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收拾收拾,我自己上去就是了,东西也不多。”一栋小白楼外的梧桐树下,日光透过厚密的枝桠在荫蔽里投下一片斑驳。照在他们年轻的面孔上。
“不行,你的脚才刚好,要小心才是!”男生提着两个行李箱躲闪着不让女生抢过去。
“就不用你送。”女生跺了跺脚,像是炸了毛的猫。
男生面色波澜无惊,只是仍然坚持着初衷,投射出的目光如神缔般,让人难以抗拒。
“哎呀,这样上去太招摇了!要低调,低调好吧!”女生面色潮红,说不清是太热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小心点,收拾完了给我打电话。”男生轻笑两声,没有继续强求。”
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正是苏冥和蒋小题,明天便是开学的日子,今天先来收拾宿舍。
蒋小题的扭伤因为即使打了消肿针已经痊愈了。可还是有人仔细着……
一进宿舍,相较于想象中的尘埃漫天,杂物纵横大不相同。地面干干净净,铺着米色的地板,屋子中间摆着茶几,沙发。墙壁上是暂新的碎花墙纸,玻璃上还留着一层刚擦过后淡淡的水渍。一切显得仅仅有条。
正无措间,从洗漱间出来两个女孩。一身打扮明显在打扫房间。
“你好,我叫童枫,叫我小枫就好。”说话的女生身形圆圆的,皮肤莹润。眉眼间都透着股喜庆劲,声音也很明亮。
“我叫阮忻怡,你好。”后说话的女生五官虽平淡却很干净,整个人的气质都透着安静,沉稳四字,一头长发又黑又亮,到是吸引人的所在。蒋小题老早就羡慕许沫发质好,这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吧!
“你们好,我叫蒋小题,以后请多多指教。这些……”蒋小题环顾了整个房间,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你也不知道么?那一定是我们的另一位室友了!”童枫笃定的点点头,道。
“好了小枫,我去打扫剩下的。既然舍友们那么好,你就帮着打扫一下另一间房间吧好吗?”阮忻怡眉眼弯弯道。
“对了小题,我和忻怡先到就自发成一间卧室了,你介意吗?”
“没关系的,先到先得嘛。”
“我就说嘛,忻怡刚刚还说要等人到齐了再分卧室呢,哪有那个必要啊!”童枫耀武扬威的样子,着实有趣。
抢过蒋小题手里的箱子,又道:“走,我陪你进去打扫一下。”
童枫是个很爱说话的人无论在干什么都源源不断的发表自己对一切事物的看法与见解。大家头次见面,有个人这样倒是不会冷场。蒋小题边擦玻璃,边听,边附和,倒也不枯燥。
“小题,你真瘦,忻怡也很瘦,为什么我那么胖?不知道另一位舍友什么样子。”
“不会啊,圆圆的多……可爱。”蒋小题想了想,找了个形容词道。
“小题,你的眼睛真漂亮,像是会说话呢。”
“谢谢,你小心点。”蒋小题一把拉着因为说的忘我,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的童枫,轻声提醒道。
“呵呵,我好想一直都是毛手毛脚的,不像忻怡那样,永远都那么自如。她家里好像很有钱,爸爸也很厉害,所以才能来那么好的学校……”
“哦?那小枫不也在这所学校的吗?”蒋小题心下想自己猜的倒也不错,阮忻怡确实是个小姐。
“我啊……”童枫眸子里的光华黯淡了几分。“我在一个小镇子里长大,那里有一个礼堂里面有一架钢琴,全镇唯一的钢琴。每年除夕,镇子里的人都聚在礼堂里一起守岁。妈妈说,我在四岁那一年就偷偷跑到钢琴前胡乱的弹起来。”
“后来,每一年我都在除夕夜给所有人弹一支这一年新学的曲子,当听到笑声与掌声时,我是最快乐的。再后来,我去县城里上高中,参加了钢琴社。老师说,如果真的喜欢钢琴就要好好学习,用最好的琴技和成绩去最好的大学。”
“所以我来了这儿,并不轻松的来到这儿。我必须靠自己与助学金生活下去,我忘不掉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妈妈欣喜又懊恼的复杂眼神……”
语毕,童枫明亮的眸中已是有什么在闪动,嘴角却挂着一抹笑。那一刻,蒋小题知道,这个女孩心里有一份不显露的,只属于她自己一人的骄傲。
蒋小题想着自己靠着苏氏的背景来到这儿,不觉有些惭愧,温声道:“那你找到兼职了吗?”
似乎触及忧心事,童枫失落的摇摇头。
“放心,会找到的。”蒋小题拍拍童枫的肩,肯定道。
“好了啦,其实也没什么的,再难的事心里只要快了就好了!”重新燃烧起的瞳眸,比先前多出一分闪亮。
“嗯,都干完了,走吧。”蒋小题伸手去拿童枫手里的毛巾。
“哇,好漂亮的戒指!配上小题你的手不知道更好看了多少倍呢!是你男朋友送的吗?”童枫忽然拉着蒋小题大叫道。
思绪荡漾而出,无名指上简易的戒指好似一个切入点,链接的是那个温情的凌晨。
那日。苏冥买了白粥回来,看着病床上恍惚的蒋小题,他一笑。接着她的手指上便多了一枚亮亮的小银环,不大不小刚合适。蒋小题从来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可苏冥一句“早就说过,你逃不掉了”却惹得她依偎在他带着清香的胸膛上,哭到睡着。
“不,他是我男人。”
“男朋友”三个字一句不足以在蒋小题心中抬起苏冥的分量,他是她要爱上一生一世的男人。
一阵铃声。
“喂小题,我在楼下了,去吃午饭,大家都在了。”
看蒋小题一脸甜蜜的笑,纯情的童枫忙道:“你快去吧,我把水倒了就去睡觉了,坐了很久的火车,累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