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宝,你又提前溜号。”老罗气壮山河地怒吼成功的将猫腰前行的我暴露在大家眼中,鉴于我已经是屡教不改的惯犯,大家见怪不怪地收回了目光。
“呵呵,老板,我的工作提前做完了,今天实在是有要紧事,您网开一面成不。”
“你说你那天没有要紧事,周一你妈生病,周二股票暴跌,周三表姐结婚,周四商场打折,今天你还有什么理由。”老罗对我的借口已经了如指掌,不得别不说这老家伙记忆力真不错,我都差点忘了自己之前编得什么借口了。
“我要去幼儿园接儿子。”此话一出,老罗果然暴跳如雷:“婚都没结,你哪来的儿子,你你你态度太不诚恳了。”周围的同事瞬间支起了天线耳朵,八卦的火苗熊熊燃烧在每个人眼中。
“老大,你的思想不要那么古板嘛,现在那么多未婚妈妈也不差我一个是吧。孩儿他爹不要我,我也不能强求是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不给老罗时间反映我不顾形象地撒腿就跑。
李子说有老罗这样的老板,我算是烧了高香,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其实人很不错,不然怎么会容忍我惯性早退。
今天我说的可是实话,答应了儿子今天去接他,怎么就没人信呢。
于可乐小盆友昨天告诉我幼稚园里有个小男孩总是骚扰他,还总是说要亲亲他的嘴。这怎么能行,我儿子将来要泡小姑娘的,可不能这么小就被掰弯了,为了捍卫于可乐的贞操,老娘要亲自去看看。
当我气势汹汹地赶到幼稚园时,老师们正带着小娃娃们站队,于可乐一见到自家娘亲便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扑过来:“麻麻,人家好想你啊。”顺便附上香吻一个,软软温暖的小身子像棉花糖一样散发着小孩子独有的奶香,将他娘亲乐得见牙不见眼,完全忽视了队伍里有一个小娃娃幽怨地咬着指头盯着自己。
跟老师打过招呼后,我抱着于可乐走出幼儿园。那个意图染指可乐的娃娃只是以为可乐是漂亮的洋娃娃而已,爱美之心老少皆有,古人诚不欺我。
“麻麻,人家想吃肯德基,你带人家去吃好不好。”于可乐小朋友在我身上扭来扭去,试图用天真可爱的大眼睛让我心软。
“不行,那种垃圾食品吃了会变成丑八怪的。”
“麻麻,老师兜我是幼稚园里最漂亮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丑八怪。麻麻,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可乐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满足,可乐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所以粑粑从来都不来看可乐,可乐好可怜……”于可乐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他老妈的软肋在哪,所以虽然知道他在装可怜,我也乖乖地缴枪投降。
肯德基里有许多年轻的父母带着自家孩子,于可乐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很羡慕别人有爸爸和妈妈。看着可乐乖乖地等着我点餐,我矫情地抬起头假装看上面的菜单来抑制眼泪。
于可乐吃东西的样子很像那个人,有着和他年龄不沾边的优雅。吃饱喝足的于可乐抬头看见他老娘又神游天外,很老成地叹了口气:“你又在想我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粑粑了,明明眼前有这么可爱的儿子你居然不珍惜。”
……
我没有告诉于可乐他的粑粑已经抛弃我们娘俩提前去天国占座了,只是说粑粑去了很远的地方,粑粑走得时候麻麻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于可乐已经在麻麻的肚子里了。
如果于可乐在我看电视剧时不躲在一旁玩游戏,就会知道他老娘这句话是有多内涵多矫情。但是于可乐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小四岁的孩子,给他一个希望总比直接让他绝望来得好,至少在他心里,粑粑是活生生的。
于可乐说自己吃撑了,非要我牵着他的手走回去,没走多远,小家伙就没骨气地趴在我的怀里哼哼唧唧。抱着可乐,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真的,如果当时没有查出自己怀孕,说不定我会是什么死德行,也许会一直哭哭啼啼怨天尤人,也许就直接随他爹而去了。
从回来后,我得了厌食症,吃什么吐什么。李子看着我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急又痛,干脆搬到我住的地方每天给我做饭。李子做两份摆在我面前,只要喂我吃了一口,她就吃一口,我吃不下,她也不吃,那时候的李子天天忙来忙去瘦的比我还厉害,可她还是哭着求我吃饭。直到那天我昏迷不醒,医生告诉李子我怀孕了,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李子在我醒来后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宝,你他妈清醒一点好不好,许牧歌已经死了,你也要跟着去吗。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吗,再折腾下去大不了一尸两命,反正孩子可能保不住,干脆直接打掉你们一家上去团聚。”
李子的一巴掌算是把我打醒了,我居然有了宝宝,许牧歌生命地延续。医生说我的身体过于虚弱再加上心情抑郁,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拼了命地吃补品打营养针吃安胎药,不再想与许牧歌有关的任何事,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
有时候想想,我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才会有李子这个姐妹,才会在心如死水的时候得到于可乐。
何其有幸遇见你,何其有幸拥有你。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医生说情况开始稳定,看着照片里的小宝宝,那种看见生命成长的感动难以言喻,我和李子喜极而泣。
我怀孕的事一直瞒着家里,因为我怕老妈逼我打掉我和许牧歌的孩子,我怕爸妈把这个孩子当累赘。所以当宝宝胎像稳定后,我才告诉家里,老妈第二天就从老家赶了过来。当老妈看着大着肚子的我时,一向彪悍的老妈第一次在我面前掉了眼泪:“你个死丫头,怀孕那么大的事怎么瞒到现在。之前怕你想不开一直没有提你们的事,可是你怎么这么傻啊。”在我订婚后,老妈还隐晦地提醒虽然有了约定,但还是要把握好尺度。只是谁都没料到在举行婚礼之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突然肚子一动,好像被什么踢了一下。老妈顾不上哭,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宝宝好像知道面前的人是外婆一样,在老妈手掌的地方又踢了一下,像是在讨好外婆。老妈的泪又一次像不要钱的自来水流个不停,脸上却是笑得样子。第一次胎动之后,我便有了跟宝宝对话地习惯,我会跟宝宝讲故事一起听钢琴曲,一个人就算带上一整天都不觉得寂寞。
怀孕其实很累很苦,但是只要摸着肚子想想宝宝的样子,我就觉得再怎么难受都是值得的。宝宝八个月大的时候,我的手脚浮肿,小腿还经常抽筋,晚上老妈总要起来很多次给我,李子一有时间就扶着我散步。生产前老爸也赶了过来,一群人给我加油打气,闹得医生以为这是开运动会。
据说生孩子是十级痛,还不能打麻药,我躺在产床上觉得肚子像被撕裂一样,医生不耐烦地说这还不算最疼的,现在要保持体力,所以我只能咬着毛巾,因为大声喊叫也会耗费体力导致难产。在我满身大汗经历地狱折磨后,孩子终于生了出来,撑到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后,我才放心地晕过去。每一个母亲在产床上都是最伟大的勇士,独自面对所有未知的痛苦与恐惧,只为了救出城堡里的天使。
你是天使,降临人间,带来光明的希望。
你是阳光,倾国倾城,召唤人间四月天。
一转眼,于可乐就四岁了,一个未婚的女人独自异地抚养孩子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可是只要看到可乐,我就会像游戏里的人物一样立刻原地复活状态加满。
晚上小区里有许多大妈乘凉,于可乐嘴巴抹蜜一样跟七大姑八大姨打着招呼,惹得这群中老年妇女笑得合不拢嘴。于可乐在小区里极受欢迎,不管哪个年龄段都能轻易拿下,我去市场买菜报上于可乐的大名,卖菜婆婆总会免了我的塑料袋钱还能再加一把菜。
回到家,于可乐便抛弃了我和茶茶相亲相爱去了。茶茶是只呆呆的牧羊犬,我工作忙的时候,可乐就在家里和茶茶一起看动画片。有一次茶茶趴在我脚边睡觉,我无聊地做起了面膜。这只呆狗一觉醒来看着我居然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结果一头撞到墙上,我的脸是有多可怕。我曾经一度担心可乐会变成茶茶那样呆呆的样子,还好许牧歌的基因强大的解决了我地担忧。
睡觉前可乐笨手笨脚地跳今天学的舞给我看,可乐扭着露出圆圆的小肚子的样子简直萌翻了,惹得我兽性大发拉着儿子一顿狂亲。
“从前,有只小白兔去市场买菜……”
“麻麻,我要听奥特曼。”
“从前,有只奥特曼去市场买菜……”
“麻麻,为什么没有小怪兽?”
“从前,有只奥特曼去小怪兽那里买菜……”
“麻麻,奥特曼要打小怪兽的。”
“从前,有只奥特曼和卖菜的小怪兽打起来了………”
讲完今天的故事后,可乐乖乖的闭上眼睛,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时,可乐突然睁开眼:“麻麻,如果粑粑不回来你就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吧,你长的漂亮又年轻,除了笨一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知道有许多叔叔喜欢你。可乐和茶茶不会当你的累赘的,我们一定会乖乖的。”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这种事啊。”我大惊失色,可乐再聪明也不该在这种年纪说这么沉重的话题:“麻麻有你就够了,你可是麻麻最喜欢的人啊,怎么会当你是累赘呢。”
听了我的话后,可乐主动地往我怀里拱了拱,这才安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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