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趁上官杰不在,我用激将法激侯子开口给我讲上官杰和宁真真的故事)“我们那时候刚到法国,猫子因为有家族生意将来要打理,所以被他的管理人安排着读了商科,我无所谓,反正到哪儿都只是混,就陪着他也读了商科。猫子你别看他平日里总好像是漫不经心的,其实他读书很用功,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就不行了,一读书就晕菜,干脆溜出去玩。我参加了很多的华人社团,结识了很多朋友,我从他们嘴里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珍妮宁——几乎每个男孩都把她当做了梦中的女神。
听的时间久了,我的好奇心就与日俱增了:这个传说中的美人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我到艺术系去找过她几次,但每次都无缘得见。就这样熬到了一年一度的感恩节舞会,每个男孩都很激动,因为这个舞会,珍妮宁一定会去参加。
猫子那时很少和我们一起玩,他迷上了古玩,只要没课,他就会跑到雷师傅的古玩店去帮忙。”
“雷师傅?”我打断侯子问道。
“就是雷超的爸爸。”侯子解释道。
“哦。”原来雷超和上官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我点点头,听侯子接着说下去。
“舞会那天我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把自己打扮得时尚帅气,自信满满一心是想赢得美人归的,可偏偏出门时,碰见了猫子。这小子大概好几个月都没打理自己,头发乱蓬蓬的,学着老古董穿着长衫大褂,瘦不拉几的在我看来颇有些邋里邋遢。也是我活该,我突然动了坏念头:干什么不带他一起去呢?有他的衬托,我不是更显得英俊威猛时髦吗?我骗猫子说舞会上有稀罕瞧,硬是拉着他去了舞会。
我终于看见珍妮宁了。她穿着如火般红艳的长裙,天仙般在五彩聚光灯的照耀下飘然而至,她的笑容明艳妩媚,她的身姿婀娜娇美,就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时间凝固了,世界静止了,我的心融化了,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侯子喝着酒陷入回忆,我却听得暗暗心惊,原来,宁真真竟曾是侯子的梦中情人啊!我一言不发地替侯子满上酒,听他接着往下讲。
“所有人都争着请珍妮宁跳舞,她一一婉拒了。她那明亮动人的眼睛看向了我。佳月,你说,我的样子怎么样?够不够有型?”侯子有点喝高了,他舌头大大地问我。
“嗯!”我冲他伸出大拇指:“绝对够!”
“呵呵。”侯子满意了:“我心砰砰跳着,鼓足勇气走上去,最绅士的请她跳第一支舞,她竟然就伸手给我,她答应了!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嫉妒得想拔出剑来找我决斗吗?哈哈,我当时心花怒放啊!我幸福得一塌糊涂!”回忆让此时的侯子脸上放出光彩来。
“小杰呢?你跳舞,他在干嘛?”我倒是听得糊涂了,这说来说去好像没有上官杰什么事嘛。
侯子听我这么一问,神色黯淡下来,他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脑袋:“唉!佳月,这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
“怎么啦?”我奇怪着他这无厘头的感慨。
“和珍妮跳完舞,我看见猫子坐在舞池外的沙发上,他大概没吃晚饭就被我拖来了,正大口吃着火鸡卷。我一时兴起,问珍妮愿不愿意过去一起坐坐,可能是猫子不修边幅的打扮让珍妮很感兴趣,她一口答应了。我们在猫子旁边坐下,我介绍珍妮给猫子认识,然后……”侯子停了下来。
“然后怎么样?”我问道。
“然后猫子抬头,冲珍妮笑了笑。”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侯子的声音变得低落沮丧:“真真和猫子好了。”
我惊讶地张大嘴:“我不信!这么简单容易他们就好上了?”
“信不信由你。”侯子趴在了桌子上,嘟嚷着:“我当时可是肠子都悔青了。”
“死猫子!”我气得猛一拍桌子,把侯子吓了一大跳:“你是他的好朋友吔!不讲义气!居然横刀夺爱,太不像话了!”
侯子被我这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逗乐了:“佳月佳月,你别生气呀!其实,这事也不能怪猫子。”
“看看,你还偏袒他!”我更是生气了:上官杰什么行为呀这是?抢了好朋友的心上人不说,最后还抛弃人家,这,这不就是书上说的“始乱终弃”吗?这是道德问题!一时间气得我眼泪汪汪:“侯子,你当时就该一枪把他崩了!”
“崩他有什么用?”侯子看着我倒笑了:“开始的时候猫子一直是在躲的。”
“咦?”我擦了擦眼泪:“你是说宁真真追他?怎么会?他有什么好的?我就觉得你长得比他帅!”
“感情的事哪里强求得来的?”侯子看得很开地说道:“我早就想通了,因为真真是真的很爱猫子的。”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分手?”我问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弄懂的问题。上官杰说是因为简狄,谁信啊!
侯子耸耸肩:“我都说了,真真很爱猫子,可猫子爱不爱真真,我就说不清了。”
“为什么?”这话说的让我吃惊呢。
侯子不答。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突然问道:“佳月,猫子说你对他有恩,是什么?”
我一愣,看看侯子,他的神情别有意味。我突然想起宁真真说过的话来:“我实在是不厌其烦才离开一小会儿,她们就能异想天开地想着我和他分了手!”是了,我明白为什么宁真真可以大摇大摆一直以上官杰女朋友的名义自居了——她是自信!天生丽质难自弃,谁能比得上她呢?如果不是上官杰口口声声说我对他有恩,他要对我好,我,凭什么去和宁真真这神仙一般的人儿一较高下?
想到这里,我直视着侯子的眼睛问道:“你们,从没有人真正认为他们分了手,是不是?”
侯子飘忽着避开了我的眼神,他低头吃了一口菜后,才慢慢闷声说道:“两个人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用再问了,被我说中了!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爱,到底是什么?上官杰是爱我?抑或只是报恩?那所谓的恩情到底又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心中如同打翻的五味瓶,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
“咯咯咯咯。”一阵如少女般清脆的笑声传来,打破了房间沉闷的气氛。门帘掀开,进来的却是风姿绰约的阙老板,而她身后,紧跟着笑容可掬的上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