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军区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司令员洪金刚人如其名,在会上大动肝火,是又拍桌子又骂娘的,没参会的人都不知关乎的啥事儿,竟能让司令员如此有失大将风度?有急切之人去找洪司令员的贴身警卫秦远航打听消息,结果没找着人。
再一打听,竟然事关秦远航。
这家伙不假“失联”三天,司令员同志能不动怒么?更为可恼的是,三天时间,秦远航从军区返回老家,打了一架,又从老家返回军区,三天一个来回不说,还有一个伴随秦远航归队的告状电话。
………
擅离职守,又寻畔滋事,缘由无人过问,因为这些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如何处理他目无军纪的事和人。所以,秦远航回来连面都没能见到洪金刚,这个会议就开始了。
会议对秦远航的处理结果,就一个字:滚!
对这个结果,秦远航无可辩驳,敢不假而溜,自然会意料到有这样的后果,何况军区并没对他作出其他处分决定,顺便还送了他一个转业证明,已是手下留情,十分的宽厚仁慈了!
事儿不光彩,秦远航离队是要悄悄的…但他有必要去向洪金刚作个别,跟随一场,主动上门挨一顿骂是应该的。
洪金刚的性格刚烈,骂人也很正常,但对秦远航,他在会上已经骂过了。这天秦远航敲门进去,洪司令自然不会再重演痛骂过程,只是怒气更甚。原本坐在司令椅上的洪金刚,一见推门进来的是秦远航这小子,虎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糊乱的直往腰上摸,肥厚的腰肌上啥也没摸着,又急着左右环顾,入眼的没什么趁手家伙,估计是气得忘了枪放哪儿了,最后顺手抓起办公桌子上的两本军事杂志,劈头盖脸的砸向了秦远航。
“滚!”
他的食指直指门口,这代表军区最高首长亲自传达会议对秦远航的处理决定精神,也代表洪金刚本人对秦远航的痛惜与怒火。
办公室内硝烟味浓烈。
秦远航有心理准备,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既不解释,也没道歉,在静静的承受首长怒视之下,足足站了三分钟,啥了不表示,只敬了一个规矩的军礼,就默默的退了出来。
滚就滚吧!
秦远航卷铺盖回了陆阳县,既没拿转业证明去县民政局报道,也没回老家去调养什么心情,他选择在县城自己去谋个小差事做做。年轻的退伍军人,是大家普遍看好的一个人力资源群体,但要找个像样的活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几天奔波下来,幸有熟人介绍,他去一家企业当上了小保安。可惜,这第份工作,秦远航没能干上二十四小时就炒了鱿鱼。不是老板炒了他,是他炒了老板。人家老板八小时之外在办公室招见一美女,他却为了公司的安全,晚上挨个去敲公司所有办公室的门,无意就坏了“好事”,挨了大骂不说,老板还扬言第二天就开除他,以秦远航的个性,会等到第二天么?
他当晚就把老板先炒了!
这也难怪,一个侍候过军区首长的贴身警卫,又正经历不得意之期,哪儿受得了这种鸟气,一个小县城私企老板而已,谁开谁啊!
又是几天的苦寻无业。
无业等于无聊,无聊就会郁闷。
秦远航不知何去何从了,要么远走他乡,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混口饭吃;要么回家呆着去,帮家里人打点下农活儿….说实在的,秦远航内心不愿回家,女友劈了腿,回去心里难受;打了女友的新男友,被告到部队“转业”,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些内详呢。
可要让他背井离乡,他又于心不忍。秦家一直较为贫穷,父亲憨厚老实,母亲大字不识一个,也因此二老当年无法正确理解计划生育国策,越穷越生,以致秦家人口剧增,秦远航兄妹达到了七个。常说人多力量大,可现实生活残酷啊,一大家子的日子过得那叫艰难,秦家老六都二十七八了,除开两个姐姐嫁人之外,其他还全是光棍一条。老七好不容易参了军,在部队成了首长的警卫员,这让同村两个寡妇看在秦家有人快要光宗耀祖的份上,勉强答应考虑嫁给两个年长的哥哥,哥哥们对他可是寄予厚望…可现在自己退了伍,希望还在么?
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算了。
秦远航觉得自己终究是农村出来的人,可回去咋说原因呢,总得找个理由吧。思前想后,又左右打听,最后还真让他找着了。陆阳县顺应改革大势,县委组织部即将启动一批村委会的支部书记竞选,秦远航所在龙泉乡东方村就在其列,他好呆是正式党员,又是东方村土生土长的娃儿,参选资格还是有的。
这个理由不错嘛!
想得美,可回去还是颇费口舌。家人无法接受啊,放着一个军区首长身边的大红人不当,回家竞选什么小支部书记?别说竞选成与不成,就算成了又咋的,守着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榨得出来油么?
秦远航不敢讲退伍的真实原因,黔驴技穷之下,只能谎称这是军区首长的指示,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违抗不得。农村人哪儿知道军区首长的权限,也不晓得会不会命令一个军人回来竞选村支书这档子事儿靠不靠谱。半信半疑之下,经秦远航七说八说,一大家子总算是让秦远航忽悠过去了。
接下来咋办,秦远航心中又开始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了。他不怕竞选不上,就怕到时候没法给家人交待。因为他面前的现实很残酷,回来才一个多月,全村人都知道他不归队了,有人就窃窃私语,说秦远航肯定是因为上回打架的事儿让部队给除名了,甚至有人背后说他上次打的人因为是县教委主任的儿子,人家肯定还要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流言蜚语一起,老大老二那两个未过门的寡妇准媳妇也淡了心,根本不窜秦家门了……老秦家的人也开始埋怨老七起来,秦远航的竞选申请,组织部门的同志也迟疑不愿收了。
这让秦远航很难堪。
逼上了梁山,他唯有假戏真做,真去竞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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