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崖底,突然听到“唏唏唏”如此稀奇古怪的声音,李思成的心悬了起来,后来他暗想:“世间岂有鬼?若有鬼的话,那无非就是人扮的鬼,不足为惧。”接着悄悄地把田见秀拉起来,藏身于一棵大树的后面,待“唏唏”之声临近之时,大喝一声,跳了出来。
“啊——”来者惊叫了一声,跌倒在地,灯火随之一灭。
“史姑娘!”来者的尖叫声很熟悉,李思成听得出是史翠芬,慌忙收剑,上前将她扶起来。
“你快把我吓死了!”史翠芬仍然惊魂未定。
“史姑娘,”感激之余,李思成不解地问史翠芬,“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给程九叔打下来?”
“你进牛迹寨之后,”史翠芬说,“我和柳姑娘很不放心,后来也进了寨子。刚刚进了程家堡,恰巧听到抓刺客的声音,后来我们还望见一个蒙面人,身形打份很像李忠……”
“李忠?史姑娘所说的李忠,他的父亲是不是李岩?”田见秀突然问道。
“正是。”李思成忧心忡忡地说道,“因为父母李岩和红娘子被鸠杀,李忠故而仇恨我父亲,他此次来牛迹寨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我父亲的下落。”
“哎——”田见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年,我跟李岩大哥是铁哥儿们,平时关系很好,无话不说,我了解李大哥的为人,他决不会背叛闯王的。‘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闯王猜疑心太重,容不下像李岩大哥那样才华横溢的人,不是在天下已定而是在大军溃败之时杀谋臣,真是让人痛惜和不解啊……”随后抬头去望李思成,又说,“如今闯王已经不在人世了,李忠会不会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呢?”
“以现在他的性格说应该不会!不过,他有时很豪爽,很有正义感,有时又让人捉摸不定。他用鸡蛋去砸贼程咬铜,后来却又站到程咬铜一边来对付我们,让人感觉他就是一个介于好人与坏人之间的人……”之后,李思成又对史翠芬说,“史姑娘,继续说吧,遇见李忠之后,你又如何寻到这里来?”
“后来,”史翠芬说道,“我们路过一间大房子,听到里面有打斗声,正想进去,却见到你被程九叔追了出来。我们也在后面追赶,再后来便见到你被程九叔打下山崖了。那时我感到很悲痛,等程九叔离开后,站在山崖边大声地叫你的名字,然而没有你的回音。柳姐姐悲哀地说,当年闯王也是在此处被程九叔兄弟打下山崖而死的,看来你生还的机会很渺茫了。然而,我却坚信你不会有事,执意下来找你。柳姐姐拗不过我,便和我找很多藤蔓,编织成长长的绳索,入夜之时,我便顺着绳索下来了,而柳姑娘则在上面守护……”
“史姑娘,”李思成对史翠芬感激地说道,“太谢谢你们了,你和柳姑娘的恩情我们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快别说了,”史翠芬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吧,若是柳姐姐给牛迹寨的人发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三人相继爬到了崖顶,然而却不见柳如是,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打斗声。三人立刻疾步奔去,走近一看,原来柳如是正与程咬铜拼杀,由于对方人多势众,柳如是险象环生,手忙脚乱,完全处于下风。
纵身一跃,李思成剑锋直指程咬铜。太可怕了,掉下万丈深渊竟没有摔死,当程咬铜一看到李思成,立即心怯了,手脚也不听使唤了,没经几个回合,便被打翻在地。其余喽罗见状,四处逃窜。
“说,闯王是不是被你父亲打下山崖的?”李思成明晃晃的剑锋抵住程咬铜的胸脯。
“闯贼李自成?”缓过气来后,程咬铜嘴巴却硬起来,“你若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我父亲吧,他会告诉你的——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哈哈哈……”
“我让你笑,你和你哥哥也是一样的货色,就连自己的娘也敢玩。”柳如是的剑端指向程咬铜的,“今天,我把你那个肮脏东西给阉了,让你后半生做太监吧!”
“不!不要!”胯下那宝贝若是失去了,对于有尊严的男人来说,那可是生不如死呀,程咬铜担心柳如是动了真格,真的把他阉了,所以吓得魂不附体,双脚不停地发抖,“李大侠,柳姑娘,求求你们饶我一回吧!我发毒誓,从今往后,我一定做个好人,决不做奸掳掠、伤天害理之事,如若食言,任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你快说,是谁害死了我父亲的。”
“当年闯王误入牛迹寨,受到我父亲和伯父的围攻,由于寡不敌众,结果被我父亲和伯父打下了山崖。闯王的死与我无关啊!”
“你能如实说来,我们暂且饶你一回,但你需马上离开牛迹寨,如若不然,我便要你的狗命!快滚!”李思成把剑收起来。
“是!是!是!”程咬铜唯唯诺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柳姐姐,你是如何给程咬铜缠上的?”史翠芬接着问柳如是。
“你下去之后不久,”柳如是应道,“程咬铜突然带着喽罗过来巡逻,我担心他们发现了绳索,主动将他们引开……”
“太谢谢你了,柳姑娘!”李思成说道,“哦,对了,我进程九叔的练功房时,发现了里面有个秘室。我怀疑双鸟剑谱就藏在里面……明日是程九叔的大喜日子,像程九叔这样有身份的人,来庆贺的客人一定很多,鱼龙混杂,我们正好扮成送礼的客人混进去。”随后望着蓬头垢面的田见秀,笑道,“田叔叔,你这样子不便进程家堡,你还是留在此处等我们呢?”
田见秀点头,表示听从李思成的安排。
第二天.街道两边,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而程家堡门前车水马龙,更是异常热闹。
“程九叔娶那么多老婆,却没有生出一大堆儿女来,你说,这到底是何故呢?”来到程家堡门前,柳如是抬头望着门两边的大红灯笼,悄悄地问李思成。
“这个问题嘛,”李思成笑地回应,“只有去问程九叔才能知道呀!”
混进程家堡,三人径直走向练功房,趁站在门口的两个家丁不注意,点了他们的穴道,并将他们拖了进去,藏匿在床铺底下。
旋转餐桌上的杯子,墙壁上的石门徐徐打开了,三人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走下一段斜坡,向前走了片刻,向右一拐,便是一间狭窄的牢房,只见最里头的墙壁下坐着一个手脚都被锁上铁铐的老者。
“父亲!”柳如是盯着头发蓬乱如草、面色异常憔悴的老者许久才敢起来。
“是儿!你真是我的是儿呀……”那位老者果然是柳如是的父亲柳宗圆。
李思成连踹几脚,踢断了牢房的数根柱子。万分激动的柳如是从断开处冲了进去,抱着柳宗圆失声痛哭。史翠芬担心惊动程家堡的人,连忙劝止了柳如是。
柳宗圆的铁铐贴紧皮肉,无论李思成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断开,尽管崇祯剑锋利无比。
“先出去再说吧!”李思成和柳如是一道扶住柳宗圆往外走。
然而,当他们接近密室的石门时,石门突然“轰”的一声,很快地关上了,和周围的墙壁合为一体,不管李思成等人如何努力,就是打不开这扇坚固无比的石门。
“哈哈哈!”门壁上突然露出一个小洞,现出程九叔狰狞的面孔,“我这间秘室表面砌的是石头,而里面则是由钢铁所铸,坚不可摧,你们若想出来,非从石门出来不可,而这扇石门的开关是在外面,它一旦关闭,在里面是打不开的。哈哈哈……”
“程老贼,”柳宗圆叫道,“你若是放了我们,我就把那本剑谱交给你。”
“你别蒙我了,你不知被我搜过多少回了,就连你身上有多少毛都数得清了,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剑谱;即使有,我也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把双鸟剑谱练得炉火纯青了。”接着,程九叔怒视李思成,“李思成,你杀我的儿子程咬银,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你别冤枉好人,我根本就没杀你儿子!”李思成说,“因为你儿子好色,跟你的老婆们,又不知节制,结果精气泄尽,命丧黄泉。你的女儿已经告诉你真相,然而你却顽固不化,不肯相信事实,加之顾及面子,担心之事传扬出去,不能在江湖上立足,所以……”
“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就是杀我儿子的罪魁祸首!”程九叔声打断李思成的话,嘶力竭地叫喊,“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见到血光腥味,等过了今日,我便先拿你开刀。”
“程老贼,”柳宗圆说道,“你有种就来跟我比试武功,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崇祯宝剑鸳鸯谱》独家发布于 时代中文网,本站提供《崇祯宝剑鸳鸯谱》最新章节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