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三人在简陋的堂屋桌旁坐下。归岳记得王老有一把银制长剑,恰巧那把长剑正挂在堂间的墙壁上,它外表白光闪闪、乌亮银泽,虽剑锋并不锋利,再待加工,实乃一把极品宝剑,只是奇怪这把长剑并无佩戴剑鞘。
归岳曾多次来王老家中被这把长剑所吸引,却从未听及王老讲述这剑的来历,他也不好意思问起。王有贵见归岳目不转睛的看着墙壁上的那柄剑,他心中早有几分理解。今日还是第一次开口说道:“这把剑在我二十岁起就跟着我,如今已有五十载。虽斩敌不多,却也饮了不少宵小的血。”
归岳稍有些兴奋,他情不自禁的说:“如果把它发挥到极致,绝是一把神兵利器。”
王有贵顿时来了兴趣,他问向归岳:“一向知你打猎乃一等一的好手,却也对武学兵器颇有洞悉?”
归岳一听此话,立即否决,他随即把目光从墙上的长剑移开,忙笑着摇摇手说:“在下一介莽夫,哪懂高深莫测的武学。”
在一旁的王大虎对这类话题实在没有兴趣,他过惯了乡村生活,对刀剑、武学和江湖的一些琐事从不涉谈,忙撇开话茬:“舅舅,您曾是江湖人,好歹年轻时学了一招半式,我和岳大哥都是乡人,只知道今天该猎什么动物,你要谈什么武功,咱们真不懂。”
王有贵无奈的笑着指了指王大虎,说:“你呀,就知道蛮干。”
归岳附和着笑声没有再吱声,他想今天王老把自己和大虎拉来绝不是唠嗑这么简单,肯定另有其事。至于什么事他心中也基本有了个底。前几日村中就传开了门派弟子招标的消息,这是往年里每三年必须指定的任务,不管对于偏僻山区的小石村来说,还是其他城镇的县村,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件事情。
王有贵这时收敛起笑容,略带一些严肃,好似要讲一起事关重大的事情,在座的两人也开始认真听着。
“前些日不久,凤凰城驿站均向凤村、黑泽村,还有我们小石村发来了传书。有关这次的弟子招标一事之前也在村中传开消息,想必两位早有耳闻。”
“恩。”王大虎点点头。“那些姨婆娘天天交头接耳的讨论这事呢。”
归岳多半听到这儿,完全可以肯定村长话中的意思了。本以为他能为此欢喜,可脸上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不知王有贵是观察到了归岳表情的变化还是怎样,他发问道:“归岳,你对此有何看法?”
“虽知两大门派会在三年举办一次弟子招标,但从未对此事上心过,大虎你有何意?”精明的归岳显然是对这个问题做出回避,把王老的发问指向王大虎。
王大虎本就憨厚老实,更不善于布密心思,张口就直接把自己所想的全说了出来:“不就是每个村招标两名少年,由村长制定名额,习武三年,若无升迁,可遣返回乡,若于升迁,可终生为派中弟子。舅舅,您今日叫我来,不会是名额之中有我儿吧?”
“不错,这事我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才定下的,小石村的孩子很多,其中聪明能干的不少,就比如三年前选定的李鸿与齐林,如今个个都升迁。正因为咱们小石村能人辈出,在选择上有很多的考虑与顾忌,这次为了不引起谬论,而你们两个又是村上名声威望显赫的人,我决定这次选择易尘和小虎。”
王大虎喜出望外的大笑道:“哈哈,这可太好了,可是……”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舅舅,您也知我家小虎,本性实在太老实,怕是日后上了门派,尽受别人的欺负。”
“小虎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这个孩子不善言辞,却心底善良、吃苦耐劳,日后吃点亏也算是种磨炼,更何况还有易尘在他身边,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早有了兄弟之谊,易尘一向不是挺照顾他的嘛。”
“看来舅舅比我们还要了解这两个孩子,归大哥,你说是不是?”王大虎转头望向归岳,却见他独自一人发呆,于是连拍了他三下肩头,归岳这才回过神来。
“归岳,你是不是对此有何疑问?”细心的王有贵打一开始就发觉归岳不太对劲,如果他心中要是没有顾虑,一听这次的名额当中有自己的儿子,理应高兴才对。
“王老,我不知该如何向您解释,但是………”归岳的话突然中断,他感觉到整个堂屋的物体都在晃动,起先是面前的桌椅在抖动,震感还很微弱,但随着地面的震动开始越来越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受到惊吓的王老握着拐杖望向地面急促道。
眼看王有贵重心不稳,在他身旁的王大虎急忙扶住他,归岳慌乱中叮嘱大虎保护好村长。他踉踉跄跄的走出堂间来到大院口,一见外面的整个小石村都在山摇地动中震晃
,这实在来的太突然,眼前的情景让他震惊无比。不时,村里传来了村民的喧嚣和嘶喊声,似乎在这些杂七杂八的喊声中还伴随着动物的叫兽声。
长期的捕猎生涯使得归岳的感官越加灵敏,他很快发现震动的引力来源于后村的那座驼人峰,他转头望向驼人峰,果然没错,根据观望驼人峰的情形对比,那一带的山区震力更加猛烈,犹如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地心,向四周散播,这样一来就排除了地震的可能性。
归岳忽然想起了什么,只听他嘴唇间轻念一句‘易尘’,神情变得惊惶失恐。他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回堂屋,冲里面大喊:“大虎,方才来的时候小虎回家了吗?”
“没有,他不是和易尘约好今天去驼人峰狩猎嘛!”王大虎一边紧紧的扶着自己的舅舅一边回答他。
“不好,他们一定有危险!你带王老出来,吩咐村民们尽量聚集在一块,我要赶去驼人峰救人!”吩咐间,归岳迅速的溜出了屋外,只见这时他脚下的步伐稳健如飞,身形像电闪火石般,疾速朝驼人峰冲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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