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如期而至。
冰蝉邀请四人去了露台,今日这里空无一人。
冰蝉缓缓前来,“昨日之事,幸得诸位相助,冰蝉愿献舞一曲,报恩情之万一。”
她竟然亲自献舞。
雨婷听扬一帆说他从没有见过冰蝉自己上阵的,忽而就觉得冰蝉太给面子了,对她的好感度大增。
只见她身穿月白舞衣,舞姿轻盈,若空谷莺鸣,忽有许多花瓣凌空落下,似仙子凌波。
一曲舞毕,前来进酒,慕容辰看着手中色泽清凉的酒,微微迟疑了一下。
扬一帆沉醉其间,不由得问起此为何舞,冰蝉告诉众人这便是莫离舞。
于是扬一帆目光一亮,赞道:莫离舞是世间一绝,今日见之,非同凡响,冰姑娘风动盈鞠,气韵高然,宛若神明,非羽无双不可比也。
冰蝉却道:“羽无双乃何等人物啊,冰蝉技艺粗浅,是扬公子谬赞了。”
雨婷惊叹冰蝉舞艺的高超,又这么的谦虚,真是一个蕙心兰质的女子啊,怎么就跑到了这烟花之地来呢,是为谁所迫?又想,扬一帆这么有钱,他买下这玉泉苑,恢复她的自由多好啊。
雨婷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想着,昨天还觉得冰蝉有问题,这下倒是完全把她当作一个身世可怜零落红尘的女子。哪里想到这并非钱物这么简单,要不扬一帆为何之前得不到《莫离舞》的孤本呢。
而且,这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本来就是多事之地,看表面根本不知道水有多深。
冰蝉又举杯相敬,礼貌从容。
本是宾主尽欢,却没想到周围响起了噼啪之声,然后是接二连三惨叫之声。
众人大惊,雨婷心中咒骂,是谁打扰了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雅兴。
却见紫色烟雾四窜,几个黑衣人蒙面人从烟雾中出来,不置一词,打开杀戒。
冰蝉闻着这烟味,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见那几个黑衣人快速从手中洒出黑色粉末,便大叫:“快散开,这是霹雳粉。”
霹雳粉!
众人脸色大变,慌忙跳开,尽量避开水池。
雨婷突然想起了这个陌生的词。
以前听付亮师兄说过,霹雳粉不同于黑火药,这种东西遇水而炸,是北漠一个历史非常悠久、非常神秘又非常残酷的组织——石宫的杀人利器。
对于石宫,雨婷也了解了一些,主要是它太诡异太奇怪又名声太响。
石宫之所以名声大,是因为它有一个唯一的爱好,就是大规模地杀人。而且一定是高调地,不留余力地,不留活口地。
百年前,曾就以惊人的速度毁掉了漠北的两个王都,然后又销声匿迹,暗中潜伏着。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组织的行为,因为它从来不参与到江湖门派中来,也不是蛊惑人心的修真邪教,更不是对权力的狂热军队。
它仿佛生来就是一种摧毁力量,一把杀人的邪刀。
今日为何会眷顾此地,没有达到血流成河的程度,这简直不是它的一贯作风。难道是石宫力量变弱了,还是也想加入到江湖争斗中,故意制造一种低姿态的名声。
这小小的玉泉苑为何得罪到这么无敌的组织,还是霉星降临,完全的意外?
雨婷这样大篇幅地想着,又想起这玉泉苑昨天的争斗,难道是那个人请动了石宫这尊旷世的大邪神?
还好雨婷,身法还算敏捷,即便走一下神,也不太困难躲过这些乱撒的紫色粉末。
但是那些玉泉苑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人的皮肤之只要接触到这种粉末,粉末便被融化,然后马上侵入血管,遇到血液,就马上燃烧爆炸。
雨婷不光听到四处有惨叫之声,尸体燃烧的兹兹声,还有霹雳粉遇溶到水池爆炸声和溅起的水声。
这样的场面,他们可是不能够控制。
慕容辰护着扬一帆,他用剑气将粉末弹开,他必须小心应对,这霹雳粉实在太霸道,所以还无法对其他人施以援手,秦雪则在他身后,护住另外一面。
雨婷三步两步也跳到了这剑气所护之处,暂得安全,却眼见冰蝉在不远处,孤立无援,一直用白绫阻隔这些粉末。
她想起慕容辰比她和秦雪修为更高,而且驾驭熟练,而这又是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所以就决定让他出手。
雨婷也凝出剑气,鱼肠剑在空中旋转,形成一道屏障,再把一脸惊慌失措的扬一帆拉到身后,然后对慕容辰道:“那边。”
慕容辰看了雨婷一眼,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就撤回剑气,跳了过去,即刻在冰蝉前面竖起一道虚光剑墙,那霹雳粉触及墙的一刹那,便作火焚烧,火光阴绿,玆玆冒着紫烟。
慕容辰带着冰蝉与雨婷会合在一处,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却见从各个方向又跳出来一批人,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他们每人都向中间洒出霹雳粉,几人都只得费力地变换剑气护身的方向。
这是一种耗力之战,外围的人依仗人多,有恃无恐。
冰蝉看着此情况,就告诉大家向后面移动,众人想着她毕竟是玉泉苑的人,对此地最为熟悉,也许她有什么办法可以突围,于是就照做。
众人和冰蝉一直退到了露台旁边,只见冰蝉突然蹲了下来,用力拍向石壁,然后就听见了咔咔的声音,似乎是她触动了一个机关。
那些黑衣人感觉不妙,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止,遂紧张起来,等着几人的后招。
几乎是在冰蝉站起来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冷很冷,四周竟然起了薄薄的冰霜,所有的水都结成了冰,空气中弥漫的紫烟也沉淀消失。
这是?
雨婷感到自己手已经被冻得麻木,仿佛还起了一层冰。
于是想到运行真气抵制这种寒冷,却没想到,一运行真气,头脑就变得不是那灵光,晕乎乎地要瘫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又被谁算计了?
在眼睛即合的一瞬间,她看到冰蝉手中拿着一样东西,似乎,那是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