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雷电显天威,三尺桃剑蕴五行。剑引三光日月星,剑指三才天地人…”
“爷爷,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教我背诵这诗词,到底有什么用啊。”
一个僻静的小院内,一个白发老者摇头笑着瞪了一眼面前的小孩,转而向着北方望去,眼神中似乎有着一丝无奈,又似乎有着一丝期望。
“小重啊,这些你都必须熟记,待到以后机缘到时,便有无穷妙用。”白发老者微笑着说道,其实他也明白,以小重现在的年纪还根本无法理解他现在的话,而且至于这些似诗似词的句子,即使是自己也不明白,在许多年前,自己的父亲便也是如此的教自己,并且嘱咐他,无论什么时候,这些口诀都必须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若是在哪一辈丢失或泄漏了,便不许再入家族的祖坟。他当年也查询过许多资料,但依旧一无所获,便当此为家族传承的一些文明,便也照着做了,小重的父亲两年前到北方做生意,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音讯,所幸这个家族的长子却是留下了子嗣,他也不得不再重新教这才5岁的孩子一遍。
小重听了之后,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接着默写背诵去了。而白发长者确实继续端坐着,望向北方。
“爷爷,我全部都默写完了,一共是八十一首。”
“嗯,小重真乖!”白发老者看了看手中的小本,顺手丢入一旁的炭火中。“今天是中秋,走,爷爷带你出去逛逛!”祖孙俩就这样出了庭院,
大门口便是街道了,虽是一个小镇,平常路上来往的人还是挺多的,也还算得上是热闹,但今日却是中秋节,恰逢一年一度的大集,据说这天街上的人流量从未低于过20万。街道上早已是人潮涌动,镇上虽是国道,但因地处鄂西山区,当地又是少数民族自治区,早在三日前,过途的所有车辆便被分流到了高速公路上,而且停止收取该路段的过路费。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在不足三公里长的街道上,20万的人流量还是很恐怖的,车辆根本都无法通行,此时的街道上到处是各种地方的特产和货物。
在街上随着人流,白发老者倒是给孙子买了不少小玩意,都是孩子喜欢的一些东西,当老者正琢磨着要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笑着摇了摇头,便独自一人回家了,因地处山区,镇上的治安一向是很好的,更何况今日县城几乎排除了所有的警力来维护治安,小重又是从小就长在此处,所以他也并未担心什么。
此时的小重正站在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摊位前,看得入神。那是一个算命先生的摊位,那老者一身灰色道袍,右手拿着一根竹签,左右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长须,正微笑着给面前的一位年轻女子解说着什么。
其实吸引小重目光的并不是那灰袍道人,反倒是摊位上白幡上印着的一句诗:吾家敢算未来事小重自是记得,在今天默写的诗句中也是有这么一句的。
“嘿,小朋友,要不要爷爷给你算算你最近能不能得大红花呀?”那长须长者呵呵的笑着,前面几位顾客早已算完走了,现在摊边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孩子,闲的无事,便也开始打趣起来。
“不用,我每天都有得的。”小重瞥了一眼老者,眼睛继续盯着白幡,字的上边描着一个太极八卦图,乃是行街的算命先生常用的图案。他平时也并不少见,只是今日,看着这八卦太极似乎活了一样,旋转着,也不知道是何道理,小重毕竟才五岁而已,也不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仅觉得好玩而已。
老者顺着小重的眼神也看向那个八卦太极图,然后又看看小重,掐指在一旁算着什么。片刻,老者眼中尽是一片不解,呆呆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孩,什么都没说。
“老爷爷,我能看看这白布后面的图和诗么?”小重看了许久突然对这老者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这白布后面还有诗和图呢?”
“呃…不知道,只是觉得后面应该有。”小重望着老者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老者眨了眨眼睛,点头道:“这后面是有一句诗和一幅图,但我蒙了起来,怕是不容易拆开,你可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么?猜到的话,我就拆开来给你看了。”
“应该是:‘自有黄旗挡天威’,但那画,我确是猜不到了。”小重思考着慢慢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便是这七字,你是如何得知的。”长者严重虽是一片震惊,但依旧努力保持着微笑,唯恐吓坏了这小孩。
“是我爷爷让我背诵的,已经两年了,每日尽是默写背诵这些……”
“你可是姓马?”老者终于忍不住,一脸激动的问道。
“嗯,我叫马重。”
“哈哈,马家,居然真的是嫡传的巫祖血脉,难怪,难怪,天意,天意啊!…”长须老者如此重复着这几句话,小重在一旁也听不懂,倒是什么巫祖,什么天意的听了个七七八八,看那老者也不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小友慢走!”老者突然回过神来,对这个叫马重的孩子喊道。但却没想到,马重生于当地,平常接触的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孩子,哪能听懂这句半文半俗的话,甚至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老者一愣,也是明白过来,急忙叫道:“小朋友,先别走。”
“嗯?老爷爷还有什么事么?”马重回头看着,但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明明刚才还在十米开外的长须老者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哦,不知道你将你爷爷教的诗句可都记熟了没。”
马重点点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老者那惊为天人的身法中。老者也是知道此刻小重心中所想,便微微一笑,点点头,右手凭空一挥,手中便多了一本线装的小册子。毕竟在小孩子面前,这些玄妙的,不可理解的东西都是极为有吸引力的。
“呵呵,如此,你将这本小册子带回家好好的学习,刚才爷爷那般你也可学会。”老者点点头,又从背后拿出一根红线穿着的小坠子递给马重,继续说道:“你将这个东西带在脖子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用拇指摸摸这个坠子,我便过来教你。记住,千万不可告诉别人,你看这小册子的时候也不能被人看见,否则可就不灵了哦。”
“可是爷爷说,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这些我不能要。”马重看着老者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嗯,既是这样,那你拿你手中的小手枪跟我换,可好?”老者淡淡一笑。
“嗯…好吧。”说完,马重将刚才爷爷给他买的小手枪递给这位长须长者,转身离开了。老者看着渐渐消失在人流中的马重,眼中的目光有些复杂,许久后,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原地,因为街上人实在是拥挤,却也无人去注意了。
马重回到家中已是天色渐暗,街上人流却并未减少。
“轰轰轰”几枚璀璨的礼花在天空炸响,紧接着便是漫天的色彩争相斗艳。每年中秋晚上,每家都会买些礼花鞭炮到镇上最高的楼顶集体燃放,当地的一些厂矿企业更是会花大价钱来办这个焰火晚会,就连隔壁的几个县城都有商人,买了礼花鞭炮过来凑热闹,图个彩头。这时马重的母亲也收摊回家了,在自己的小院里,围在一起吃着月饼,喝着清茶,看着焰火,谈论着这一年的事情,倒也其乐融融,但看着天上的圆月,一家人却又不自主的开始沉默,就连脸上一直都挂着微笑的爷爷此时也是轻声的叹着气。
马重知道,是因为父亲。已经三年了,他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父亲的声音了,但他从来不闹,也不提,但慢慢开始懂事的他也会经常独自一人跑到母亲的房间,看着父亲的照片一个人偷偷的哭泣。
夜深了,外面的人流终于开始少了,小镇也开始安静下来。马重在床上翻来覆去,努力回想着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他还小,却还能清晰的记得父亲满脸的胡茬轻轻摩擦在脖子上的感觉,清晰的记得父亲起着那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带自己去小河边抓鱼,捕蝉。清晰的记得偷偷的在父亲睡着的时候在他脸上画的小猪。一滴眼泪悄悄的滴下,随即被一双稚嫩的小手倔强的抹去。小重再也睡不着了,突然想起了那个长须灰袍的老者那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那是神仙么?他还会变戏法一样的变出一本书来,要是他也能把我父亲变回来就好了。
“对,那本书,那个老爷爷说过,知道我学会那本小册子上面的东西,我也能像他那样的。”小重从床上爬起来,在床下翻出那本深蓝色封面的小册子,入神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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