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识子贡识真谛
一天,大瑶铺乡绅桂若愚先生,差省文书院校长、若愚先生长子桂子贡专程去请大郎中为家父老大爷看病,并专门备了一顶呢子大轿。韵之先生上轿后,子贡见学徒金声小小年纪,肩背行医包袱,不忍他长途步行,便让他上轿。小金声对子贡校长一揖:
“谢谢先生,徒儿专程侍奉师父,岂有坐轿之理?再说与先生同行,也好陪您解解乏啊。”说得众人点头称道。
行至枫林铺,突然有一轿夫汗如雨下,脸色灰白,呼吸渐急,小金声连忙招呼停轿,遂从包袱中取出银针,在轿夫的“人中、合谷、足三里”等穴位扎了几针,片刻功夫,轿夫脸转红润,呼吸平稳,可以继续上路,子贡朝学徒举起了大拇指。
中午时分,便到了子贡校长家,沈完冷水脸喝完茶后,若愚老先生请大郎中用饭,大家依次入席。席间,子贡校长将小学徒让轿、施救的故事讲了一遍,大家对这个学徒称赞有加。若愚老先生曰:“韵之兄学富五车,强将手下岂有弱兵?”
小金声三下五除二,急匆匆吃完了饭,便叫下人领去先看看病人,只见一老者半躺半靠在床头上,颜面红中带黑,张口大喘粗气,痰盂中痰稠色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酸味。萧金声一边为他切脉,一边问道:“老先生,您得病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我年老体衰,不能攻,不能泄,只能补中疏导,反之,吾命休矣。”老者答道。
萧金声见老者脉象沉实,舌苔厚而黄腻,心中已明白八九分,便安慰道:“老先生请您放心,我会禀报师父,根据您的具体情况确定治疗方法,包您健康长寿。”
大郎中用餐后即往房中探视,望、闻、问、切之后,问萧金声:
“金声,你以为老先生的病因何而起?治遵何法?当处何方?”
“老先生因湿热客胃,累及三焦,奈何治法不当,不泄反补,致使三焦愈伤。上焦伤而布化失常,故喘、咳、痰、臭;中焦伤而不吸纳,故而少食,懒言;下焦伤而输布,故而尿赤,便秘。法遵釜底抽薪,方选丈承气汤。如河?”萧金声早已胸有成竹,从容不迫地答道。
若愚先生父子频频点头,目望韵之先生以其定夺。大郎中说:
“竖子可教也。吃三剂病可除其八九,但七天内只宜进些汤粥之类,少吃多餐,以策安全。”说毕,下人接过处方,将药买回并依法煎服了一次。
晚饭时分,桂老大爷急呼如厕,下人扶上马桶,只听到呼啦一声,如同打开闸门,粪便喷射而出,片刻功夫,老大爷直呼玑饿,喝粥后大赞小学徒真神医也。
子贡校长带金声去省文书院参观,大操场里,有的打篮球,有的撑排球,有的跳远,有的跑步…这种生龙活虎般的气氛,使金声大开眼界。子贡校长问:“你想来这里读书吗?
“想是想,可我不能来呀,我大舅舅、我父亲都漂洋过海,祖父和外祖父都年岁己高,不能…没…有…我…”说者梗梗噎噎,听者满心痛楚。
子贡先生推开校长室的房门,招呼金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自来水笔和一个硬皮笔记本,在扉页上写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子贡金声共勉”
萧金声接过礼物,兴奋,感激,甚至有点如在梦中…子贡校长又问了金声自家和外公家一些基本情况,两人你问我答,坦诚相交,萧金声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有过这这么友好、这么开心、这么忠诚的交往。
“桂校长,您和我大舅舅一样,不但有学问,而且有道德,有理想,我真的太羡慕您们了。”
“傻孩子,我和你大舅舅是留日时的同学,而且志气相投,我们早就是好朋友哩。”
“桂校长,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大舅舅在南洋赚哪么多的钱,有时还要我外公给他寄钱?”
“萧金声,你问得好。你先回答我,你舅舅是好人吗?”
“当然。哪还用问吗?我舅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因为我们国家大,底子薄,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舅舅和我都得想办法帮助他们,所以,钱总不够花。”
“你们几个人帮得了吗?”
“当然,单靠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相信愿意帮助别人的人会越来越多。”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狗吠声,金声未曾介意,可桂校长听罢立即走到窗前,学了三声猫叫声之后,在窗台上摆上一盆君子兰,然后坐回原处与萧金声继续交流,
“金声,你是一位好青年,要想成为一个有能力去帮助他人的人,除了要有帮人的能力,更要有帮人的良心。懂吗?”
“桂校长,我懂,总有一天我也会象您和舅舅一样,去做一个好人。”咩咩咩…窗外又传来三声羊叫声,子贡击了两下掌,片刻,一个
青年陪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人走进杜校长办公室,望了萧金声一眼,欲说又止。
“没关系,他是何立德先生的外孙,有什么急事请讲。”
“那我到外面警戒,陈老板您与桂校长详谈吧。”说罢这个青年闪出房门。
“两个急事:一是荆坪乡绅李应星为首,购买长短枪支共五十只,拟组建五十人的武装团防队保境安民。“庄主”指示你务必派人以教官身份打入其中并控制其领导权,使之为我所用;二是省里来信,想请您出面筹五万银元,半个月后有人陪我来取,您做得到吗?”
“第一项我己有所闻,李应星上次专程来省文中学要我为之物色荆坪中心学校校长并兼团防队教官。我的想法与“庄主”不谋而合,我拟推荐我校王牌体育教师欧阳一川,此人你也了解,能否担此重任?第二项时间这么紧,难度很大,我只得拚拚看。”
金声见他们谈的是机密事情,便欲退出房间。
“金声不要出去,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嘴上很紧,没关系。”
小金声一听这么大的数目,真的吓了一跳。他寻思道: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半个月弄得好吗?
“欧阳一川科班出身,德才兼备,有勇有谋,如果他能去是不二人选!只是第二项太为难你了…哪…我先走了,十五天后我再来。”这个自称‘朋友’的人,说罢告别杜子贡,与门外青年一起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金声,这个人也是和您舅舅一样的好人,专门帮助哪些生活在深火热中的人。成年后我希望你也加入我们的行列。啊…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萧金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陷于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的祖父常常告诉他,要学桃园三结义,做一个忠肝义胆、顶天立
地的好汉;
他的母亲一有空就跟他讲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勉励他学好本领,为民尽责,为国尽忠;
他的外祖父孜孜不倦地教诲他,悬壶济世,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是医者之心,医者之魂。
他的舅舅、子贡校长、还有刚才称之为“朋友”“老板”的人,他们都是好人,他们正在从事什么什么样的工作?完成什么重要的使命?他暂时还无法明白,但他暗暗告诫自已,一定要象舅舅和子贡校长一样,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有用处的人。
十五天后,淮川日报刊登了两则新闻:
荆坪首富张久崇被土匪绑架,被迫交出赎五万银元。
欧阳一川在县议员、荆坪督学、省文中学校长桂子贡的陪同下出任荆坪中心学校校长,兼任荆坪团防队教官。
萧金声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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