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云、王从风这一届新生的军训开始了。
据说这一届的教官都是同林市某一军区快要退伍的老兵来担任的,这不得不说是新生们的悲哀。因为如果是新兵来当教官,那么无论是管理的力度,还是惩治不听话学生的办法,都比老兵嫩了很多。
在数学院学生集合的时候,教官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如鹰隼一样盯着面前这乱糟糟的一群人。
“停!你们还是大学生么?怎么连按身高排成队都不会么?你们是猪么?你,对就是你,你觉得自己很高是不是?站的那么靠前,你看看旁边的人都比你高快一头了,自己不会比一比么?你,还有你,那么高还站到后面去,你是想让我记住你么?好,一会我特殊照顾照顾你!”
教官发威了,新生们当然是噤若寒蝉,但是张从云却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相对于自己学散打时王洋的“打”字诀,教官这几声吆喝还真的只能算是小儿科。
“你们战好了,我再排列一下你们的队形。”
教官开始摆布这些新生,当然了,摆布这个词是不恰当的,但是张从云看到教官将一个个站位不对的新生安排到适合的位置,这个过程就像是一个人在摆布木偶。
“记住现在的位置,至少要记住你们四周的人,以后集合的时候就这么站,都记住了么?”教官把新生们的队列安排完,就大声的说道。
“记住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声,许多女生甚至都没有张嘴,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
“你们都多少天没吃饭么?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我听不见,到底记住了没有?”教官又怒了。
“记住了。”这次的回答声很大,张从云的余光看到了连王从风这个小胖子都喊的很卖力。人总是这样,有很强的奴役性,总是不习惯主动去做什么事。要么是有足够的利益,或是足够强的威胁才能驱动。
“这才像个样子。”教官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依旧黑的和锅底一样,“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姓刘,你们叫我刘教官就可以。下面我说一下这一周的训练内容。首先是晨练,我们要学会一套简单的太极拳;其他的时间要分别练习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行进、齐步走等几项内容。下面我先演示一遍这一周晨练要学的太极拳,这套拳一共二十四式。”
这样说着,教官就开始打起了太极,张从云的目光也是第一次聚焦在他的身上。
要说太极拳,张从云是很熟悉的,毕竟已经练了快十年了。因为从小就不接触什么外人,更看不到除了自己和福伯之外会太极拳的人,所以他对这个会太极的刘教官格外的注意。
教官虽然是个老兵,但是也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留着军人统一的板寸头,目光很锐利,长的也算是很清秀,只是可能由于常年训练都得将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所以肤色晒的比较黑,这也让他在清秀之中多了些阳刚之气。
刘教官的一套太极拳打的中规中矩,应该是练了不少年头了,但是张从云却是暗暗摇头,教官的一路拳法,掌握了太极的形,却没有抓住太极的神。
“这二十四式太极拳就是你们未来一周要学习的,今天我教大家起手式、第一式野马分鬃、第二式白鹤亮翅和第三式搂膝拗步。首先是起手式,第一动作并步直立、第二动作左脚开立、第三动作两臂前举、第四动作屈膝按掌。”
在教官的细心指导和严苛要求下,太极拳的晨练终于结束了。解散的新生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去食堂,生怕自己抢不到座位,霎那间,食堂里荡漾起一片绿色的海洋。
九月份的清晨还是很清爽的,但是到了九点之后就不一样了,火热的太阳发疯一般的释放着自己的热量,这可苦了站在操场上站军姿的新生们。头上有烈日烘烤,身上还要套着那该死的军训服,而且还要把衣服拉的严严实实的,这样一来,不仅外在的阳光把新生们晒的难受,军训服把人捂的更难受。但是还必须的这样,否则这些粉粉嫩嫩的新生就等着被晒暴皮吧。
无数的新生祈祷着来阵风,来片云,让自己可以凉快一下。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天空还是那么澄清,还是没有一丝风。
张从云他们上午训练的是立正、稍息和停止间转法,说白了就是前后左右的转。在训练了一个多小时后,教官允许新生们休息十五分钟。
在休息的时候,张从云、王从风、郭良和杨智彬坐到了一起。
“哎,哥几个,要不咱们玩会游戏啊,怪无聊的。”王从风是个不安分的人,即使军训休息这么一会也不愿意安生,看来军训是没把他折磨的怎么样啊。
“风哥,咱们就休息这么一会,有什么好玩的啊?”郭良看来是不想玩了,他那硕大的身材在军训中反而成了累赘,不仅给他增大了接受日照的面积,身上的脂肪和肌肉也从身体内散发了更多的热量,让他是苦不堪言。
“没别的,就是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喝一杯水。”在张从云他们的方队前面,放了台饮水机,是一位男同学从寝室搬下来的,想让大家能在休息的时候喝点水解解渴。喝水的纸杯是位女同学买的,一次性的那种。据说这位男同学和这位女同学是张从云他们专业里,最有希望当选班长和团支书的。
“好,风哥,来就来,我就不信我能输给你。”在郭良的想法里,反正喝水就喝水呗,这么热的天,喝点水也没什么,而且又不见得一定会输。
“好吧,算我一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杨智彬这么冷静的人也参加了,可见军训有多么的熬人,多么的无聊。
“云哥,来不来?”几天下来,小胖子已经习惯了叫张从云云哥,一是最开始被坑了,结果后来叫习惯了,二是张从云确实神秘,能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来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王从风觉得叫声云哥好像不吃什么亏。
“来吧,我也玩,呵呵,从来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呢。”张从云的话被其他人选择性的忽略了,因为谁都不会相信还有人没玩过石头剪刀布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张从云小的时候根本没有玩伴,他的童年里充满了悲伤和孤独,除此之外就是对母亲的思念,当然还有严格的各种学习和训练。对于没有美好童年的张从云来说,他很享受这种和朋友一起游戏,一起嬉闹的感觉。
“来来来,一二三。”
“疯子啊,你怎么上来就输了啊,哈哈哈,赶紧的,自己去接杯水喝,顺便打杯水回来,没准一会你还得输。”介于杨智彬之前暴打朱豪小弟的疯狂,宿舍里以三票赞成一票反对的成绩为他起了个疯子的称号,那一票反对票是杨智彬自己投的,但是被当场就否决了。于是疯子这个称号被确定了下来,杨智彬没办法也只能默认了。
杨智彬痛快的去打了杯水自己喝掉了,还真的又接了一杯水回来,“来来,继续,这杯水是谁的就说不定了。”
“哈哈,疯子,怎么又是你。”杨智彬又悲剧了。
“我不服,继续来。”疯子又发疯了。
“胖子,这回是你,哈哈,让你刚才笑话我。”王胖子输了似乎是大快人心。
“郭良,你丫的怎么接个水也这么费劲。”王胖子看到郭良输了去接水时那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由得催促起来。
“云哥,你是不是耍赖了,怎么总不输。”张从云基本没输几次,让杨智彬都起了疑心。
“不行,胖子,你刚才明明出慢了才赢的,这把不算。”刚刚张从云和郭良两个人出剪刀,杨智彬和王从风出了布,剩下输的两个人单独比一次,结果小胖子赢了,但是杨智彬很不服气,强烈谴责王从风耍赖。
“别闹了,输了就是输了,赶紧去接水,怎么还输不起啊。”
“靠,谁输不起,等着接着来。”哎,一个小游戏让杨智彬都喷出了脏话啊,但是谁让他总输呢,这让他很郁闷。
“云哥,哈哈哈,好,遭报应了吧,连输三把了吧,让你刚刚笑我。”
“哈哈哈,小胖子,你又输了,赶紧去喝水。”
游戏在继续,大家的热情也吸引了周围的同学,陆续的又有四个人加入进来。
“我靠,风哥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不玩了不玩了。”小胖子也喝了十几杯了,第一个想要退出。
“风哥,这就怂了?刚刚嚣张的劲头哪去了?”疯子还挺记仇的,刚刚王从风“单挑”赢了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听到杨智彬的话,王从风一脑门的黑线,感情刚才的事还没完呢啊,算了,怂就怂吧,自己的肚子最重要。
“数学院新生全体起立,集合。”就在王从风犹豫着要不要靠自己耍横才能退出游戏的时候,教官让集合的声音到了,这对小胖子来谁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集合了,集合了,下次再玩。”说完这句话王从风就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比任何一个同学都积极。
军训又开始了,但是刚刚参加游戏的人,除了王从风之外,都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这是在“惨无人道”的军训中唯一的乐趣。对张从云而言更是如此,一直孤孤单单的他,在这一刻真正的体会到了和朋友在一起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既然没有美好的童年,那就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吧!无论是巧合也好,自己的人为制造机会也罢,毕竟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为什么自己不好好珍惜呢。张从云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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