本地的大学里。两年前,老新找到老游,说要建个新教学楼,工程款也非常充足,老游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说老新是自己的老朋友了,更重要的是能够给自己的女儿做个小榜样。可是当老新将工程初稿和图纸拿给老游看后,老游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继续合作,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是这样一口拒绝也让老新面子上有些难堪。不过当时的情形也能看出老游并不是反悔。
“老新!不是我驳你面子,也不是这工程多么难我做不了,而是这个工程不能建!”老游一脸铁青,也为自己当初一口答应下这个工程感到后悔。
“不是吧老游?还有你建不了的东西?今你得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老新开始兴高采烈的将图纸和初稿拿来,可现在自己的老朋友却又拒绝了,实在让他有点受不了。
“老新,我奉劝你一句!不是这个工程我建不了,而是我不能建!不能建!不管是谁最好都别建!”老游看着自己老友有些生气,不得不苦着脸劝道。
“老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建这教学楼就是为了学生们好,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你怎么能说最好谁都别建?亏咱俩还是这么多年的老搭档呢!算了,既然你建不了,那我找能建的人去!”老新开始的确因为老游的反悔有些生气,但听了老游刚说的话却是怒发冲冠。‘什么叫不管是谁都别建!要不是看跟你熟这么大的工程谁交给你赚钱去!得个小鲁班就眼过头顶了,我老新怎么认识了这么个朋友!’老新走时越想越气,根本没在乎老游看图纸时那逐渐铁青的脸,一时的气愤让他也没有多想就冲出了老游的家门。
找到老关时老新已经找过三个人了,可是毫无例外的都被拒绝了,这时老新才回想起老游那铁青的脸。“妈的,这么大的工程怎么就没人接?又不会拖他们钱!难道是设计的问题?”老新受的拒绝多了自然也有点拿不准,不过并没有多想,将希望最后寄托在了自己老乡老关的身上。
让老新惊讶的是,这次他是拿着图纸过去的,但是老关并没有象前几个人那样拒绝,而是兴奋的答应了下来。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说了一句:“以后我会多转转!工程的设计抽时间我给你拿过来,咱们也好商量商量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随后就急匆匆的闪人了,让老关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老新跟怕我反悔似的?”
三天后,老关给老游打了一个电话。
“老游啊?我老关,你最近很逍遥啊。怎么样?过的如何?”
“哈哈,老关啊,还能怎么样,老日子。女儿上大学了我这老爸总得趁机会多陪陪她。怎么今天这么闲?”
“闲什么啊,奔波命,最近接了个大工程,过几天就得开工拉。你最近没什么新活?”
“现在就拽着两个尾期,没多久就能收工了。有时间喝个酒啊?”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不过别说我没跟你打招呼啊,最近我接的那个工程就在Q城,可抢了你的生意咯!”
老游这边接着电话也是很高兴,毕竟老关虽然常和自己竞争,但是过程中也让自己收获不少。可听到老关说接的工程时,不自禁就想到了老新那张发黑的脸。‘难道他说的是老新那个教学楼?’
“……老关!你说实话,你接的那工程是不是老新那个教学楼?”
“哎呀?老游你算说着了,就是那个,怎么?我估摸着老新应该也找过你了,毕竟你那离的近,你手艺也特别好,怎么这么大的工程让给我了?”老关听了老游的话,也能猜到老新已经找过老游了,但是活还是让给自己了,说话不禁硬气了不少。
“……老关,那个工程我劝你最好别接!图纸你看过没?”
“当然看过了,很不错的一个设计。怎么?这么好的工程不让我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
“你好好看看那图纸!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我不敢接……好了,老关啊,你好自为知吧,我这还有点事,先挂了……”
“嘟~嘟~嘟~”老关正满意自己能抢到Q城的大工程,没想到老游没多说就先自己挂了。“这老游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胆小了?还不敢接!我当然会好自为知了。不过听他口气怎么这么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