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仇家不碰面,不是冤家不聚头。神农族、狩猎族和古蜀族的三大王牌战神相遇了,如果换作平时,定有一场好战,如今曲中直却无心再战,兵力相差太悬殊了,硬拼,等于以卵击石,毫无意义可言。
“曲将军,在你面前只有一条活路可走,加入我们狩猎族吧!”步天狮道。
“曲将军,现在你有第二条路了,加入我们古蜀族,条件你来定!”柏青城道,他们古蜀族也想要曲中直这个活招牌。
“柏青城,你不要忘了,契约上写的很清楚,谁第一个进入神农城,谁就是盟主!现在,我们狩猎族首先进了神农城,我们是盟主。”步天狮道。
“但抓俘虏,总不受盟主所限吧?”柏青城反问道。
两个人争执不休,狩猎族和古蜀族之间也有嫌隙,之所以缔结契约,全在瓜分神农族的利益上。可为什么狩猎族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不自己一个人来吃了这块肥肉呢?这当然是个疑问,答案在后面的小高潮阶段将会揭晓,敬请期待。
曲中直苦笑:“我曲中直倒是成了香饽饽了,被两个不共戴天的敌人争来争去,没想到今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自己的路,居然要你们来定?!”
“曲将军,我知道你英雄末路,但除此以外,你别无选择!”步天狮道。
“不,我有的选择!”
曲中直仰天长叹,片刻,拨马对手下的三百多部众道:“跟我来!”
遂骑流星赶月马,朝西面驰去。
“大哥,你去哪里?!”说话的人是在狩猎族军营中的向云鹤,他对曲中直执意西逃甚是惊恐。
曲中直没有回头,史良带人紧随其后。
杨八甲也在其中,这个可怜的孩子,前些天家里惨遭不幸,今日还要逃命。他也骑着一匹战马,随着人群极速奔逃。骑马要比我跑步快多了,如果当日在向阳村,我家要是能有一匹战马,我父亲也不会死,杨八甲心里念到。
“八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吹口哨?”朱伟道。
“我没有故意吹口哨啊!”
“还说你没有故意吹口哨?你现在不正在吹吗?”
“哦,是这样……”
“我还真纳了闷了,你居然一边说话,还能一边吹口哨!这是在逃命,要严肃!”
“我……我只有慢下来才能不吹口哨的……”
朱伟哪里知道,杨八甲的七窍朝天之相,在风大的时候,会自动吹口哨的,不仅是嘴,还有鼻子,眼皮,耳朵,当然也包括下巴了。风大的时候,吹起树枝来都会嗷嗷作响,何况吹这么一个带孔的葫芦头。
杨八甲忽然大叫:“我妈呢?”
回头看时,见杨八甲的母亲在队伍的最后,刚才的一阵乱奔,把这个双目失明的母亲从马上跌落下来。
杨八甲跳下马,跑到他母亲面前,背起母亲,也忘了骑马,撒腿便跑。
“八甲,快点!敌人要追上来啦!”朱伟在前面喊。
杨八甲闭上眼睛,拼了命的跑。
曲中直在队伍的最前面,率部众直奔神农城的西郊,不多工夫,见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后面翠绿葱茏,浓郁凝重。
在空地的最中央,立了一块青石碑,这碑身极大,有三丈六尺高,一丈二尺五寸宽,这个尺寸是有讲究的,三丈六尺乘以一丈二尺五寸正合四五之数。碑身上书写四个大字:神农墓冢。
曲中直勒马停住。
史良骑乘风鹿随后而至,他一见那石碑,惊讶道:“这就是神农墓冢?!”
在神农族,只有将军衔以上的人物和祭司才有资格瞻仰神农墓冢碑,但也仅仅是瞻仰而已,至于要想进入神农墓冢,则只有几个长老和几个高级的大祭司才能进入。但即使是进入,也必须由族王来领路,否则,里面隐藏的墓冢魂阵将冲散进入者的魂魄,无论进入者武功有多么高,气势有多么庞大,神农墓冢魂阵都会令其烟消云散。
在神农族,只有每一代的族王,才知道神农墓冢群的结构,也只有每一代的族王,才知道神农墓冢群的墓冢魂阵是怎么个摆法,怎么个破法。神农遗老意外死亡,当今的神农墓冢已无人能进了。
“不错,这就是神农墓冢!”曲中直道,语气低沉。
“曲将军,你的意思是——”
“我本想进入神农墓冢!”
“我听说神农墓冢是我们神农族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禁地,里面不仅机关重重,更有传说中的墓冢魂阵,只有神农族的长老和高级祭司才可进入啊!”史良道。
曲中直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没有进去过。但是神农先祖遗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踏入神农墓冢,言外之意,只有到了万不得已,才能进入神农墓冢。现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
曲中直叹了一口气:“可是,神农墓冢依旧没有给他处在万不得已的子孙们,敞开一处避难所!”
“如果神农遗老在就好了,神农遗老已不在,谁带我们进去啊?”史良道。
“是啊,只有历代族王才能安全进入这神农墓冢,现在神农遗老归天,擅自闯入等于以死来亵渎祖宗的魂灵,谁带我们进去呢?”曲中直自言自语。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越来越紧迫。
曲中直转过身,看着史良,看着众战士,大声说:“兄弟们,展现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神农墓冢,我本以为,沉睡在神农墓冢里面的列祖列宗们会怜惜他们最后的子孙,在神农墓冢碑前为我们敞开一条生路,但是,现在神农墓冢依如往昔。我知道,先祖们为我们的无知和懦弱生气了,在神农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作为保土护国的战士,却没能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没能够力挽狂澜,匡扶社稷,反倒逃起命来,祖宗们为我们感到耻辱!所以,兄弟们,作为神农族的子孙们,与其去做愧对祖宗的罪人,不如我们饮血沙场,在祖宗面前,和敌人决一死战,彰显我们的铮铮铁骨!”
“彰显我们的铮铮铁骨!”
“我们不怕死!”
众战士高喊。
“好样的,我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今天,我们就在这神圣的神农墓冢碑前,在我们历代先祖面前,和猖狂的敌人作最后一次战斗!”
“最后一次战斗!”
“战至最后一滴血!”
众战士又高喊。
这时,从队伍后面跑过一个人,正是小乞丐朱伟:“曲将军,不好了,杨八甲他——”
众人看时,见几百米之外,杨八甲正背着双目失明的母亲,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跑来,看样子,杨八甲精疲力尽了。
前面还跑着那只小绿狗。
后面,也就是几米远的距离,就是狩猎族和古蜀族的大军,一边是狩猎族大将军单丑,一边是古蜀族的大将军柏青城。
史良摇摇头,来不及了,可怜一对母子。
只见单丑骑着双头白额虎,白额虎一扑,便把杨八甲母子扑倒在地,杨八甲立刻爬起来,抱住母亲,看着那双头白额虎,还有那持着两只螳螂锤的雌雄眼单丑,看杨八甲的样子,十分惊恐!
单丑举起螳螂锤,照着杨八甲,便要砸将下来。
史良在此不忍再看。
史良闭了一下眼睛,几秒之后,睁开眼睛再看时,单丑的螳螂锤依旧悬在半空,没有落下来,好像单丑愣在那里一般。
“八甲,快跑啊!”朱伟在这边大喊。
杨八甲此时都吓得尿了裤裆,拉了一裤兜子的屎,听到朱伟这么一喊,方才回过神来,背起母亲,爬起身来,本能地狂奔。
“八甲!你跑错方向了!”
杨八甲确实懵了,刚才差点做了锤下鬼,背起母亲,也不管是哪个方向,跑便是了。谁知他却没有跑向神农族这边,反倒跑到古蜀族那边了,一头撞在柏青城的变谱兽胯下。
史良再次摇头:“该死之人啊,怎么救都救不回来,他是想换个地方死而以。”
变谱兽见跑来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家伙,又这么丑陋,一踢腿,便把杨八甲母子踢出七八米之外。
柏青城笑道:“单丑兄,你可真够义气啊,把这个杀人的机会让给在下,那就承让了。”
柏青城说罢,擎起雷贯神叉向杨八甲母子刺来。
史良又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睁开眼睛看时,真是奇怪透顶,柏青城的雷贯神叉也悬在半空,也没有落下来,也愣在那里。
“八甲,快跑啊,往这边来!别再跑错啦!”朱伟又喊。
杨八甲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背起母亲,看准了神农族旗帜,这才跑过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粗犷有力的话:“真他妈的人贱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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