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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滑入深渊
书名：崇祯宝剑鸳鸯谱 作者：江景明月 更新时间：2012-12-12 12:00 字数：3039
“有刺客！抓刺客……”此时，外面突然响起叫喊声。四十八姨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四十八姨帮程咬银穿好衣服，和十姨、四十五姨一起，合力将程咬银拖到外面，一望四处无人，四十八姨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在程咬银的胸脯上使劲了扎了两下，随手把剪刀扔进阴沟里，打开喉咙大叫起来：“不好啦！刺客把程二少爷给杀啦！”接着装腔作势地嚎啕大哭，装出一副悲怆的样子。十姨和四十五姨也跟着假哭。不久，丫头和家丁赶来了，他们以为程咬银真的给刺客给杀死了，也跟着叫嚷：不好啦！不好啦！刺客把程二少爷给杀啦……程九叔在练功房里听到了，立即持剑飞奔而出，当他看见儿子的尸体之后，感到异常悲伤与愤怒，随后带领家丁们四处搜查所谓的“刺客”。
你道那“刺客”到底是何人呢？李思成是也。他潜进程空堡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那本双鸟剑谱。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让柳如是和史翠芬跟随。尽管没有与程九叔交过手，但他从与程咬银和程咬铜二人的较量中领教到了双鸟剑谱的巨大威力，不用说，程九叔已经将双鸟剑谱之“春风拂面”和“夏雨瓢泼”两剑练得炉火纯青，自己必然不是对手，自己单独前往，无异于虎口拔牙，其险可知。但李思成是个永远不言败的人，只要下定决心，就不管多大的险也敢去冒一冒。当然，他头脑还是清醒的：打得赢便打，打不赢便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前他没有进过程家堡，所以每走一步都很小小心翼翼，尽量往黑暗处走。程家堡很大，有亭台楼阁，有回廊拱桥，有水池假山……他想逮个下人来问问查程九叔的住处，但是走了几个地方，见到的都是成群的家丁，并且都在明处，实在不好下手。后来，他意外看到程咬银被四十五姨拉进房间里去做苟合之事。他深恶痛绝，心里暗骂：“呸！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过了一处回廊，突然看到前面有灯火在晃动，李思成立即停下来，藏在一根柱子后面。须臾，两个提灯笼的丫环向这边走来。她们手里提着茶壶和装饭的竹篮，一面走，一面嘀咕，还不时小声地笑。
“这是我亲眼所见，你绝对不能跟别人说啊，程二少爷要是知道了，肯定活剥我的皮的。”一个丫环说。
“何止你一人知道，二少爷跟姨太们偷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另一个丫环说。
“嘘，小声点儿。我还听说哪，不只二少爷，就连三少爷，他也跟人老珠黄的五姨有过那种事呢。”
“怪不得，每次五姨跟三少爷说话时，像发情的猫似的，眼光总是怪怪的，原来……”
“嘘！快到老爷的练功房了，快住嘴吧！”
“啊——谁？”走到柱子前，丫环无意中看到柱子后面有一道影子，害怕地尖叫起来。尖叫声引来了五六个家丁。行踪既已暴露，李思成只好转身逃走。家丁们一边追赶，一边大叫“抓刺客”。后来，不管见不见刺客，其他人也跟着鼓噪起来，而当四十八姨发出“刺客把程二少爷给杀啦”的哭叫声后，听到的人更加恐惧不安了，有些人竟用双手抱住脑袋瓜子，生怕给刺客割去似的。
很快地甩开追兵，李思成来到了一间大房子前，正好看到一个老头从里面冲出来。借着挂在门口灯笼的光，看到老头长得粗壮硬朗，秃顶，鼻子略歪，估计是程九叔，李思成连忙躲到暗处，等老头一走，便闯进大房子。
房子很宽敞，一共有六根大柱子，每根柱子一个人都合抱不过来，它兼备练功房、卧室以及书房的功能，不单有刀架，还有床铺，有书架，有餐桌等等。在这么宽大的房子里盲目地翻找一本剑谱，实在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在书架上的书籍并不多，都是医学方面的，李思成找了数遍，接着翻开枕头，又掀开床铺的席子，甚至还仔细地查看哪个地方的土地最松软，然而找了半天，仍然没有双鸟剑谱的影子，他感到沮丧极了，继而是莫名的恼火，当他看到餐桌上摆有一只杯子，便想摔杯子。然而，杯子仿佛跟桌子连成一体似的，不管如何使力，就是拿不起来。他感到诧异了，凝神了片刻，双手环抱杯子，尝试地向右旋转，不动，又向左旋转，奇迹发生了：杯子竟然能够旋转了，与此同时，面前的墙壁上竟缓缓地裂开了一道石门。
“刺客啊！刺客就在这儿！”偏偏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涌进来数十个家丁，他们挥舞着刀棒扑向李思成。
李思成舞动剑影，左攻右击，上劈下刺，接连砍倒数个名家丁。然而，又有大批家丁如水一般涌入，轮番向李思成进攻。
“老夫来也！”那个秃顶、鼻子略歪的老头忽然掠过家丁的头顶，落到李思成的面前。家丁们退后数步，仍然虎视眈眈地围住李思成，防止他逃走。
“你是何人？竟敢擅入牛迹寨，杀死我儿程咬银。”老头怒气冲冲朝李思成吼道。
“你就是娶了四十九个老婆仍然不知足的程九叔吧？”李思成笑道，“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李名思成是也。那个与你的多位姨太睡觉的人是不是你的儿子程咬银？他如此无耻，我怎能让他这种奸之徒的血玷污了我的宝剑呢……”
“你简直胡说八道！”程九叔像发怒的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我家风淳朴，儿女孝顺，决不会做违背伦常之事……莫非你在做了奸之恶事时，恰巧给我儿子碰见了，你便行凶杀人，被发觉后，慌不择路，躲进了练功房？如今被围困于此，谅你插翅也难飞！”
“父亲，”这时气喘吁吁的程小妹跑了进来，“这位公子刚才所言属实，四十五姨的丫环亲眼所见，二哥确实做了之事，并且还见到四十八姨用剪刀……”
“啪！”程九叔甩给程小妹一巴掌，气颤颤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与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关系，竟然不知羞耻地护着他？”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冤枉女儿呀？”程小妹摸着热刺刺的脸，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老爷，不好了！”有个丫环闯跑到程九叔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四十八奶奶，她，她服毒……自杀了。”
“大事不好了！”紧接着，又有一个丫环跑进来，惊恐万状地说道，“十奶奶和四十五奶奶她们不知为何，也上吊死了。”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无论如何，一定杀了你这个万恶的小子！”听了丫环的禀报后，程九叔受到极大的刺激，他怒目圆瞪，抖动剑锋，直扑李思成。
开始时，程九叔很轻视李思成，以为在数招之内能将李思成置于死地，所以只用第一剑“春风拂面”来对付李思成，然而，他虽然在气势上压住李思成，却无法在短时间取下李思成的性命。于是，他不敢大意，换上了“夏雨瓢泼”，以狂风暴雨之势攻击李思成，逼得李思成连连后退。
“有刺客啊！有刺客啊！”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叫嚷声，把屋子里的一半家丁吸引了出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程九叔武功高深莫测，已经把双鸟剑谱练得炉火纯青，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稍有不慎，给他击成重伤，想逃也逃不了了。想到这里，李思成虚晃一剑，纵身从虚掩的窗口飞了出去。
“哪里逃！”程九叔在后面紧追不舍。
事有凑巧，在程家堡门外的一棵树下正好拴着一匹白马，李思成飞身跨了上去，砍断缰绳，双腿一夹，马如风驰电掣似地向前狂奔。
由于不熟悉牛迹寨的道路，李思成任由白马一路狂飙，出了街道是平坦的草地，跑到尽头，马突然仰起头，长啸一声，骤然停下。李思成一伸脖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面前是深不可测的“天坑”，幸亏自己所骑的是牛迹寨的马，若是是换了别处的马，那肯定会飞进天坑，摔了个粉骨碎身——真是好险啊！
李思成刚刚跳下马，程九叔随后追到。看到李思成无路可逃，程九叔得意极了，也不搭话，举刀猛砍。
由于失去了儿子，程九伯悲愤到了极点，他以为儿子是李思成所杀，所以出招特别狠，后来把李思成逼到了悬崖边。无路可退，李思成只好腾空而起，想跳至程九叔的身后。谁知程九叔识破李思成的意图，也跟着跳起来，挥舞刀影，封住了李思成的去路。李思成无计可施，只得把身子一收，落回原地。功力浑厚的程九叔趁机袭击，朝李思成当胸猛刺一刀。李思成措手不及，只得后退一步，踩到了悬崖边缘并不稳固的石头上，石头一松，重心不稳，整个人滑入了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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