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天知道一味的走黑道,迟早将自己送进去,但是要叫他像程晨那样漂白了,他又觉得没意思。所以混迹在法律的边界线上,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爷也做点生意给自己赚点伙食费,就是他那些生意背后都有黑道给撑着,没人敢惹就是了。
这些年,沈醉天的大名不止在黑道上,在商场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沈氏财团下的酒店,俱乐部明面上的就覆盖挺广,更不用说那些隐藏很深的地下钱庄,和竞技场。
沈醉天今天心情很好,法国那边来了位大客户,按照勋爵排行也算是个世袭伯爵,有自己的古堡。这次专门来中国和沈醉天商讨五星顶级酒店的葡萄酒议案,这个案子本来很多人争,各个国家的都有,但沈醉天以自己特有的表达方式及其个人魅力,成功的收服了这位大财主的心,以至于得到合作计划方案。
在H市最好的旋转餐厅吃着最纯真的法国大餐,远道而来的伯爵对于沈醉天这份体贴心思很是满意:“我果然没看错人,我的朋友!”
沈醉天轻笑着与伯爵碰杯。
一顿饭吃的,沈醉天连接了好几个电话,豪爽的伯爵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失礼的,反而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亲爱的天,你的业务还真是繁忙。
其中一条电话,就是沈醉天此刻出现在何必身后的原因。
原来,沈醉天不仅暗中派人跟踪程晨,更是让人负责盯着何必,这其中的缘由,就不用多说了。
当知道何必一个人盯着北上堂堂主龙子翔的老宅时,就觉得过去看下,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北上堂散货的日子。
对于掌握北上堂的动态,沈醉天觉得这是一个混黑道人应有的常识,知己知彼,很重要嘛。要想在道上只手遮天,就要知道别人的长处弱处,随时准备打击报复。
所以不要说北上堂散货的日子,就连他们粉子送进时间,制作的秘密基地,沈醉天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沈醉天开着他那辆低调的辉腾来到亚口广场时,正好看到何必坐在热饮区吃着糕点。
没有上前,就这么看着,知道今天情况特殊,在这里出现,何必又要把他和北上堂扯到一起了。
沈醉天就那么休闲的听着蓝调抽着玉溪倚在座椅上盯着何必,直到发现那小子跟着人跑了,才出去追上。
四五点钟,正值下班高峰期,但废品厂周围却异常安静。带毛线帽的男人跑掉有五分钟了,就在何必眼皮子底下,何必不知道沈醉天让他看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动不了。
哐当,哐当,这时候,有一种瓶罐碰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拾荒者模样的人,拖着一麻袋废旧铝瓶来到那个垃圾箱前,那人一脸乌起码黑的,只看到一双眼珠打量着周围,接着伸手掏出那件牛皮纸马甲,动作迅速的装在麻袋里,接着又往回路走。
“跟上!”沈醉天小声叮嘱何必,两天默默跟在拾荒者的身后。那人走路极快,似乎对这一代很熟悉,东绕西绕,走的巷子都是一般人想不出的道,差不多有四五十分钟,当何必跟着拾荒者走出巷道看到周围景物时,不觉大吃一惊,这里不是荒废好几年的火葬场。
何必正想着,拾荒者就推开残破的红铁门走进去了。
何必的胆子其实不小,但人嘛,都会有一两个鲜为人知不好意思开口讲出来的致命弱点。何必的弱点之一就是怕鬼。
但现在眼前的是嫌疑要犯,他必须跟进,还好啊身边还有个活人呢,这时候何必觉得沈醉天也不是那么烦人了。
“进去吧!”沈醉天比何必更敬业,人没有多想,已经推开门了,就等着何必跟上。
这火葬场以前出过事,有个烧锅炉的值夜班,喝多了,然后带着的酒瓶子不知道怎么碰炉子管道上,反正具体情形何必不了解,这案件出来时他还在看宠物小精灵的年纪,就听说爆炸引起了大火,整个厂子几乎都烧光了,活人死尸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后来都分不清了,老人们有些封建,一提到这个火葬场总是神色诡异,添油加醋的说什么厉鬼锁命,这地方邪气。
后来这个地方政府给封了,又因为地段不好,没有人买下重建,久而久之就是个闲置的废地。
这件厂房原来是仓库,停放尸体的,为了密封性好,窗户开的都要靠近天花板了。仓库里的味道很不好闻,跟着不远处的幽光,他们发现前面还有个通向地下的楼梯。
沈醉天轻扯了下何必的胳膊,小声道:“知道在哪就行了,回去吧!”
何必也觉得单枪匹马下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不如回去搬救兵。
两个人出了仓库,都大口喘着气,沈醉天倒不是怕下面有危险,实话是他被仓库里的气味醺的实在不行了。
“对了,最近你都没跟我汇报程晨的情况?”
“呵,这不是忙嘛,爷也不是专职给人当内线的!”
“那这么说你上次答应我的话只是敷衍?”
“也不能这么说!”沈醉天觉得逗何必这小子真是件乐事,掏出烟来,刚抽一根就被何必抢了去,狠狠咬在齿间,挑衅的看着他。
“呵呵!”沈醉天闷笑的又抽了根含在嘴里,点了火,便将身子贴近何必“给你借个火!”
何必侧着脑袋,吸了几下,终于将烟点着了。何必少年的时候也叛逆的厉害,跟着小混混们闹过,不知被他爹凑过多少回了。
“程晨最近跟Z市某房产商的千金来往密切!”沈醉天突然来了句。
“就这样?”见沈醉天有帮着盯梢,何必一脸期待地接着问。
“剩下的,你可以问陆警官啊,今天上午,程晨刚去过他家!”
“好吧,去找阿司了吗?”何必咬着还剩半截的烟,也不知道想什么。
两人在亚口广场分开时,何必才想起来,还没问沈醉天,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后来觉得那人神通广大的有的是办法,就先把这事放下了,打电话给局里汇报发现的状况。
这快到年底了,各种事都来了,局里上上下下把技术部司法鉴定科的人员都拉过来也补齐不了人手不够的空缺。
陆司在家休息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报道了,吴如雪本来设想的培训感情计划也泡汤了。
经何必汇报上来的情况,刑侦一大队对此突击检查,果然发现猫腻,那下面搞的跟私人会所似的,一格格小房间装修的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主要的是,每个房间的小茶几上都散落着几颗蓝绿色小药丸。后来经鉴定科化验属于冰毒类的衍生物,吸食多了也会致命。但奇怪的是,一大队赶到的时候,没发现一个人,通过现场环境混乱可以断定,人刚跑了不久,可这事得有人事先通知啊,所以一大队想到了,有内奸。
刑侦一大队的大队长,贺易连一回局子就说明这一情况,还特别申明,是反复琢磨然后肯定的结果,绝对不是想挑起内部不合的。陈局当时嘴角就抽搐了,这贺易连想的太多了吧,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事,我清楚!”
虽然这次行动派的是一大队,而且是突然下的令,只有一大队的人知道,但是陈局还是坚持认定黑点在三队——特殊案件应急科。
陈局决定秘密把一大队参与和知道行动的有关人员都叫过来,一起开个会。
会议上,陈局就提出了个问题:“探点行动前,你们都和哪些人接触过,提到这次行动的?”
陈局话音刚落,下面就炸锅了。
“我去警备室拿了备用枪支,跟值班的老牛说过!”
“我当时打给民政部门让他们帮忙查下废旧火葬场的地形图,后来贺队让我去档案室拿个资料,我就让何必那小子给我接了电话!”
“何必的话,可以排除嫌疑了!”坐在一旁的张指导,小声的提醒陈局。
陈局眉头皱了下,才点了点头。
之后说的越来越不靠谱,可以肯定出了章一山让何必接电话算是和三科有交流,别的人根本没和三科接触过。
散会后,陈局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最后一拍桌子叫道:“给我去把三科技术部何必叫来!”
何必正在研究一个最近H市闹得满城风雨的变态杀手夜袭案,这一个月来,发生七八起了,事发太频繁,上级重视的很。受害人年龄不同,性别也是有男有女,可以说没有一点共同之处。如果一定要说相同点,那就是死的很惨,从伤口不致命但是都在人的痛点上可以说死前很痛苦。
“何必,出来下!”一道清亮的嗓音突然出现在三科门口。
大家的视线统一投射到何必身上,何必抬头一看,我去,这不是陈局身边的小秘骆云欢嘛!
“找我有事?”何必抓了抓鸟窝一样的脑袋,一脸纳闷的看着对方。
“陈局找你,快点,别耽误事了!”说完,骆云欢就带头先走了。
“喂,欢子,陈局找我什么事啊,我最近可老实了,没犯纪律,没出现组织上的错误啊!”何必一路上贴着骆云欢问情况。
显然骆云欢对这种保密工作已经做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非常巧妙的无视了何必的问题,还一脸笑容的说:“何必,听说你最近住在张邵强家,怎么样,强子还受得住不?”
“啧,有我在,强子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一个人住几百平的大屋子各种空虚寂寞冷,嘿,兄弟我一去,就有人气了,等着,再过一两个星期保证把他培养成家庭妇男啊!”
何必开口就是一鸣惊人,骆云欢无奈笑着:“我太同情张邵强了!”
两天又瞎侃了一阵,来到办公室门口,骆云欢马上收敛起荡漾的笑脸,带着职业性微笑轻敲了门:“陈局,何必带到了!”
“让他进来!”
陈局的声音还是如老钟般恢弘,站在旁边的何必听到了就准备进去,手刚握住门把手,骆云欢便按住,何必一愣看向对方,只见骆云欢用嘴型对他说:“别说错话,实事求是!”
何必了解的点了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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