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不见天日,蝶鸟休憩,蛇虫隐匿,鬼烟幕袅,菊色浅廖。
一位挺拔俊俏的少年安静的穿上夜行衣,在腰间别了一个小包裹,推开房门,蹋了出去。
“兄长。”你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少年皱了皱眉,一脸无奈的跨回房间说:“赫宇,什么时候进我房间的?”
“我不是偷着进来的。就跟在你后面你没发现。”男孩腼腆的笑着。
“早知道就不该教你什么轻功。”
“兄长,带我去玩吧,多少次了,你都去多少次了,都没带我。”男孩打断他的话。看到少年还在犹豫,男孩机敏的补充道:要不我就告诉爹爹!少年显然是妥协了,摸着男孩的头说:好吧,但是记住,听我的话,不准任性!“好好好。”男孩几乎跳了起来,避开家丁当然特别容易。
两个黑影穿梭在巷子里,翻过院墙,飞过亭台,从密集的建筑物中驰骋最后来到了一大片菊花田,轻功落地的时候赫宇滑了一跤,摔得满身泥。“兄长,你的夜行衣太大了,好难受呀。”
少年从腰间拿下包裹说:“记得,弟弟,不准干扰我活动,你呆在原地不要动,看着就行了。”
“那我不是很无趣?”
“你说过一切听我安排的。”少年厉声道。
接着,少年拿出来一只类似捕蝴蝶用的网子,走进了菊花田,此时月光很亮,空中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如丝的雨水抖在少年身上,泛着亮光,杭白菊也因为这雨水更加滋润,饱满!“赫宇,记得不要乱跑。”少年挥着网在菊花田里越走越远。
“奇怪,兄长手里的网怎么是透明的,还发着亮光?”男孩喃喃着躺了下来:“原来兄长是个花痴,来这捉虫子啊,我以为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呢。”闻着泥土和菊花的芬芳,有些陶醉了,不由的摘下一朵菊花,放在他高峻的鼻梁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花,它的花瓣如此诱人,独特,优雅一个美丽的女子,擎着竹伞,款款走来,提肩送跨,柳眉樱口,好诱惑的画面。公子:这里是哪里,小女迷路了,可否指点?
少年握着一个绚丽多彩的瓶子走出了菊花田,“赫宇,赫宇。”他一脸焦急,“弟弟呀,你可不能出事。”
他开始焦急的寻找,最终发现弟弟躺在菊花田中,脸色青紫,血管暴起,可是嘴上还挂着微笑,身体不住的颤抖。
“不好,被吸了阳气。”接着把他的衣服拨开,看到赫宇的背上有一道黑色的印记!他连忙就地拔下一株菊花露出根茎,又咬破弟弟的小手指头,当血不住的流出时,将根茎连在手指处,那菊花立即沾在了手指上,随着弟弟脸色的好转,菊花也随之迅速枯萎。“差不多了。”少年把网子举在手里抓准时机,扣住了从菊花花蕊里窜出的一股白色气团,那气团在网子里挣扎着,不一会凝聚成了一个类似于玻璃球状的东西,被少年放入包裹中的瓶子里“李赫天。”男孩醒了,“你打断的了我的春宵梦。”
“哼,自己意念不强被妖魂附体了都不知道。”赫天说着将瓶子拿了出来,我今晚出来的目的就是追这些孤魂野鬼。看着瓶子里的几十颗玻璃球,赫宇哈哈大笑,“不就是一些破琉璃球么?来唬骗我。”
“来把这个滴在眼睛上。”赫天拿出来一小瓶液体,赫宇照办了,“再看看琉璃球。”
“天呀。”赫宇看到琉璃球里竟然是一些鬼魂,它们张牙舞爪,发出各种可怕的声音赫宇彻底无语了。
“记得,赫宇,最近多吃点肉食,阳气有损。”赫天把弟弟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转身离开。“哥,你那个瓶子里是怎么回事呀?”赫宇说。
赫天摇了摇头说:“你不应该知道。”
江南浙杭,阴湿沃土,盛产白菊,杭白菊者:冬苗、春叶、夏蕊、秋花,被受日月之精华,四时之灵气!常饮能散风清热,平肝明目,解毒消炎,耐老延年!备受中原大地,乃至受茶文化影响的国度和地区喜爱。
而浙杭地区又以桐乡为尊李家就是这一代的茶商的龙头,杭白菊通过各路商道远走四方,带来财富到了商队回乡的日子了,父亲很严肃的表情让全家上下几百口人都感到压抑下人们几乎也跟着愁起来,已经耽误了4天,商队仍然不归,快马探子也已经出去了3拨,还是没有带回任何音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全家人围在餐桌上,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丝声响,下人们都低下头静静的察言观色。看到父亲放下玉箸,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子立即说:老爷,别愁了,身子甚是要紧,说完立即向赫天使了个眼色,他也连忙说:父亲,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路上耽误了。
“爹爹,兄长说的对呀,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了。”最小的女儿燕燕嘟起了小嘴。
听到小女儿的话,他才松开眉头,拾起玉箸,但仍然叹了口气。这位中年男人是这个家族的主人:李天擎。他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商队所运的这批杭白菊是上品中的上品,关系到家族兴衰,可商队上路时,做了多年贩运生意的他疏忽了一点,就是家族的护商兵,这次护商的兵力很少,而且战斗力低下,很容易被地头劫匪盯上而如今,商队还没有回来,一切现象都在告诉他;出事了!
“老爷,第一批探子回来了。”管家刘老头立刻慌张的跑进厅堂。这在以往是犯规矩的,是要被罚的。可是今天李天擎顾不上这么多了,“出事了。”管家喘着粗气。“我当然知道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他焦急的问着管家看到他累的说不出一句话,就立刻跑出来厅堂,直接去找回来的探子。
“老爷。”“爹爹。”后面出来呼唤声,可他哪里顾得上吃饭,匆匆的赶了出去。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女主人竖起了眉毛“想在这就膳啊。看你的蹄子把屋里都弄脏了。”女人说着站起来用玉箸打了刘老头的脑袋。
“哎,哎。”管家诺着退了出去。
所有人看着管家狼狈的样子开心的笑着,只有赫宇没有笑,他安静的就膳,他知道,这个家里的快乐与他无关,他恨这个恶毒的女人,冰冷的父亲,刁蛮的妹妹,严肃的家庭。赫天和燕燕是那女人的孩子,他不是,他的母亲在他记事之前就过世了,他需要母爱,可是母亲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念想,就像一个人饿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什么是食物,一个人冷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会是可靠地温暖,一个人寂寞的时候,他不知道在他身边的人是否安全。
只有赫天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看,而那个不懂事的小妹妹受到其母亲的熏陶已经开始蔑视他了,此时又看到赫宇一声不响的进食,她又露出鄙视的神情
父亲病倒了,而赫宇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赫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全家上下人心惶惶,有一小部分下人应经悄悄离去了在回廊里,赫宇听到了一些下人的议论。
“那些伙夫们为什么离开李府啊,小碟,你知道么?”
“听说是商队得罪了黄菊盟,探子找到商队的时候,商队像是被设了法术,人和茶都消失了,就剩下一群死了的马还站在道路上。”
“那么可怕呀。所以大家都担心这个家好像撑不了多久了,不如早奔前程。”
“那里传来的谣言。”赫宇厉声道。
“二少爷。”小人们纷纷拘礼,脸色很难看。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们不能再这样说了,有什么问题李家是可以解决的,安心做事去就好了。”
几个丫鬟悻悻离去,赫宇忽然紧张起来,也许天气阴沉沉的,仍然是丝丝细雨,庭院中的荷塘被雨水打出柔缓的交响,万籁俱寂夜深了赫宇躺在房间里想起了哥哥那天所作的一切,通明发亮的网子,琉璃球,自己诡异的梦境,下人们的议论,二娘的眼神,父亲的神态,家族的境遇,一个想法忽然由心中迸出。第二天一大早,赫宇背上行囊,带好武器,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外,这是父亲早上多年养成的好习惯,此时父亲在书房中挥毫泼墨却眉头紧锁,写下来一个词:逆境大病初愈的父亲干咳了两声,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书房,看到赫宇站在门前背负行囊,手持利刃。
“父亲,孩儿不孝,多年来不能为父亲分忧解难,当下家族面临困境,我愿主动随探子解开这困境。”赫宇说着跪了下来。
父亲的眼里湿润了,他扶起儿子“孩儿啊,自从你母亲过世,我就对你有点不经心,没想到你这样懂事,不过这条路太艰险,你不能为此冒险,我们的商队已经考虑换条商路了。
“那不是很绕路。”哥哥赫天拍了一下赫宇的肩头,接着说:“父亲,我也想好了,我打算和弟弟一起去。”
原来哥哥也已经打点好行装,两兄弟不谋而合,相视而笑。父亲摸了下山羊胡,我们来讨论下方案吧。
管家把一张图纸拍在了桌上,随后一位黝黑的中年男子进入厅堂向父亲做了个揖,开始讲起,他用长满大骨节得手指着一个圈,“这里是我们的位置,出问题的是通往西部的商路。”他向西方指着,“过了我们的杭白菊货源地,要经过一条峡谷,过了峡谷呢,要翻过一座山,我们的商队就是在这座深山中出的事。”
“出了什么事。”赫宇插话道。
“马队中的马死了,却还站在原地,它们像是突然之间就死了还有的马口中还在嚼着草就死了,有的马被野兽将肚子都咬开了,仍然保持着死时的姿势,更可怕的是走了多少年这条路的伙计独了,而且死相恐怖,都分散的死,尸体奇形怪状,大多把自己的脸抓的不成样子,或者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眼珠迸裂,头发被自己抓的混乱,像是被极度惊吓而死的。
这么可怕赫宇心里想着他描述的情景,额头冒出冷汗。
“看来我们不能忽视这对手,我们要多请点法师们同行。”赫天沉重的说。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怎么能让我的两人儿子去冒这个险呢?”父亲低下头说。
“放心,爹,我们两兄弟互相照应,还有很多帮手,怎么会有事呢?明早就动身,我已经找好了法师与我们同行,您就只要帮我们把向导找好了就成了。”赫天说着搂着赫宇的肩头;对吧,赫宇?
赫宇有点尴尬的点点头,这件事算是敲定了其实赫宇的本性还是懦弱的,他年方16甚至没有走出过李府几次,家教甚严的他渴望外面的世界,同时也憎恨的世界他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是由别人打理好的,自己甚至没有生存能力,相反大哥赫天14岁就开始跟商队四处游荡,有胆识,有身体身体素质这点赫宇一直很质疑大哥,在赫宇小时候的印象里,赫天和自己一样被药罐子陪伴,两人经常同时喝着各种草药汤甚至有一次,哥哥甚至生了重病,昏迷不醒长达一年的时间,可是一个道士的到来妙手回春,哥哥病好后从没生过什么病,甚至身体也变得结实有力,整个人都变了。
赫宇在房间里准备明天出行的物品,听到探子的描述,很多物品都是无用的,人生就是这样,你所学习的东西在学成后大多无用,但当你将它派上用场时,它又如金子一样宝贵,你又不得不渴望金子怎么不再多一点一只大手拍了下他的肩,赫宇转头却没有人,一瞬间,自己就被另一个方向的力放倒了。原来是哥哥!
“赫宇啊,这种警惕性可不行啊,你看连门能被开了自己都不知道。”他指着房间门。
“可是,哥,怎么没有声音呢?”赫宇疑惑道。
“为什么要有声音呢?杀人于无形,灭口于无声,这句话没听过。”赫天反问道。赫宇摇摇头。将赫宇扶起来后哥哥说:“不用怕,有哥哥在,明天你就躲在哥哥后面就行了,放心,没什么危险。”听到哥哥说这句话他心里反倒有点不舒服“为什么我要躲在别人背后,为什么我要怕危险,为什么我要靠别人保护?难道自己就真的这样一文不值么?”
“记得明早去找我。”哥哥已经走了出去。
赫宇唯一会的就是轻功,可是哥哥总嘲笑说:这就是逃跑的功夫其实没错,对战当中,轻功的确没有任何用。可是父亲就执教了他这一功夫,用父亲的话就是:因材施教!
不多想了。明早还要动身,去外面的世界,赫宇有点小兴奋,可还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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