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头严厉的叫我坐在铺板的最前面,其他人还在睡觉。我盘腿坐在铺边,铺头不容分说,先是两个大嘴巴,我没有躲,问他为何打我。铺头问:你是不是偷东西,我轻蔑的看看他,没说话。他又打我俩个个嘴巴。号长狠狠地说:拿鞋底子抽他嘴巴,问他香肠是不是他偷吃的。我冷笑一下,我感到一阵悲哀,我的人格受到侮辱。铺头见我毫无惧怕,伸向脚底得手收了回来。我只说一句:你去问支部书记不就知道了。铺头询问和我一个班的老范,又问了支部书记。得知我是向他要的,才无声无息拉倒。
局面就这样僵持下来,铺头号长以为我会绝地反击。可我没有。在这里是讲不出理的,像这些有点头面的犯人,都是在监舍警察的照顾之下,不可能将他们怎样。我最佳选择是等待时机报复,有的时候,心灵的摧残比肉体的摧残更痛苦。我看看小诈骗犯,那个小密探,他紧张的发抖,我知道是他告的密。我原来是在铺面的后面坐,现在坐在第一排,象征着我在受惩罚。警察点号时注意到我,把我提出去,问问我情况,并说,别说是要的,就是不要喝一口也算不了什么。我表示不追究,看守很高兴。他那里知道在监舍里,别说一瓶饮料就是一小口白糖都是好的。外面的人是难以体会食品和物资在里面的重要性。几天后,我又回到原来的座位。我发现,号长开始慢慢有意接近我,常常把我身边的人临时安排在他处,他坐在我的身边唠嗑,虚心向我请教,讨论人生,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他讲了他和好友的友谊,讲了和好友的反目,还有他报复好友时在手机里听到好友的惨叫声时的痛快。问我是不是自己太残酷了。我故意对他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号长问我何意,我说;我们生活在尘世间,难免有罪孽,看你如何面对。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应该以善为本。几句话说的号长对我刮目相看,他问我是不是自己太暴力了。我说:你该以善为念,才有好报。号长大喜。从此不再随便惩罚人。对我特别崇敬。
有一天晚饭后,号长和铺头几个人在打扑克,我在一旁看法律书。突然,铺头将手中扑克使劲摔在地上,监视内震惊,要知道这种事在监舍里是绝无仅有的。这证明监舍高层领导人有矛盾了。号长没有说话,叫人把扑克捡起来。不在打了。
第三天,看守警察开始叫名子,把一个吸**的瘸子叫到窗前,告诉他调号,还有小密探。我们都知道,调号就是把对号里有威胁的调到其他监舍,其他监舍不是病好房,每天要干活,而且有任务数。后来知道就是小密探告诉吸**的犯人我偷饮料。吸**的向铺头告的密。临走时吸**的瘸着腿大骂说警察不公平,他腿不好为何还要调出病好房。警察只是命令他赶快收拾东西出来。后来听说,他一到值班时,警察狠狠揍了他一顿。又一天早上,警察叫铺头收拾东西调号,我大惊。铺头是看守所狱医的亲戚,和管号的警察是同事,能把他调出去,可想而知号长下了多大力气和决心。铺头哭丧着脸,无可奈何的收拾东西走出病号房。号长立刻为我安排一个比较宽敞点的地方睡觉,算是对我的补偿。别的犯人家里存的白糖,我可以随便吃。我每天用凉水冲水喝。从此无事。,忙着打官司。
家里为我找了律师,律师告诉我,没有大事,法院最多判我缓刑,因为我是无罪官司。无罪释放,法院要陪偿我。我听说后大喜,觉得利用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也好。
检察院来人两次提我出去,问我两个关键问题,第一,我有没有在发生性关系的当时给女方钱,第二,我事先知不知道女方有精神病,我说,给他钱了,不知道她有精神病,因为女方是一个卖小百货的商人,每天在马路边,没有骂人和疯跑的现象。回到监舍,犯人们围住我,问长问短,我很有把握的对大家说:我可能很快就回家了。一个犯人冷笑一下,进这里的人还有轻易出去的,要么钱着罪,要么人着罪,这里比黑社会还黑社会。我不信。
和我论道的号长,陪偿被害人钱后,判缓回家了,临行前,他和支部书记一左一右躺在我身边,要求我,回家后一定去找他们。新来的号长是个大偷子,是那种开着跑车专门到名胜旅游胜地偷高档轿车驾驶室和后备箱的人。速战速决,偷完就走。这次失手是千万次之一的小疏忽。他看着监舍里的两个大哥那么样的重视我,他开始试探我的实力。
支部书记,前任号长走了。新号长姓张,四十岁左右,两个眼睛看人贼溜溜的。他一直在观察我,对我很照顾。新任铺头是个老人,在病号房呆了一年多啦,是个极阴损的糖尿病犯人,每天打两针胰岛素。他很会找机会,趁着新老号长换班,没有人任命,自己管起铺头的事来。犯人们没有一个揭发的。监舍里没有犯人爱管闲事。新来的号长不了解情况,又见铺头张罗事卖力,也就默认了。我不主动和号长拉近乎,每天吃饱后,喝着凉水泡的小糖水,想心事。
命运的转动是在铺头和我一个邻居的矛盾上,我的邻居因为会同单位门卫偷运机器零件的包装板卖钱,进了看守所,家人托关系,来到病号房。一唠磕,原来是前后楼的邻居。他家里三两天托人送进来吃的,猪爪,肘子,烧鸡什么的。看在邻居的份上,多少给我一点吃。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一种贪婪也在心里滋长,每次吃饭我都希望他给我一点好吃的。所以他的话我开始顺从。
邻居十分看不上普通的所作所为,反感铺头吃那卡要,有一次,铺头想向邻居索要烧鸡,邻居没有理会他,两人开始反目。邻居见我在管号警察那里说得上话,极力鼓动我去汇报,最好把铺头拿下。邻居不知道,铺头也是管号警察的照顾者。我到哪里去搞事,我肯定疯了。但是我又不能说不去,每次警察提我,我都要探讨一些青年人的处事哲学之类的话题。警察年轻,愿意听。后来号长对我说,看守警察问你是干啥的,专门揣摩警察的心理。
见许久铺头没事,邻居有些着急。他开始联系铺头的对立面,共同反对铺头。每次他都打着我的名义。说我如何如何在政府那里有力度,由我带头搞掉铺头。并说新的铺头已经选好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看到我们如此亲近,铺头想办法对付我们。号长开始试探我。号里有大事,就叫我说话。此时我只要坐在号长面前,马上有人洗净苹果端上来,我吃一个不行,还得吃一个。我基本对什么事都不表态,但是,铺头害怕。我和号长在一起说话,铺头是不允许在一旁听的。看到我和号长谈的那么投机,他非常害怕。我就是铺头和邻居争斗的导火索。号长几次点我,说铺头说我许多坏话,想要我俩对质。搞清事情原委。我表示不用对质。号长认为我理亏。虽向管号警察汇报。小警察偏袒我,叫一位病号利用外诊的机会传话给我说最近不能提我谈话,要我自己注意点。我知道我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我迅速向号长靠拢,争取他别在警察面前再汇报。另一条路,我只有干挺,等待调离病号房,我选择了后者。
果然,我待遇急剧下降,先是白糖水没有了,后是睡觉的床铺调到最挤的地方,铺头和号长是老江湖,江湖上的坏招运用自如。先是把诈骗犯蛤蟆脸安排在我睡铺旁边,数来和我有仇的他晚上睡觉,故意把腿放在我身上,我反感就和他大吵,又给号长汇报征集材料。在一次调铺中,我被安排在一个嘴里有难闻气味老头旁边,没有想到我依然面对,此时我在看守所呆了有一年了。这些小计量我看的明明白白。我在等待调号的命令。警察对我真够意思,顶住压力,就是不调。
此时,我的邻居判刑五个月,投改去了,和铺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被抛在铺头面前,成了他最想报复的人。
又一天,中午刚刚吃过饭,号长被警察叫走,回来后,对大家说,一会调号,犯人们问:都有谁?号长说:我知道有老贾,还有豆奶。另一个就不知是谁啦。号长说的老贾就是我,我知道这一天总于来到了。号长说:实在没办法,看守所统一安排,管号政府也没有办法。
我笑了,没有说话,号长对我说到了新号,千万好好地。铺头执意要查看我的行李,我问他,有那么大的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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