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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殇
书名：黑道天骄 作者：北冥从云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339
C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张斌还在来回的踱步，他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手术室那还在亮着的灯箱，眼中充满期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的增多，张斌的目光变的焦急与忧虑。
距离手术室不远的地方，站着十几个黑衣男子，李楠也在其中，这时他也注意到了手术室的不平常，正向这里走来。
“大哥，不用担心，嫂子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李楠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这位已经失去往日沉着与冷静的大哥，只有说了一句这样苍白无力的话。因为任谁都感到了手术室里一定出了问题。
“我知道，雨柔那么善良，就算是老天也不会忍心让她出现什么意外的！”张斌笑了笑，终于不再踱步，在手术室门口停了下来，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手术室，一刻都不肯放松。
当李楠看到张斌的微笑，他就没再说什么，作为张斌的亲信，他跟在张斌身边已经十几年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就是靠这种从容的气度，和坚定的信念，一次次脱离险境。
“你是张先生吧？”这时一位医生从手术室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摘掉口罩一边对张斌问道。
“是的，我是张斌，医生，请问你我妻子她怎么样？”
理想与现实，往往就像是两条平行线，要么同向而驶，要么背道而驰。张斌迫切的希望医生说出那四个字：母子平安，但是上天这次仿佛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呼喊。
“张太太的顺产不成功，我们建议立即改为剖腹产，否则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而且……”医生顿了顿，望向张斌。
“医生你但说无妨。”
“好，张太太的情况很特殊，即使我们改为剖腹产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医生说的很急迫，“如果您没有意见，一会护士会让你在保证书上签字，我现在就回去动手术，越早手术，成功率越高。”
“好，我知道，麻烦您了医生，我希望我的太太和孩子都可以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当然，如果真的不行……”张斌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保住孩子，请您务必保证我太太的安全。谢谢。”
张斌说完话，向医生微微的鞠了一躬。
“张先生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医生没有过多的和张斌多说，急匆匆的回到了手术室里，手术室外又静了下来。
张斌没有介意医生的无视和不恭敬，而是又向手术室的方向默默鞠了一躬。
这才是真正的医生，在他的眼里，没有大哥与小弟的差别，没有穷人与富人的区别，没有男女之差，没有老少之分，有的，仅仅是病人或者不是病人。
等待是最让人痛苦的，因为你不知道经过漫长的时间，漫长的黑暗，迎来的会是期待已久的光明，亦或是让人绝望的深渊。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箱灭了，手术室的门缓缓的打开，还是那位医生，他慢慢的摘下口罩，他的额头有着微微的汗珠，嘴巴张了张，又仿佛不知怎么开口。他看着张斌和李楠期盼的目光，终是说道：“张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什么叫尽力了？孩子怎么样？嫂子怎么样？医生，你快说啊？”未等张斌说话，李楠就抢先问了出来。张斌也一样紧张的看着医生。他知道，医生的回答关系到他妻子与儿子的性命。到底是儿子出了意外？还是妻子？还是……张斌不希望任何一种情况的发生，尤其是最后一种，但是上天就是这样，往往让人事与愿违。
“对不起，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医生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勉强的发声。
“尽力了，尽力了，妈的，我问你尽力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楠是个急脾气，而且他本就非善类，看到医生在这个关头还吞吞吐吐的，也就顾不得这是医院，几乎是吼出声来。
“小楠，让医生说完，医生，雨柔和孩子到底怎么了？”福伯也带着从云来到了医院，走到手术室的时候，正好听见医生和李楠他们的对话，虽然他也想马上知道自己那如女儿，如儿媳一般的柔儿，还有那未出世的从风的情况，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要稳重许多。
“虽然我们已经将顺产改为剖腹产，但是，很遗憾，我们没能挽救她们母子的性命，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
“草，这不可能。”
“小楠，别说了。”张斌阻止了李楠的嘶吼，“医生，我想单独和我的太太待会，可以么？”
“可以。”
张斌听到医生的话，埋首向着手术室走去。
“对了，你太太有话要我转达给你，她说，斌哥，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
“谢谢你，医生。”张斌没有回头，身形顿了顿，推开手术室的门，向里面走去。
“叔叔，叔叔，我妈妈和弟弟呢？我知道妈妈爱我们，但是她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和我们说呢？妈妈说过，让我以后照顾好弟弟，还说我会是个好哥哥呢？”整个手术室外沉默了，小从云是唯一一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而在这里的医生，福伯，李楠，都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不知道怎样才能不伤害到这个幼小的心灵。
手术室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福伯开了口“从云乖么？”
“乖啊，从云当然乖，妈妈总是偷偷的夸我呢，爸爸都不知道，妈妈说从云最乖了。”孩子的话总是那么天真，那么让人心疼。
“嗯，福伯知道从云最乖了，听福伯说，妈妈带着弟弟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从云也要乖啊。”
“那妈妈和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啊？从云要是想妈妈了怎么办？我还没见过我的弟弟呢，不知道弟弟会不会像从云一样乖。”在一个四岁孩子的脑海里，还没有死亡的概念。
“她们……不会再回来了。”福伯终是不忍心再欺骗从云。
“为什么？难道是从云做错了什么么？为什么妈妈要走？为什么妈妈再也不回来了？不行，我要见妈妈。”从云甩开福伯的手，向着手术室跑去。
“我要见妈妈，我要见妈妈。”妈妈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哭，但是小从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会再回来，但是他知道，福伯不会骗自己，所以他要见到妈妈，不让她走。
一个四岁的孩子，脚步还不是那么稳健，那道跌跌撞撞幼小的身影，让每一个人感到阵阵心酸。
福伯快步走到从云的身边，将从云抱起来，为他擦了擦眼泪：“从云乖，不哭。”
或许是因为抱着孩子，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在李楠的眼里，福伯的身体突然间好像佝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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