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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宋代寿星站像
书名：极品官途 作者：怀素门下一走卒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3307
周成中午起床洗漱完毕后就乘绕城公共汽车到自己的那间名之曰“西蜀古玩店”的古董店。公共汽车在他的古董店的对面停了下来，周成穿过无车的柏油马路，在店门口弯下腰去打开那道哗哗作响的铝合金大门。
他进门后首先把放在清代古旧雕花木桌子上的热水器接通电，待水开后就用那把老宜兴紫砂壶把花毛峰茶叶泡好，用鸡毛掸子掸去桌椅上的灰尘，从靠墙边的那个摆满许多各朝各代各式各样瓷器和铜佛像、木雕、石雕的铝合金大货柜的后面把装有画眉鸟的鸟笼子提出来放在古董店的门边。
他揭开鸟笼子上的布罩子，拿出挂在墙上的给画眉洗澡的竹笼和盛满清水的陶水盆，将鸟笼子里的画眉鸟从活动的小门里过到竹笼里，在黑笼子里闷了一天一夜的画眉鸟抖动翅膀欢快地在盛满清水的陶水盆里尽情地洗澡站在陶盆的边缘高声地对着太阳不停地啼叫。
周成取下底部的纸板把鸟粪弄干净又放回原位置，给鸟食罐里放进水和鸟食，看到那只画眉鸟洗完澡就又把站在陶盆的边缘上的画眉鸟过到鸟笼子里，他把鸟笼子挂到古董店门前的那株硕大的梧桐树的一个枝干上。
周成又回到店里从紫砂壶里把花毛峰茶汤倒在一只杯子里，拿起一本刚刚在旧书摊上买来的《忘忧清乐集》就躺在那个木竹制的躺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看着《忘忧清乐集》上的那局据说是两个神仙下就的“烂柯图”，一边听着被捂在黑笼子里一天一夜的那只画眉鸟尽情地放开喉咙悠扬地大叫，时而用手端起那只薄如蝉翼的仿明的鸡缸杯在鼻子的边上来回地嗅着花毛峰散发出的香气，然后满足地呷完杯中清香的茶汤。闭着眼睛体味着闲散的舒适和悠闲。
周成的那间十多平方米的古董店位于南河边，他从在邮电局门口摆地摊开始到开古董店已经十年的时间了，只要坐在古董店里他就有意者特别踏实的感觉。
每天中午的太阳将好照在古董店的货柜上，夏天的时候太热，但是在冬天的时节却是很好的晒太阳喝茶的好地方。按照惯例，年底的时候古董店的生意就自然地会好一些，那些辛苦一年挣有大钱的人们，都要到古董店买上一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拿回家去把玩，另外一些工薪阶层的人们发了年终奖就想到古董店里去碰一碰运气，凭借着自己的眼力捡个漏，将自己的奖金翻上几番，那就可以过上一个喜庆的年了。但是这种漏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捡到的，没有对古玩很高的鉴赏和鉴定水平，是不可能捡到漏的，另外还要与那些古玩有缘份。机缘这个东西那更是可欲而不可求的事情了。不深入涉身古董行的内部是无从理解他的奥妙的。
周成就着一杯自己炮制的药酒吃完附近一个小面馆送来的一碗大排骨刀削面，就来到那个大画案前临帖，他临的是黄庭坚的《诸座上贴》、《廉颇蔺相如传》、《李白忆旧游诗卷》三个帖，周成学习书法，不太喜欢过于规矩的东西，他最爱狂草书，周成最先学的是怀素的书法，当接触到黄山谷书法之后，感受到字里行间里的那股夺人气势，他临习黄山谷草书是从其晚年所书的《诸座上贴》入手的，黄庭坚的书法虽师承二王和怀素，但章法布局不拘成法，他更注重于破坏中求统一，自我个性更加张扬。黄山谷草书局部以楷书笔画入草，与周围连续的笔画形成对比，如同音乐中之节奏快慢，韵律感极强。他的点画独特，如高山坠石，连续线弯曲多变，无一平直，而个别字又以粗笔、并笔构成重色块。这样整体上形成了以“点、线、面”相互交织的画面。这与现代平面构成中的点线面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的书法的行轴线左右摆动，气势贯通，看似随意而为，但实则匠心独到，画面鲜活，趣味盎然。另外黄山谷特别注重三字或五字组成的一个个视觉单元，字与字之间相互俯仰有度，穿插自如，或以大字下挂小字，或以大字上托小字。最令周成敬佩的是他书法线条老辣，质量极好，粗细变化、曲直变化、速率变化丰富，墨法、水法、章法真可谓笔尽其妙无可挑剔。宋其时常把黄庭坚与怀素的字帖拢到一起来临写，既临怀素，又临黄山谷，因为他觉得二人都是以书法悟禅悟道的高僧大德，书法各有其妙处，正如一幅古人的对联中所说的：“文章妙处不离禅。”其实书法写到最高的境界也都是充满了禅意，他们二人的书法虽都是草书，但是给人们呈现的确是不同的风骨，但是他们最终给人类提供的美好享受是殊途同归的！
周成正在大画案上挥毫之时，一位背着一个背包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了古董店，他径直来到了大画案的旁边，周成停下手中的毛笔，热情地招呼他在那幅上山虎的中堂大国画下的那对木制清代圈椅上坐下，给他找了一支香烟，用一只玻璃杯给他泡了一杯茶，那人也不急，一边慢慢地喝着茶，一边吸着手中的香烟，周成也不问他的来意，只是默默地用那只仿明的鸡缸杯品着茶，当那人把手中的那支香烟吸得快到烟蒂的时候，他掐灭了烟头，从放在他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尊布满绿锈的寿星站像，周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接过那人手中的寿星站像，心中是一种的狂跳，但是他马上意识到他不能表露出来，很快他便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个东西是对的，但是一个清代货，唯一遗憾的是寿星手中的龙头拐杖上的龙头被折断了。可惜啊！品相差了一点！”
那人说道：“就是，这个寿星的确是清代的，但是可以用电焊焊上。”
周成心里暗暗地说：“你个傻瓜，要是用电焊一焊那不就全完了！”但是，他却附和着那人的话说道：“就是！就是！”
周成又问道：“你这个东西要卖多少钱？”
那人说：“三千元。一分不少！”
周成又装模作样地把那个寿星站像翻来翻去地看了一番说道：“一千五？”
那人说道：“一分钱不能少。”
周成说道：“再给你加五百。”
那人坚决地说道：“一分钱不能少。没有讲价的余地，你要的话就这个价，不要就算了！”
周成看到价格压不下来也就不再讲价了笑着对那人说：“好！三千就三千！成交！我今天就给朋友一个高价。”
周成从钱夹子里拿出一千元钱交给那人说：“你跟我到银行去我给你再取两千！”
那人从背包里取出那尊寿星站像和那个断掉的龙头一起交到周成的手中，周成顺势装在一个塑料口袋中拎在手上
周成让隔壁“英语角”的小杨老师帮着看一下古董店的门，就领着那人来到不远的农业银行营业部。
周成来到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旁取出两千块钱，把剩余的两千交在他的手中。
交易结束后，宋其请那人吃午饭，可是那人却坚决推迟不吃饭就离开了。
周成回到古董店，把那尊寿星站像小心地放在清代古旧雕花木桌子上，自己就端坐在木制的躺椅上神情专注地看着那尊寿星站像，这尊寿星站像有三十公分高，满脸笑容的老寿星手持龙头拐杖站在一株苍松之下，一位手持寿桃的童子和一只鹿站立在寿星的前面，整尊造像是实心的，拿在手中很重，通体绿锈，绿锈中夹杂着一些红斑。而且装脏也是完好的。这是一尊在墓中埋藏很久的属于深坑的宋代神仙造像，他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
周成的心中抑制不住地兴奋着，他真想对着古董店门前的天空大叫，他其实早就知道这尊寿星站像是一尊宋代的东西，但是为了把它买下而不得不装傻说它是清朝的东西，所幸的是卖东西的那人也是一个外行。他知道今天他是捡了一个大漏！而寿星手中的龙头拐杖上被折断的那个龙头对周成来说太好处理了，只需要到商店里买上一只502强力胶水，就能够把那个龙头粘接好，然后找几枚深坑的宋代崇宁大观绍圣小钱，用小刀把这些小钱表面上的绿锈刮下来用502强力胶水黏在接缝的地方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只要这样一处理他的品相绝对是一流的精品。
周成太高兴了，他对那尊寿星站像太喜欢了，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有时晚上睡到半夜他都要爬起来拿起那尊造像把玩一阵。老婆小鲍看到他这样入迷就说他：“你是不是已经作了魔了，”
他说：“我的生日与寿星的生日是一天，这是多么的巧合，这一定是天上的老寿星爷爷给我的礼物。”
老婆小鲍用手摸了摸周成的额头笑着说：“你没有发烧嘛，怎么开实胡话了。”
周成认真地对老婆小鲍说道：“你要相信这些事情，对神灵要敬畏，不能乱说话！”
周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虔诚地说道：“寿星爷爷，你宽恕她吧，她没有文化不懂事，你不要生气哈！你会原谅他的。”
老婆小鲍笑着说：“寿星爷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哈，我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粗人。”
周成笑着说道：“这就对了。”
第二天的中午吃完饭，周成说完话就和老婆一起关门下楼，老婆到她的单位上班去了。周成就给赵正打电话说：“你马上出来，我们到嘉陵江边的浙江茶楼一起喝茶，有事情商量一下。”
赵正说道：“好的，我打的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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