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
虞毅夫盯着主席台上的液晶显示屏,屏住呼吸,他仿佛感到一种窒息。他全身燥热,汗水浸透了内衣,他感觉自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类似于他和夏晓梅在戈壁滩相遇的那一夜……
说这句话时距那一刻已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但虞毅夫仍感到一种震颤……
那是三月的兰江,春意盎然。
这一年的三月对于兰江来说,有些异常,不仅油菜花开遍了田野,桃花染红了山冈,本应该于四月才绽放的映山红,也赶在三月盛开了……
三月的兰江成了花的世界。
虞毅夫坐在兰江大礼堂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位置。他不时地朝主席台望上一眼,又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下显示屏上的时间。或许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或许是两个小时之后,兰江市的378名人大代表将会投上神圣的一票,选出兰江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虞毅夫见时间尚早,便将手机捏在手上,然后将双手轻轻放在胸前,靠在椅背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一瞬间,他的思绪一忽儿飘拂到二十年前——他背着一个大背包,提着一大网袋书籍步入兰江中级法院大门时的情景;一忽儿又回到热气腾腾的会场;一忽儿又飘拂到他出生地鱼儿溪的山水之中——外祖父穿着土布衣衫、背着双手在他身边不停地踱着方步,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地同他一道背诵着《论语》《三字经》;或者是祖父手把手地教他拉《二泉映月》的情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只感觉手上一颤,是手机在震动。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信息。信息是王军发来的:虞院长,结果出来了?提前预祝你当选为兰江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现在会场上一定很热烈吧!
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