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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失业之后
书名：懒女翻身记 作者：段叙兰 更新时间：2019-07-22 15:17 字数：5623
本命年刚开始，向芫茜就一路衰到尾。被抢劫、裁员，被无良老板非礼（差点）……什么阵仗都遇到过。感情没受挫折是她根本没想过谈恋爱，如果有男朋友，说不定也会被抛弃。
如果情场职场皆失意，不如死了算了。做人那么失败，简直浪费念书十几年花去的昂贵学费，更无颜回去面对亲朋好友。
为了安全度过接下来的大半年，向芫茜每天出门不带包包，兜里只有当天的车费饭钱，穿着打扮异常朴素，就怕小偷强盗再打她的主意。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不要招摇，招摇会遭天谴的。
向芫茜一直小心翼翼做人，战战兢兢工作。她的要求很低，只要有一份工作给她做就够了。可是，老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像是要故意恶整她。上上个月，她的第十份工作又丢了，因为公司经营不善宣布倒闭。顺便提一下，这是向芫茜遭遇第三次类似情况，可以说她的霉运是有传染性的。
真是累人又累己，向芫茜那么善良，不忍心再殃及无辜，于是决定在租屋内韬光养晦。她手里头还有点钱，节省点饿不着。闭关前，她特意去香火最盛的道观拜拜，并求了一支签。
当时那解签的道士目中无人，拿把二胡狂拉，一个人沉浸在哀伤的曲调中。等候解签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没人敢吭声打搅他。
臭道士摆什么谱，真以为自己是半仙呀。
向芫茜在心里偷骂，骂完之后猛然一惊，连忙双手合什向四方拜拜。
罪过罪过，小女子无心亵渎神灵。
等道士拉够了二胡，向芫茜已经快热得晕过去。
“问姻缘还是前程。”道士头也不抬，径自看签文。
“前程。”姻缘有个屁用，暂时不想。
“目前不利，秋后才会有新的契机。”
“完了？”向芫茜问道，她花了银子又等了半天，区区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就把她打发了啊。
“施主请注意口孽。”道士提醒她。
“哦。”不吉利的话确实不该说，特别是在这流年不利的时候。
“施主的姻缘倒是满好。”道士又说了一句。
“我问前程！”向芫茜强调。
“你不想问问姻缘吗？”
“说了问前程！”向芫茜抓狂。
道士白她一眼，向后面的人群吆喝：“下一个！”
讨厌，人家只想问前程的，花痴才问什么姻缘。向芫茜一向鄙视依靠男人的女人，她从小就立志做个独立坚强的新女性。
秋天哪，现在才盛夏，还有两个多月，剩下的日子怎么熬？。
租了一大堆碟片拷贝到电脑上，采购了一大堆青菜萝卜米面肉塞满冰箱，精神和物质不匮乏，向芫茜安心地窝在租屋内纳凉，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闭关静修。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出去找过工作，问题是没有一次成功的。向芫茜后悔当初不该逞强，不就去烧个香外加反穿红内裤，丢脸总比倒霉好。她总是这样后知后觉，只有经过血的教训才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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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的盛夏终于在反复煎熬中度过了，时间进入九月中旬，正是夏秋交替时节。日子难熬呀，有个女人无聊得快长蘑菇了。
“喂。”向芫茜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地接听电话，也许这是她一生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下一秒就要翘辫子了。饱受残酷现实折磨的心，是多么悲观呀。
九月的阳光还是那么猛烈，厚重的窗帘仍隔绝不了那股灼人的热浪，电风扇吹的呼啦啦响，超负荷的运转着。
“向芫茜，我是陶金玉。”一个很有朝气活力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
“啊？”向芫茜诧异万分，陶金玉是她大学同学，毕业后再没联系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打电话来。
“想不到吧，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电话号码。”陶金玉高兴地说。
“哦，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吧？”向芫茜不甚热络的问候，现在没心情叙旧，只想继续睡觉做美梦。
“就那样，我问你一下，我以前的同事开了一家公司，你有没有兴趣过去帮忙？”
“有有有。”向芫茜拿住话筒拼命点头，开始有了生的希望。
“我听鹿虔虔说你最近又失业了，我以前同事的公司正好急缺人，所以就想到你了。”此刻陶金玉在向芫茜眼中简直是天下第一心灵美的大美女。
“谢谢谢谢。”向芫茜感激涕零，完全不介意鹿虔虔那个蜘蛛女传八卦。
“没什么，大家同学一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说不定哪天我还要请你帮忙呢。”
“哪里哪里。”向芫茜傻笑。
“我给你电话和地址，明天你就去看看吧。”
放下话筒，向芫茜冲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驱散了一室的阴暗。
晒吧，把我的霉气通通去尽。她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太阳的姿势，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陶金玉的一通电话，解救了向芫茜灰暗的人生，怎不叫她感动地五体投地。当初怎么就没发现陶金玉善良的仿若天使，她还讨厌人家的三八性格，念大学时没给人家好脸色看过。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补救。改天有钱请陶金玉吃顿饭，好好培养下同学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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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公司去的第一天，向芫茜特意早起梳洗打扮一番。左看右看不满意，瞧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大学里的她好歹可挤入美女行列，以皮肤白皙光洁自傲，才短短两年，怎么像苍老了十岁似的。
抹上粉底和腮红，再点上唇彩，脸色好看点了，勉强可见人，化妆品真神奇。
上午十点整，和对方约好的时间一到，向芫茜推开了新公司的大门，被人领进经理办公室。
“您好。”她尽量保持微笑，保持淑女姿态，低眉顺眼站在公司负责人面前。
“你就是向芫茜？”对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她。
“对，您是谢经理吗？”向芫茜故作镇定，其实她担心的很，怕第一次见面不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神佛保佑啊，千万不能搞砸了，这可是她唯一的活路啊。
谢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和她谈了会儿话就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请问你现在可以上班吗？”
向芫茜狂喜，连连点头，开始打第十一份工，公司里的人挺好相处的，只有做AE的小曲，老是喜欢探听别人的八卦，向芫茜不太喜欢她，感觉跟某个蜘蛛女很像。
上班一周之后，向芫茜的额上冒出了几颗小痘痘。
“小向啊，女孩子家一定要注意保养，要不然显老以后找不到婆家。”财务室的黄姐好心提醒。
“谢谢。”向芫茜面无表情，死盯着电脑，其实心里在流血流泪，她也不想啊，女孩子家谁不爱美，长了小痘痘简直就是比火山爆发还严重的灾害，这些人干嘛说人家的痛处，不就是有点内分泌失调嘛。
“小向，你是不是肝火旺盛？你男朋友呢？”小曲一脸坏笑，凑近向芫茜身边，暧昧的语气意有所指。
向芫茜不理睬，她跟她有那么熟吗，才认识几天而已，讨厌死了。
公司里除谢经理是男的，其他全是女人。整个公司就五个人，小的不能再小，向芫茜怀疑这样的小公司能存活的下去吗，她现在只想工作的长久一些，真是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就像一只流浪狗，即使被人收留了，也会患得患失担心眼前的幸福只是一种假象。
“黄姐，中午要吃什么，我帮你买。”向芫茜决定和财务打好关系，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早做准备。黄姐为人热心，比起口没遮拦的小曲要好得多。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小曲不识相地插进来。
向芫茜不想理她，快步走向电梯门。
“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赶投胎呀！”小曲在后面喊。
向芫茜更恼怒了，盼望电梯快点来，好甩掉讨厌的小曲。
“当”电梯门开了，她抢步跨进去，没注意有个人正要走出来，两人撞了个结实。
“哇！”那人惊叫一声，“我的饭！”
向芫茜跌坐在电梯内，她看看自己身上，洒满了饭菜，油腻腻的，心中的怒气更盛。
这时，小曲扑到电梯门口。
向芫茜爬起来使劲摁住关门键，成功把讨厌鬼挡在电梯外，然后站起来松了好大一口气。
“喂，我还没出去呢。”电梯内有人抗议。
向芫茜掏出纸巾，将身上的晦物擦掉，没好气地说：“那就麻烦你再重新上下一次。”
看她仿佛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凶样，那人不敢有意见。
“我的饭。”那人小声嘀咕，伴随着肚子咕咕叫的奏鸣曲。
向芫茜横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清理自己。哼，还好意思抱怨，她才是最倒霉的！没让这人赔衣服清洗费算是好心了。
到了一楼，电梯门开开，向芫茜小心翼翼观察五秒才跨出去，突然又转身回头对电梯内的人说：“如果你不介意，那些饭菜洗洗还是可以吃的。”并用眼睛瞄了一下地面！
然后，得意的扬长而去。
那人面无表情，也跟着出了电梯，重新买午饭。
他才没饥不择食到要与猪抢食的地步。不过，他倒对那个冒失的女人起了兴趣，好像，仿佛见过面。在哪儿见过呢？他努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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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经理，有位客户要求把设计稿发邮件传给他。”向芫茜放下电话到经理室汇报工作。
“好，你到隔壁公司去发。”谢经理在打游戏，管事的人偶尔也需要休息。
“隔壁公司？”向芫茜不解。
为什么发个e-mail还要跑到隔壁去？不要说自家公司没通网络，太落伍了。
“我们公司从来就没有网络，怕染病毒。”黄姐解释。
是怕费钱吧，有够吝啬的，向芫茜心里想。
“哎呀，她不熟啦，我带她去吧。”小曲自告奋勇带路。
“不用，我自己去。”向芫茜才不领她的情，COPY好文件扭头就走。
隔壁公司是做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既然老板让去，就去吧。
大门是关着的，只有一个门牌号，连招牌都没有，门上的油漆也剥落了，看起来快倒闭的样子。
向芫茜敲门，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即近，门开了，一张美女的脸笑得灿若春花。
“有什么事吗？”美女的声音温柔又娇嗲。
“你好，我是隔壁辉成广告的，可不可以借用电脑发一封邮件？”向芫茜非常有礼貌地说，有求于人的时候尽量恭敬没错。
“谢经理让你来的吧，请进。”美女侧身让她进去。
里面灯光明亮，跟一般公司一样，不但不像快倒闭的样子，看起来还很有朝气。
“不会打扰你吧。”向芫茜嘴上说着客套话，其实已经霸占人家的电脑在用了。
美女含笑摇头，站在一边处理事务。
向芫茜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一切，也不好耽搁人家太久。
她在发邮件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桌上有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没戴隐形眼镜，五百度的近视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觉得满好看的。作为设计师，她的职业病犯了，拿起一个来研究人家的包装，凑近点看，上面印刷了一些水果图案。
“哇，好可爱的糖果！”向芫茜赞叹。
“噗——”美女暴笑出声，里面办公室甚至有人捶桌子。
“怎么了？”
向芫茜茫然不解，耸耸肩。
“你……你看……看清楚点……”美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向芫茜把手里的包装拿到视线5厘米范围内，仔细一看。
XX牌安全套！
“啊--”
她的脸像火烧，以媲美超光速的速度将手中物品扔出，然后火烧屁股般夺门而逃，连门也没给人家带上。
小曲看见向芫茜张牙舞爪的冲进公司大门，活像被鬼追。
“你怎么了？”她咬着铅笔问。
“隔壁是卖安全套的？”向芫茜咬牙切齿地说，都没有人主动告诉她，害她闹个世纪大笑话，以后怎么见人啦！
“他们什么都卖，可能最近在做这个业务。”小曲很是天真无辜，探听道，“你在隔壁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儿？”
向芫茜闷头不响，打死她也不会把刚才发生的糗事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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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走进向芫茜他们公司，小曲热情地招呼他，看来是熟人。
“嗨，裔重，你来了。”
“嗨，小曲，听说你最近又谈成一笔大业务，恭喜恭喜。”
两个人脸上的假笑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位美女打扰一下。”年轻男子撇下小曲，直接走到向芫茜身边。
忙碌的向芫茜将眼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瞥了一眼说话的人。
他，不就是电梯里那个人！
“鄙人裔重，是隔壁公司的销售经理。”裔重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片。
听说是隔壁公司的，向芫茜马上想起昨天的耻辱回忆，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上班时间请勿打扰，贵公司在隔壁，如果你迷路了我不介意指点你。”
“这是本公司派送的糖果，请收下。”裔重始终保持君子风度，递给她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
糖果？！
向芫茜双手掩面，呻吟一声，天啊，让她死了吧，这个人绝对是来嘲笑她的。
“这位美女对糖果的喜好令我印象深刻。”裔重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笑。
“我也要。”小曲伸手夺过去，“什么糖果？水果口味的，不错不错。”说完她已经剥开包装吃上了。
“我、不、要！”向芫茜高傲的抬起下巴，赏给小曲一个“幼稚”的脸色，再赏给裔重一个“无聊”的眼神。想看她的笑话，没可能！
抓住鼠标的手在发抖，她将屈辱硬生生咽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端起机关枪疯狂扫射，向芫茜杀红了眼，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Youwin!”
游戏打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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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在同一幢大楼的同一楼层上班，难免会遇到，但是，如果某人像鬼一样阴魂不散老是在你的眼前晃来荡去，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我忍。
“裔重，你们公司垮了是不是？”小曲一张嘴就没好话，奇怪她平时怎么搞定客户的，难道现在流行毒舌。
“不会啊，我们公司生意繁忙，业绩良好。”裔重端杯咖啡，坐在谢经理的办公室看杂志。
“那你是不是打算跳槽？”小曲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是啊，我们老板对我的知遇之恩比天大，我怎么可能背叛他。”裔重一手指天表忠心。
“那你们头儿怎么能容忍你天天跷班？要是我有你这种偷懒的员工非解雇不可。”谢经理踢了裔重一脚，扬扬眉毛，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冤枉啊大人。”裔重装无辜。
向芫茜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工作的时候不管闲事，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
虽然某人很碍眼，但，只要不招惹她，也可以原谅。
再忍。
“向小姐，很忙啊？”
某人晃到她身边搭讪。
不理。
“向小姐，忙不忙啊？”某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废话，没看她点鼠标点的手抽筋。向芫茜忍气吞声，握鼠标的手在发抖
裔重干脆搬把椅子挨着向芫茜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向芫茜被他看得发毛，皱下眉头，拉开和他的距离。
“向小姐。”裔重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够了！她已经忍无可忍。
“这位先生，基本上我对你这个人没什么好感，能否请你离开我的视线？你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工作。”向芫茜尽量保持冷静。
裔重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向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讨厌我的原因？”
“没有，就是讨厌！”向芫茜很想揍人，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已经不是那么冷静了。
“我知道了。”他低下头，很落寞的样子。
“不过，我有信心让你喜欢我。”不到3秒钟，他又自信满满的像只雄孔雀。
向芫茜赏他一个白眼，懒得浪费口水，裔重晃啊晃的又晃回自己公司去了。
是哪个大脑皮层进水的老板请这种只会摸鱼的员工啊？也不怕公司倒闭。向芫茜在心里诅咒完又恢复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