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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抉择
书名：花都追美记 作者：蒙娜丽莎萝卜头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3061
今天似乎自己是家里起的最早的。华东决定今天该为父母做点什么，于是就冲进厨房准备做早餐。21年了，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吃过自己做的一顿早餐。突然觉得自己白活了。
华东挽了一下衣袖，准备下手。
可是却在厨房门口呆呆立了很久。这……面条放在哪？豆浆机放在哪个橱柜？突然发现自己对厨房这个空间是多么的陌生。自己家的厨房自己来过几次？橱柜门自己开过几次？突然各种自责的情感马上又涌上了心头。
于是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柜起来。动作很轻，生怕吵到了爸爸妈妈。
豆浆机找到了，放在很高的地方，原来3妈每天打豆浆都要爬那么高。每天的每天！面条也找到了。架好锅烧着开水。华东翻了一下冰箱，看见几个玉米。
今天就不吃豆浆了吧，改弄玉米汁。因为妈妈常常说，想吃玉米汁，但是早上起来都不够时间剥玉米粒，因为头天就剥好的玉米粒第二天榨出来的味道没有现剥的榨了好吃，妈妈是个口味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养肥了他那憨态可掬的爸爸。
于是华东就拿了两个出来。找了一把水果刀，撬开了一拍整齐的玉米粒，然后一排排的把其余的撬下来。发现，妈妈以前很熟练的做的这些动作，自己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困难。其实，家庭主妇也很不容易。
洗青菜，切肉片，自己都不擅长，但是不管怎么样，就算做的再难吃，也是他对父母的一片心意。很快，一锅不晓得口味如何的面条就做好了。豆浆机里也发出了滴滴的声音，玉米汁打好了。
华东洗了一下手，正在用抹手布擦着。突然有一种淡淡的自豪感。自己也可以为家里少少的做一点点小小的贡献了。
老妈老爸，今天看我的！
“哇，东子，你在厨房做什么？别搞脏了衣服。”妈妈看见华东在厨房擦手，脸上还挂着一丝贼笑，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说完就冲进了厨房。
“东子，这是你做的？”妈妈狐疑的看着华东，然后再朝卧室看了一眼，那个胖爸爸还在赖床。天啦，今天奇迹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餐桌上。
“太好吃了儿子。”爸爸胡吃海吃着那放了好多盐的面条。
华东心中听了很是发涩。要是全中国人都爱吃这种超级重口味，估计不久后大路的盐就卖完了。这么多年爸爸妈妈从来都是这么的鼓励自己，哪怕自己做的很差劲。
不久。
“东子，今天你面试是吗？穿整齐点，上星期爸爸给你买的新皮鞋记得穿。”说完拿起家里唯一最贵重的照相机往他的包里一塞就准备出门了。这是爸爸用了一个月的工资，犹豫了三个月才下手的数码照相机。他说学校球赛比较多，每次球赛他都想在周围给孩子们照相，希望给他们留下美好记忆。
华东瞟了一眼门口小鞋架上的那双闪闪发亮的皮鞋。好像妈妈已经给它再上过了一次鞋油了。用妈妈的话说，这一只鞋就顶他们两双了。为了自己面试，爸爸妈妈是多么的下苦心啊。一向都节约的爸爸，为了自己，什么都舍得。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不对。爸爸今天带了相机不是吗？
天哪，瞧我这算什么猪脑袋。我都忘记了。今天大事不好。
五年前的今天，爸爸就是因为一件事情，被炒鱿鱼了。
那天，球赛结束以后，爸爸路过学校后面小树林，发现几个社会上的人正在殴打一个学生。那个学生正是他们班的。虽然平时他经常爱招惹社会上的人，经常被爸爸批评，爸爸也罚过他，可是爸爸是怎么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学生被人殴打的。于是上前制止。当时学生已经被打的受了比较重的伤。
在爸爸的干预下，学生得救了。
但是那个学生，那个叫李俊的初三学生，也许是平时对父亲的积怨比较深，也许，是家里穷，想找个垫背的出医疗费。后来在学校一口咬定是爸爸打的他，因为爸爸以前就经常罚他，说这次打球打输了，爸爸就对他发泄。
爸爸百口莫辩。校方调查了一下，由于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结论。但是学生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当时父亲手上有照相机，大家都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拍下来当时的情况再去制止。可是爸爸却说：“我要是只顾着拍照，我的学生会伤的更重。这样我会更自责的。”是啊，爸爸脑子里只有学生。
这件事情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风波，说是教师殴打学生。还上了当地报纸。在各方面的舆论下，学校选择了解雇爸爸。华东还清楚的记得，这个为了自己上学，有吃有喝，以至于几乎没有积蓄的家里当时还赔了不少钱。爸爸妈妈奔波借钱被吃闭门羹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因为亲戚朋友都鄙视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披着羊皮的人民教师。
华东不能再让这一幕发生了，他要改变爸爸的命运。
可是他不能告诉爸爸，他知道未来。这有悖伦理。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可是，球赛是下午。自己面试的时间也是下午。这份工作他很有把握面试成功。要是自己不去面试，那自己的将来也许也会很惨淡。因为这家公司不轻易招聘。
华东纠结了好久，是自私的去面试，还是去救爸爸？
他的内心挣扎了好久。最终，孝义还是斗过了自私。
他假装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的新皮鞋，拿起自己的简历就假装出门面试去了。
“东子，慢点走，别摔跤。”在他出门的一刹那，门后面传来了妈妈的唠叨。他突然发现这种唠叨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了。
华东骑上了自己的小毛驴，远远的跟着骑着破单车的爸爸。这电动车是爸爸上学期新给他买的。因为以前一直骑自行车，他觉得倍没面子，因为同学都有电动车去上学。本来爸爸每天是搭公交车去上班，但是，现在自己那辆旧单车空了出来，所以，爸爸自此以后就天天骑单车上班了，有十来个站，骑车起码要40分钟。那时候爸爸还笑着说，他这是在减肥。
现在还是早上，自己去的似乎有点早。但是他也想体验一下爸爸每天的工作轨迹。都说人民教师很清闲，每天上完两节课就可以无所事事了。其实真正当过老师的人才能够理解，做老师真的真的很不容易。妈妈几年来一直交代华东，打死也不能当老师。可是每次都被爸爸反驳。说这是世界上最伟大崇高的职业！
下午，比赛结束，爸爸的班级果然输了。
华东手里揣着他嚷着让爸爸买的新手机。他说他都要步入社会了，再用那种砖头机，以后怎么找女朋友？怎么好意思面对同事？这是当时比较高端的手机，有摄像功能。华东突然觉得好心酸，这又是爸爸一个月的工资，一年总共才12个月。自己身上，从头到尾，从内到外，哪个部位不是爸爸妈妈给的？哪样不是爸爸妈妈省吃俭用给买的？想着想着又有了小泪纵横的趋势。不过还是把眼泪给忍了回去。现在干正事要紧。
华东由于才大学毕业，和那种成熟的初中生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很轻易就混进了学校。他尾随着爸爸到了小树林。
果然，五年前那一幕又发生了。
华东想都没有想，就掏出了手机，从头到尾拍下了整个过程。小混混下手还真重。估计已经打了有几分钟了，爸爸才出现。爸爸一看见就马上出面制止了。接着就和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由于怕别的老师听见动静赶过来，小混混很快就住手了。一溜烟就跑开了去，翻过了围墙，无影无踪了。
这一切，都已经被华东记录在了手机里。
爸爸抱住男孩就往外跑，看着爸爸胖墩墩的样子，身上的肉还不时的一浪一浪的，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华东忍不住上前去帮了爸爸一把。
“东子，你怎么来了，不去面试，跑爸爸学校做什么？”爸爸吃力的抱着男孩，男孩已经意识模糊，一边质问着他。
“爸爸，我，我是来借相机的。”华东随便扯了个理由。然后故意假装伸手去爸爸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相机。
已经打了电话给120.
华东急匆匆的打了辆出租车，准备去新公司面试。也许。还来得及。
面试时间是两点开始，一般去景泰公司面试的人会比较多，如果人多的话，面试不会那么快就结束。要是上天抬爱自己，也许会让自己赶上最后一波面试。
坐在出租车上的华东，坐如针毡，希望出租车像开飞机一样呼啦啦的就可以飞到了。可是这该死的红绿灯真是特别特别的多。急的他小人家都想发疯了。紧紧抓着简历文件夹的手早已经沁出许多汗液。
不晓得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景泰公司门口了。草草看了一下时间，五点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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