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像天使的泪,下得让人心疼。安紫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浓浓的忧愁罩住她的双眼。“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那天淋了那么久的雨,不知道会不会生病。”紫萝自言自语,转而又叹口气,坐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日记本。看看上面标出的日期,才发现原来已经好几天没写日记了,难怪心里会胡思乱想。 “冰薰,麻烦你拿条热毛巾来,我给你哥擦擦,瞧他那一身冷汗。”徐玉雪边为艾康掖被角边对身后的凌冰薰说。 凌冰薰点头出去拿毛巾倒水。 “叔叔阿姨,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冰薰边忙碌着边对徐素莲和马清荷打招呼,“玉雪在哥房里,要叫她下来吗?” “哦,我们啊来了一会了,不用叫她,这丫头一听说艾康生病了哪还坐得住?就让她照顾艾康吧。”徐素莲眼里尽是对玉雪的宠爱。 徐冰薰拿来东西回到艾康房里,看玉雪认真地为艾康一遍遍擦着冷汗,忽而皱起眉头。玉雪转过头看见她此时的表情,问:“玉雪,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叔叔阿姨来了,你下去看看吧。” 玉雪听了也没再多问,边走下楼来到大厅。“爸妈,你们来了?” “嗯,艾康他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 “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玉雪是个好姑娘,有她照顾康儿,我都放一百二十个心!” 严如梦夸着玉雪,将玉雪揽进自己怀里,一时间大厅里笑声不断。转眼到了午饭时间,除了艾康,大家坐在一起开心地吃着饭。 “如梦啊,咱俩好上也不是一两年了,虽然那么多年没见,但冰薰和艾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薰儿已经长成一个美丽的大少女了,是不是也该寻个好人家,我们可还等着喝喜酒叻!”马清荷说着,瞄瞄严如梦的反应。 严如梦听着这话,怎么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反正也喜欢玉雪这孩子,也就应着:“是啊,等她哥办了婚事,娶了媳妇,就该轮到她了。”严如梦抿了口葡萄酒,继续说,“玉雪也不小了,和我们家康儿从小青梅竹马,要不……” 突然玉雪捂住嘴一阵干呕,心里难受得厉害,实在忍不住,连忙跑进洗手间,只觉得肠子都快呕出来,就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马清荷与严如梦对视一眼,惊讶地望着走出来的玉雪,转而又暗自欢喜起来。 “雪儿,你怎么了?”马清荷略显惊讶地问。 玉雪还没回答,严如梦又问:“玉雪,你像这样干呕已经多久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还有,你那个是什么时候来过?” 听了这话,徐玉雪立马面红耳赤,低下头,也不言语。 冰薰望望大家,捂嘴笑了。“嫂子只怕是有了!哈哈哈哈……” 玉雪这一听更加羞了,腼腆地伸出手去捂冰薰的嘴巴。 马清荷和严如梦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了主意。 严如梦放下手中的刀叉,对徐素莲和马清荷说:“要不这些日子就让玉雪住在我们家吧。” 徐素莲点点头说:“也好,艾康也要个人照顾。” 既已说定,玉雪也不再说什么,只希望这次他们真的能如人愿,更期待艾康听到自己要当爸爸时会有多高兴。 “太好了,我要当姑姑了。”凌冰薰靠在玉雪耳边轻声说,惹得玉雪脸上又是一阵潮红。 看着眼前两个丫头,严如梦等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紫萝,你好了吗?”明枫敲敲紫萝的房门,喊道。 紫萝应了声,再看看镜中穿着橙色礼服的自己,理理头发,走出房门。 明枫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见紫萝出来,立马拉上她的手,准备向楼下走去。而待自己看清,眼前的她穿着那件橙色的礼服,就像那年她的生日时一样,只是眉眼间又多了一份化不开的忧伤。 “怎么了?”紫萝见她这般望着自己,奇怪地问。 明枫微微一笑,拉着她边走边说:“没什么,你很漂亮。” 紫萝任他拉着,只把他的话当成真的,心想有这么个男人在身边应该满足,原本所有的郁闷也都不见了。 “康,你感冒还没完全好,要不我给史密斯打个电话就说你不能去了?”玉雪一如以前,为艾康整理着领带,担心地说。 艾康照照镜子,拿上钥匙。“不用,史密斯先生好不容易来一回,不管说什么我都要去的,你快去换衣服,准备走吧。” 史密斯请了他拜访过的所有公司的老板来参加他的party。一走进人群,紫萝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紫萝挽紧明枫的手臂,努力真切地微笑着,说:“明枫,我们去跳舞吧。”就着这露天舞场,一对对舞伴在柔和的霓虹灯中翩翩起舞,他们的眼中是执着的迷恋,除了他们,心不在焉。 “玉雪,我们去跳舞吧。”艾康拉起玉雪的手走进人群,随着音乐与玉雪一起移动着温柔的舞步。 玉雪嘴角含笑,一身淡蓝色晚礼服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在这扑朔迷离的灯光里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觉,竟随着这舞步的移动来到彼此身边。 “介意交换一下舞伴吗?”艾康带着一百分的虔诚,却带着一百二十分的请求。 明枫看看紫萝,见她只是低着头,便答应了。 又一场舞曲响起,明枫的步子带着玉雪渐渐离开他们身边。 “看得出,你真的很爱紫萝。”玉雪仍然微笑着。 明枫也回以一个笑容,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从你每次都看见你陪在他身边。”玉雪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有些羡慕紫萝,“其实,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在孤独难过的时候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就够了。” “无论何时,我都会陪在她身边,不让她受伤。” “她真幸福。” 紫萝始终不说话,也不抬头看艾康一眼,只怕只是一眼就会让她坚决的心再次动摇。 艾康终于忍不住,问:“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低着头吗?” “啊?”紫萝抬头,艾康的脸近在咫尺,近得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顿时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我……” “能陪我去走走吗?”说着,不管紫萝答没答应,艾康拉着紫萝走出人群。 二人端了红酒,来到湖边一个石板凳上坐下。 “最近去了那个小木屋吗?”艾康突然问。 紫萝晃晃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当然去了,我能感觉那里与我以前的记忆连在一起,而且又与我现在的记忆连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紫萝的长发随风扬起,艾康看着灯光里她的侧脸,竟忘了说话,只感觉风钻进了脖颈,冷得艾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 “嗯,好几天了。” “是因为那天淋了雨吗?”紫萝突然有些后悔,又感觉有些对不起艾康,见艾康沉默着不说,知道必定是了。“对不起!” “不,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那天探监回来,你就不再接我的电话。” “真的想知道?”见艾康点头,紫萝吸口气,决定告诉艾康以前寄住在马清荷家,以及夏魏萍生病去向马清荷、徐素莲借钱的事。 讲完那些过往的记忆,紫萝的眼中早已满含泪水,顺着睫毛滴落。 “所以,你是真不愿意和与你姑父姑妈有关系的人来往?” “这只是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紫萝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玉雪是我表妹……” 两人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喝着杯中的红酒,感受着从湖中出来的风,一丝丝寒意钻入肌肤。来到这儿只为弄清楚一个原因,只为她的一个理由,如今知道了,却不知如何是好,剩下的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