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春悄无声息的走了,她象一只自由飞翔在空中的小鸟,无声的来,无声地去,人们谁也不知道她的归期。她对爱情的忠贞,她心灵的纯洁,感动着我,我没能挽留住她,这是我对生命的不负责,我很后悔,我要对得起她。我唤回了她的儿女们,来给她一个动情的婚礼,一个感动的葬礼。
孩子们得到噩耗回来了。她们寻找已久的姑姑回来了,但相见却是阴阳两隔的两个世界。她们跪在佳春的灵前撕心裂肺地哭着,似乎要把她哭回来为止。佳雨和丽华过来了,丽华轻轻地说:“诗画,哭吧,她就是你亲妈,就见这一次面了。和你妈说几句话。”
诗画听了是泪眼圆睁不解其意的问道:“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丽华哭着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姑姑是你的亲妈。现在不说了,等办完了丧事再说吧,让你妈安安生生的走好,回头我再告诉你。你已经长大了,听话啊,要哭妈,她是你亲妈。”
诗霞是明白的,她只是守在灵前前默默的哭着,不说话。
诗画已不是小孩子,她心里泛起了波浪。我为什么在这里,妈妈走了,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这里我有爸,而妈却不公开?难道……?她不敢往下想。我妈丢了人?不可能,丽华妈妈对我也挺好啊。怎么回事?我要追根问底,弄个明白。在这家里我很受尊重的,说明妈妈没错。哎呀,好糊涂!
丧事结束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只是默默的流泪,谁也不说话,个人有个人的心事,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诗画在想着妈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怕揭穿了丢人,不敢抢着说话。佳雨不知该不该对诗画说,他就是她的亲生爸爸,他怕说了实话伤了丽华,可不说实话又怕丢了女儿。前后左右,四面夹击,战术总也定不下来,所以他沉沉不语。诗霞觉得自己明白,但爸妈在没有自己发言的权利,不敢说话。丽华不敢随便说话,怕违反了佳雨的意愿。
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丽华看了看佳雨,佳雨点头示意她说吧。
丽华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但她的实话中不包括诗画的真实身份,因为她还蒙在鼓里。诗画一听自己原来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只是妈妈的爱情经历与这个家庭有关,她顿时不知道爱谁,恨谁?只是跺着脚哭着喊着:“妈妈呀,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你抛下女儿谁管啊!你既然爱爸爸为什么不让他娶你呀!你傻呀,你落了个窝囊死啊,我那可怜的妈呀!你死得好惨啊!你临死也没让女儿见你一面啊!你也让我叫你一声妈呀,我那可怜的妈妈呀!我今后可怎么办呀!”
这扯人心弦的哭声,把他们的心都撕碎了。都说不出话来,都在跟着诗画心潮澎湃的抽泣着。哭吧哭吧,她是女儿。哭吧哭吧,送送妈妈。哭吧哭吧谁能安慰她。佳雨不知怎样安慰女儿,看着自己的亲身女儿不敢认。就像看着这大楼明明是自己的,愣看着说是别人的一样。他的心都要炸了。他猛的抱住诗画说:“孩子,不要哭,干爸也是爸,我已和你妈举行了结婚仪式,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是你亲爸。这永远是你的家。”好啊,还是佳雨聪明,转着弯向女儿肯定了自己的身份,确立了他们的父女关系。丽华却是察觉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有默默的承认。还跟着赶紧说:“
对,孩子我永远也是你妈,这永远是你的家,不要哭了,孩子。”说着丽华把诗画从佳雨怀里拉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画,你恨不恨我?”
“妈,我怎么能恨你,这事又不怪你,你对我那么好,妈在小说里都把你的话写了出来,她还在赞你呢。妈,你没错,谁都有捍卫自己爱情的权利。你永远都是我的妈,我爱你。只怪我妈在爱情上顾虑太多,太懦弱,太傻。只是,我妈和你一样,太善良了。妈,相信我,女儿不会错待您的。”
佳雨听着女儿的话,觉得她和佳春如出一辙。那么懂事,那么善解人意。
忽然,诗画问道:“爸,我舅舅舅妈来了,怎么我姨没来?”
“你姨在远地工作,来不了。”其实三弟已告诉他,佳夏早跑得没影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免得让人笑话。佳雨心想,天晴的爸妈不在了,他们要是在,诗画我可就保不住了。老天爷看来还是照顾我的,总在给我找平衡。我没能娶到佳春,可老天爷偏偏把不幸送给了天晴,让佳春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生出了我们的爱情之花。可怜的佳春走了。可老人们都没了,诗画便里所当然地留在了我的身边。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佳雨每当带着诗画去上坟,他和佳春说话的时候,总想把诗画的身份说穿,但他又怕诗画不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世界,所以总是憋在心里像块病,觉得堵得慌。
佳雨又带着女儿住进了佳春的独居小院,住进了他和佳春的洞房。他每天看着快乐的女儿,娇甜俊俏的容颜,盈水的眸子里总是含情脉脉的带着笑颜。就像看到了花季的佳春。他要让女儿健康快乐的生活着,让佳春在九泉之下得到幸福的安慰。
他把他们的结婚照挂在墙上,尽管佳春的眼睁得不是太大,但他觉得她那是在害羞的偷着看他笑。看她那柳眉杏眼,樱唇小嘴儿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佳雨每天早上起来给她一个甜甜的吻,晚上睡觉又要一个吻吻的甜。
诗画每天都要对着照片亲昵的喊几声妈,天真的她,想把过去丢失的补回来,给妈一个补偿,给自己一个心理平衡。
佳雨觉得,生活了半辈子,风华已过,才找到了自己的家,这可能还是自己生活的原点,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