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生大部分都回家吃饭了,因为有很多学生的家离学校比较远,上完晚自习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长们也不一定天天有时间接自己的孩子回家,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在学校上晚自习,如果是上晚自习的走读生必须在每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通知学校,在政教处备案,每天晚自习的三节课都会有政教处的老师检查各班人数,统计出结果,发现有学生不在教室就要到处寻找,以免学生在校内出了意外。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走读生在开学初上一天晚自习,这一学期他必须天天在学校上晚自习了。家长们一方面要考虑孩子的学习,毕竟在学校教室的学习氛围要比家里强烈些,学生们在家一边吃喝一边读书,效果明显比不上在学校的教室里一动不动地看书认真,另一方面路上安全也是必须考虑的一点,家长们下班后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天天到学校接孩子回家,如果不接又不放心,最后家长们和学校协商,每天晚上三节晚自习,路途较远的学生可以自愿选择上一节或两节,这样既保证了学生们的学习质量,又能避免学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危险。
学生们大部分都会在开学前买几件新衣服,尤其是城里的孩子,平时穿衣服就很讲究时髦,高一的新生就更要好好打扮自己一番了。万珊枫记得坐在自己前面的两个女生,白天的时候都是扎着马尾辫,一个用的是粉色的蝴蝶结,另一个用的是红色的蝴蝶结,虽然她们不是孪生姐妹,却穿着相同的衣服,可能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她们的关系情同姐妹吧。她们上身穿着白色圆领T恤,穿着牛仔背带短裤,棕色的皮凉鞋上有简约款式的镂花设计,这些就已经与那些乡下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孩子很不一样了。放学的时候,她们走出教学楼,立刻戴上了藏在包里的太阳镜,她们的包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小款手包。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她们又换了一套浅蓝泡泡袖上衣和八分牛仔短裤,一双帆布鞋的颜色和衣服裤子的颜色很搭配。本来教室的学生就很多,再加上他们的座位、衣服总在换,万珊枫到现在还没记住几个同学的名字。
万珊枫和刘美丽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身边过往的人群,万珊枫想起卞之琳的那首《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别人也同样在关注着她们。新生们寻觅着自己认识的初中校友,高二、高三的学生们议论着这届新生有没有美女。每个人的脚步似乎都很轻盈,晚霞渐渐吞没了校园西面的食堂屋顶,紫红色的云透着太阳的光嵌在每一块玻璃上,不同的表情和动作把那些颜色分隔成深浅不同的区域。
因为有了现成的饭票,晚饭买的比中午痛快些,卖店柜台的人明显比中午少了很多,食堂的餐桌上更是寥寥无几的几双碗筷。万珊枫记得中午买菜的经验,她先看看哪种菜比较多,她才要哪个。晚饭的菜有麻辣豆腐块、炖甘蓝、炖干豆腐、酸菜炖粉条,万珊枫发现炖甘蓝每盘都是盛的满满的,她往买菜的窗口递上饭票,告诉服务员她要一盘炖甘蓝,服务员接过饭票,立即端给她一盘炖甘蓝,这次并没像中午时候那样低头看看。刘美丽一边自言自语说着,我最喜欢吃干豆腐了,一边迅速地买了盘炖干豆腐。万珊枫端着一碗米饭和炖甘蓝快速找到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她放下手里的碗和盘子,看见刘美丽正四处寻找她,万珊枫朝刘美丽挥挥手,刘美丽直接走了过来。万珊枫笑着对刘美丽说:“一会尝尝甘蓝。”刘美丽的眼睛盯着那盘炖甘蓝,痛快地应了声“哎”。因为菜盛的很满,万珊枫的右手上沾满了菜汤,她用左手伸进裤子兜里拿出一张纸擦擦右手,然后从桌子上的玻璃罐头瓶里拿出一双筷子准备开饭了。食堂的每张桌子上都放着这样大的玻璃罐头瓶,里面放着十多双方便筷子。刘美丽也拿出一双筷子,左右一掰,然后两支筷子交叉着摩擦几下,万珊枫看着她疑惑着,刘美丽似乎发觉了万珊枫的疑惑,解释说:“筷子上有木刺。”万珊枫听刘美丽这么一说,仔细地看看筷子,果然是有,她用手指拽了几下。万珊枫想起小时候和父母去旅游的时候,也在中午的时候去过当地的餐馆,可从来没看方便筷子上有木刺啊,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做摩擦木刺,也许这些都是廉价的筷子吧。
万珊枫先吃了一口饭,然后夹了一片炖甘蓝,还未等咽下,坐在对面的刘美丽已经吃了自己盘里的干豆腐,正迫不及待地等着吃炖甘蓝呢,她见万珊枫作为菜的主人已经吃了第一口,刘美丽手中的筷子赶紧挑了一片切得很大的一片甘蓝,夹到自己碗里。万珊枫嘴里嚼着饭和甘蓝,正品着滋味,刘美丽“呸”一口吐在地上,“这谁炒的菜啊,像没洗一样。”刘美丽用筷子敲敲装着炖甘蓝的盘子对万珊枫说:“你趁早换盘菜吧,这菜没法吃了。”万珊枫也吃出了菜的怪味,好像一种土腥味,也许这菜真的没洗净或者根本没洗,可是又不舍得再买一盘菜,万珊枫继续嚼了几口,抬头看看刘美丽,然后故作镇定地说:“我吃没什么怪味啊,可能是你夹那一块有问题吧。”刘美丽眼睛瞪的老大,盯着万珊枫半天没说话,她看万珊枫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心里更疑惑了。刘美丽见万珊枫不理自己了,她也自顾自地吃起自己盘子里的干豆腐了,万珊枫吃饭很慢,刘美丽吃完饭后等了她很久。万珊枫想用菜汤和饭吃,她也不想吃这种菜了,可是如果真的把菜汤倒进饭碗,饭被泡稀了怎么吃?食堂没有匙,自己也没带,最重要的是自己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其他地方从没端起碗用筷子扒拉着饭碗吃过饭,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果用筷子扒拉饭碗那都难看呀!想了这么一大圈,万珊枫硬着头皮吃三口饭,吃一口菜,终于吃完了一碗饭,满满的一盘菜几乎没吃几口。万珊枫想着:“难怪盛的这么满,原来这么难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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