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恨啊悔啊-悟
姬有熊脑海异象纷呈,不知所以。突然,炽芒极耀,眼前景色一变,他已处身一陌生地方。
远处号角呜呜,战鼓雷鸣,四周喊杀震天,刀光血影。姬有熊一时还是无法适应这刹那的转变,他有些迷芒,低头看看自己。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穿铠甲,手握一柄大斩刀,骑在一头高大的蒙马象背上。他浑身浴血,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正传来灼灼刺痛。
他一愕,下意识地举起刀,却发现自己已不再是原来熟悉的少年模样,雪亮的刀背上映出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脸的虬冉,剑眉下的虎目中燃烧着狂野的火焰。
姬有熊骇然,一时不知所措。正是时,他眼角扫处,却看到一幅骇人惨象:无数个他熟悉的身影,在敌人刀枪剑戟下,惨呼凄号,挣扎曲扭,不甘地缓缓倒下。
原本他应该不认识那些人,但此刻的他,却对他们无比的熟悉,甚至能记起与他们相处的许多往事。
眼见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姬有熊不由心如刀绞。刹那,他全身的热血沸腾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仇!他要为他的战友们报仇!
终于,他怒吼一声,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举起大斩刀,驾着蒙马兽,奋力向敌群冲去。
刀光霍霍,势若惊鸿,舞起滚滚惊滔骇浪,劲气猎猎,一泻如练,卷起滔滔血雨腥风。他的心头燃烧着杀戮的快感,开始有些疯狂了。
突然,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感到全身的力量正迅速地被那剧痛所抽干。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心脏处,赫然插着一枝羽箭。一种死亡的恐惧猛地笼罩了他,脑海中刹那浮现万千景象,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青的妻子凄婉的目光,她似乎看到了孩子们无助的眼神……
这一刻,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留恋,他不甘地伸出手来,想握住什么,但意识却在渐渐地离他远去……
一阵白光闪过,他脑海又出现一会儿玄晕,当他再次有意识时,他发现四周景物已然变化。
他正处身于一处低矮的草房里。他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这回更是吃惊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女子……
正当他惊疑间,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却向他胸部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听到耳边的是尖锐的女声。而当他看向眼前时,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在他面前,站着五六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个个坦胸露腹,目露凶光。而此时,其中一个人正笑着向他逼来,那只伸向他胸部的手,就是那人的魔爪。
姬有熊惊骇莫名,他转头四望。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公公,婆婆以及他的丈夫和孩子。他们浑身浴血,显然早已一命呜乎。
门外,隐隐有火光闪耀,远近各处,传来一阵阵女子的惊叫,还有孩子的哭喊,也有男子不甘的嘶吼……
他突然记起来了,他们的村子好象正在被一伙强盗抢劫。还没等他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已被那男人按倒在地上。
嗤啦嗤啦异响大作,他衣衫被粗暴地撕成粉碎。那男人肆意地在他身上乱摸乱捏……他惊叫,他怒吼,他挣扎,他竭尽全力地反抗,但一切无济于事。耳边只有那些人肆意地狂笑,身体更是被无情地摧残,蹂躏,践踏。
耻辱,愤怒,悲哀,无助,……,万般苦痛噬咬着他的心灵。那一刹,世界在他眼前已经扭曲!
红幔翠帐,晶珠流苏。耳边幽幽丝竹,眼前莺歌燕舞,怀里温香软玉。这一刻,他已是一位边陲小邦的君主。
此时,他正左拥右抱,一边品尝着满桌山珍海味,一边欣赏众嫔妃轻歌曼舞。他左臂搂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她纤指如笋,藕臂赛玉,盈盈柳腰堪堪一握。最迷人的是她的那对眼睛,秋波流转,犹是夺魄勾魂。她是他的婵爱妃。
他的右臂搂着一位丰盈的少女,她一身轻纱薄如蝉翼,一对玉峰若隐若现,两粒红樱更是 饱满突兀。她是他的杨爱妃。在他三千嫔妃中,这两人最得他宠幸。
婵妃娇吟一声:“大王,喝酒麽!”说着她樱唇轻启,把玉盏中鲜红的百花酿含入嘴里,向他口中渡来。他含糊轻嗯一声,已吻住那张樱桃小口。
丁香暗渡,百花酿参合了少女兰舌檀香,犹是变得浓郁香醇。他贪婪地吸吮,心中一股炽热腾腾燃起。
他不由把她搂得更紧,一只手也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游走
畅快,让他舒爽。他嗬嗬低嚎,全身痉挛颤糜。
正当他昏昏沉沉间,突然外面遥远处喊杀骤起,隐隐刀剑撞击声传来。他一惊,一时不明所以。片刻,喊杀声越来越近,四周已是人声鼎沸,乱成一团。他大骇,慌忙推开身边两位女子,高呼:“来人啊!来人啊!……”
大门猛地被轰隆撞开,一位全身披甲的壮汉,带着一大伙人直闯而入。他凝神一看,不由骇然惊魂。来的竟是与他多年为敌的聆邦那位君主。而跟着他进来的那些人,竟是他邦内各位将军大臣。
他脸色刹那惨白,指着那壮汉:“你,你,你……”但你了半天,后面却你不下去啦!嘿,此时,他脑袋里还一片浆糊呢!
那壮汉哈哈大笑:“昏君,你沉迷美色,荒无度,使你境内百姓民不聊生。你如今众判亲离,现在该清醒了吧!哈哈哈!”
他转头望向那些他原来的将军大臣,见他们个个脸现鄙夷之色,眸中满是不屑。他又望向他最宠爱的婵妃杨妃,发现她们竟早已站到了那壮汉身边,壮汉正向她们露出赞许的微笑。
一会儿,他那浆糊脑袋总算泼进点冷水,有些明白过来:这两个女人,竟是对方所施的美人计。顿时,他恨意燃炽,悔意如潮汹涌。他为了她们,不理朝政,日夜沉迷酒色。把一片大好江山,拱手让人。他恨啊,他悔啊!但这一刻,还来得及吗?
时间似被浓缩,他在这奇异空间里,经历了千百世轮回。渔樵耕猎,牧织商贩,从市井的平民到手掌大权的一族首领。每一世都让他感受到不同的人生经历。
姬有熊悬浮半空,他双目微闭,眼角却有两道泪痕。此刻,他心中思潮如沸。千百世轮回,万千记忆片段,让他原本单薄的生活阅历,变得无比丰富多彩。从不同身份的转换,让他感悟人生之悲欢离合。也在不同的经历中,感悟了天时,地理,人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来。却是被眼前情形所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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