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至于走廊,未见他人,却见翩姨一身鲜血,眼神呆滞,目光惊悚。细看,脚边躺着一人。面色如雪,腰下皆是艳红的血液。这不是……赵昭平吗?
“昭平!”呀然一惊,过去扶起她。可身子愈发的沉重,力气显然不足。“翩姨,快点帮我!”
古翩翩猛然惊醒,才颤颤的过来扶起赵昭平。看着躺在床上的赵昭平,慕孀愈发的手足无措。回看呆立一旁的古翩翩,更是一脸茫然。拧干一条巾帕,盖在她额上。慕孀起身道:“翩姨,我去找大夫,你帮忙照顾一下她。”
古翩翩愕然的点头,没有继续滞留,慕孀夺门而出。她想通了,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子嗣。她绝对不能让他的孩子出事。脚下的步伐更加的快速。一个闪神,撞在了柱子上,手臂疼的火辣,依旧没有停下。可是一路的狂奔,使得手,更加的疼痛。汗水渗出些许,强捂住受伤的地方,没有停歇。
——为什么,为什么西湘这么远,为什么这路就是走不到尽头。终于,看到门口了,亦看到漫步而来的邓乾。欣喜若狂之余,冲着他喊道:“乾!救命!昭平流血了!”不断的重复,使得邓乾蓦然一惊。她怎么出来了。
“昭平晕倒了!她流了好多血!”突然听清她的话,邓乾心中猛然一颤,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提步上前,神色紧张的问:“她在哪里?”慕孀强忍住手臂的疼痛,按制住发颤的嘴唇道:“在,在我房间。”一时间,邓乾以为她是跑累了!掠过她的身子,急冲冲的撇下一句话道:“速去寻找太医!”看着他的背影。蓦然的,心中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了。子嗣与爱人面前,任谁都会选择孩子吧!罢了,一切都是日子不是吗?
众人寻到西湘,看到浑身是血的赵昭平,于心难忍。邓乾跨步上前,半扶起赵昭平,柔声细语道:“你怎么了?”
太医慌忙上前,单手探脉,浑然一惊。抱拳道:“将军大人,老臣无能为力,四夫人她…她小产了。”
握住赵昭平手的邓乾,犹如晴天霹雳,脑子颤裂。“小,小产?”
颜菀突然一愣。又在心里偷偷一笑。这下,除了两个人。刚到房内的慕孀,听闻这话,身子一个不稳,靠在了门槛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小产,怎么可能小产!
“将军,老臣下去开张方子,让四夫人把身子清清。”邓乾无力的挥挥手,不再说话。太医扛起药箱撤出了门口。
“乾……”慕孀看到邓乾失魂落魄的抱着晕眩的赵昭平,不忍的开口。
“你给我滚进来!”怒斥一声,邓乾的吼声响彻整个房间。
抿抿嘴唇,慕孀难以置信的走入房内。“跪下!”
“我为何要跪?”
“啪!”顺手抄起枕边的衣尺,重重的打在慕孀柔弱的膝盖。没有愤怒,没有痛恨,她就这么看着他。这就是爱吗?邓乾,这就是爱吗?
“我就这么一个子嗣,你为何要害它!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解释。”
——呵,解释吗?还有那个必要吗?
“是我害的,是我妒忌到让她小产,一切都是我!”
又是一掌。半边脸瞬间火红,嘴角一丝鲜血慢慢的沥出。古翩翩恍然惊醒。上前护住慕孀道:“将军,不关致儿的事,都怨我,是我撞到四夫人的。”
邓乾眉毛一蹙,半信半疑道:“当真?!”
“翩姨!”见古翩翩还要辩解,慕孀忽然的叫住了她,“翩姨不要再替我掩饰了。我是当朝公主,我敢做敢当!下个月,你就要当婆婆了,这种事就别担当了,我怕澜卿无人照顾呢!”
看到慕孀眼中的淡然,古翩翩心头一紧。却叹气道:“随你了。要当就当了吧!”反身冲邓乾道:“将军,我先走了。只望将军记得一事,即便她是你的夫人了,可她终究是沁水公主,打不得,更骂不得。”一话甩下,看了眼慕孀,便离去。
邓乾望着地上下跪的慕孀,心里莫名的五味杂陈。“这老夫人言之有理,公主,那微臣就不打扰了,微臣这就带着内室离去,不扰公主清静了。只是以后,公主就别再出西湘了。我们卑微小臣惹不起,但求躲得起。”微微一礼,横抱起赵昭平,擦肩而过。
“谢将军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