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烦恼自此产生
海子从窗户上,看到孙丽惠的目光,心里产生了自责和悔恨,恨自己没有勇气捍卫自己的感受和纯洁的爱情。他感到对不起孙丽惠对他的痴情,对不起孙丽惠的勇敢和执着,对不起孙丽惠目光中的爱恋和知遇。
他痴痴地望着孙丽惠的背影,一股无奈恨助涌上心头。
在炕桌旁,谭兴林、刘大忽悠和麻家二兄弟正在为彩礼的多少而议论着。
只听麻福林说:“咱们这块都有这么一个说法,这是养姑娘赚的。双燕将来结了婚,也是去谭家过日子不是嘛。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也就是那么一个说道,这彩礼嘛给不给都可以,但是咱们得定到那。我看就按着一般的讲究,礼金伍千,衣服五身,外加一件呢子大衣,包袱皮就算五佰元,彩头算二千元,订婚时换手巾(订婚上的仪式,男女双方将一种有代表意义的东西包在新手巾上,然后在大家的簇拥下递给对方,就算订婚了)一千元。其他的讲究我们随行就市,你们看怎么样?”麻福林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谭兴林。
谭兴林早已听的一清二楚。暗道:“这还一般讲究呢!这和卖闺女有什么两样。这些东西和钱加起来在风水沟大队也算最高的了。还给不给彩礼都可以,少给一个子你都不会让。想是这么想,但主意得自己拿。我是代表哥哥来相亲的,彩礼多少都无所谓,关键是这姑娘我是太相中了。钱是人挣的,关键是能说回去一个过日子的媳妇,比什么都强了。以后的钱不是一样的可以挣回来。唉!彩礼多点就多点吧,谁让咱要娶人家的姑娘呢!”
谭兴林望了一眼刘大忽悠,刘大忽悠这回把眼睛耷拉下去了,头也不抬地在那里抽烟。这刘大忽悠可不傻,他心中也在盘算着:“麻家二兄弟也真敢要,这些彩礼加把加把也小绺八九千一万块,这还只是订婚时的讲究,那结婚呢?还不知人家又要多少呢!嘿嘿,够你谭兴林掂量的。哼!看我干啥!我是不会从中为你砍价的,麻家要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替你将彩礼砸下来了你能给我多少好处?我看海子那架势,对我爱理不理的,将来让我这个媒人靠南墙也说不准。当媒人图个啥?不就是图个能喝几顿酒吗?我看你家的酒我一顿都喝不上喽。嘿嘿,我才懒得管呢,彩礼啊,你们两家商量,爱多少多少。”
谭兴林见刘大忽悠装看不见,知道不能指着他了,就接着麻福林的话头说:“刚才老大哥说了,我们轧的是儿女亲家。你侄女到我们老谭家,也是过日子来了。如果彩礼过多,将来也是个窟窿,还得他们自己来填,我认为犯不上。我们的好亲戚都结了,彩礼要的太多也没有意义。这样,我提议,将彩头钱少算一千,包袱皮那五百也免了吧,怎么样?刘哥你也说句话,别老是闷着抽烟。”
刘大忽悠将眼睛睁开了,旋即又闭上了。
这时只听麻福生说:“不行!我哥哥刚才就考虑到你们老谭家的接受能力了,也没有多要你们的,要让我定,这些是下不来的。如果你们认为彩礼过高,就找彩礼低的人家去。这些彩礼一份不能少!如果你们不答应,就走人!”说着不耐烦地一摆手,往后一挪,就要下地。
刘大忽悠见麻福生要走,明眼人一看就是要抻劲,就一把将他拉住:“嗨嗨,你看,激动个啥呢!谭兴林也没说不按着你的要求来,这不是商量嘛。你别走,你走了我们还在这干啥。谭老弟,我看你挺大的校长,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了,是当不了家咋地?”
谭兴林经刘大忽悠这么一叫,也只好给自己台阶下了,看弄僵了不好收场,就立即应声道:“嗨嗨,麻哥你看你说的,我们能娶得起媳妇就能掏得起彩礼,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好了,你也不用走了,就按你哥哥刚才说的,就这么定下来。”
麻福生见谭兴林同意了,也回转腿坐下来。马福林立即向外屋喊:“娟子,上菜上酒。”
这娟子是麻福生的大女儿,已经嫁给了同村的李家,今天妹妹相亲,特地回来帮忙。
海子听他们不厌其烦地争论着彩礼的事,心里期望他们达不成协议才好呢,好从这个烦恼中解脱出来。但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海子又泄气了。看着酒菜被摆上来,海子一点胃口都没有,眼前还是晃动着孙丽惠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形象。
而刘大忽悠一反刚才沉默的形态,开始活跃起来。
“嗯,不错,好酒。香!我就是喜欢喝这喜兴的酒。来!麻老医生,干一杯!”刘大忽悠这回算是当成了媒人,自然要高兴地喝酒。
谭兴林呢,也很高兴,自己的侄子终于有对象了,至少不能打光棍了。海子的事情解决了,还有几个侄子呢,以后再慢慢地解决。就是海子的媳妇搭的彩礼多一点,多一点就多一点吧!海子的个子也不算太高,体格也比较弱小,人家能看上就很不错了。总而言之,今天不虚此行。他看看身边的海子,海子并没有一分高兴的样,却是一副受气的样。谭兴林暗想:这海子还是年龄小,连这么大的事都一点感觉都没有。木木直直的,一点看不出高兴来。也难怪,这是他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也不知怎么做,岁数大一点就好了。唉!这孩子呀,真不能管得太死,也许我对海子太严肃了,导致他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今后得引蝶在外人面前学得侃快一点。
谭兴林分别与麻家哥俩碰酒。在与麻福林碰酒时,谭兴林说:“老哥,你的医道和医德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我们又轧了儿女亲家,今后要多多走动。我这侄子不好说话,还请你多多担待。我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不断有长进的。”
麻福林急忙拦住谭兴林的话头,摆摆手说:“可别那么说,你侄子不错,老实忠厚嘛,要老实,就一定忠厚。我看不惯那些咋咋呼呼的年轻人,这样很好,实实在在。如果哪一天你侄子想要阂学医生了,只管说一声,我教他。好,谭校长,咱们干这杯!”二人举杯,干了一个底朝天。
谭兴林又和麻福生碰酒,麻福生正在用手抠鼻子,抠下的鼻涕又抹在大腿上,看上去很不讲究。谭兴林心想:“难怪你的家境这么差,就这份不争气的德行也好不哪去。分田单干了,不知道好好种地,就指着卖丫头发家,将来将丫头卖净了,我看你还吃什么!”
谭兴林知道,他毕竟是海子的岳父,一定要格外的礼遇。就在炕上欠了一子,算是对麻福生的客气,端起酒来说:“来,亲家,我敬你一杯!你养了一个好闺女,我得了一个好侄子媳妇,我们躲积德了。我家的海子嘴嬬,不好言语,哪块对不住了,都怪在我身上。来!为我们结为实实在在的亲戚干杯!”
“干杯!不用客气,谭校长,今后用着你的地方多了。你不看轻我这个穷亲戚,我会少麻烦不了你的。来,我们干杯!”麻福生今天也高兴,攀上谭校长这门亲戚,也算攀对了,将来缺啥少啥的,就去要呗。
谭兴林举起酒杯,又来敬媒人刘大忽悠。这刘大忽悠今天算是有谱了,两家结为亲家,好处当然少不了这媒人的。无论是女方还是男方,都得给他上供,否则这事情办起来就不会顺畅。再说了,两个孩子岁数都不算大,要结婚完事也得个五年六年的,这五年六年间,媒人在中间就是无可或缺的桥梁和纽带,逢年过节时哪一家还不多少要孝敬孝敬,这期间的酒饭就更少吃不了了。
刘大忽悠见谭兴林敬酒,急忙端起酒杯:“嘿嘿,谭校长,我这媒人当得还可以吧。今后你们两家的事呢,我肯定要多跑几趟了,你放心,交在我手上就什么也不用你多操心了。我看,今天大家都高兴,就尽快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好让你们两家把心都放在肚子里。怎么样?”
谭兴林立即同意,麻福林略作思考,将目光投向他的弟弟麻福生。麻福生此时倒是很侃快:“好,那咱们就定日子,你说吧,什么时候订婚好?”
“就后天,农历六月十六,六六大顺的日子。怎么样?”大家一致赞同,这订婚的日子就定下来了。至于海子,好像没有人在乎他的表情,甚至都忽视了他的存在。只是麻福林不时地向海子碗里夹菜,劝他多吃点,算是照料他。大家都知道海子不喝酒,也就没有人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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