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驼人峰,一缕朝阳洒在山头绿林间,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深山的森林里,鸟兽惊厥,各种兽物发出不同音律的声音缓缓旋荡在这片天与地之间。远处的小石村,一排排模型规整的水田上站了不少村民,那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妇女,她们裸着脚踩在水泥中,头上包着方块头巾,嘻哈有笑的扯着家常,勤劳的栽种大米、小麦、高梁……外出的猎人们则满脸洋溢着精神饱满的表情,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了驼人峰,今天的狩猎对他们而言势在必得。当然,不少在屋外嬉戏打闹的孩童好奇的跟随大人进山,但最后几乎都会被拳头以警告的方式赶了出来。
驼人峰的深山里,一丛树林间隐约传来奔逐的脚步声,那阵脚步声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开始闪现出一名高大的汉子。那汉子目光坚定,手上拿着一把精良的铁弓,脚下的步伐快而不急,正在他的正前方,一只小鹿狂奔着逃命。而在那名汉子的身后,又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简朴的兽皮衣,阳刚的脸上渗出一滴滴汗水,口中也是累的气喘嘘嘘。
“易尘,再跑快点!”前方的汉子紧盯着奔逃的小鹿,跟着它的方向一直追击!
“爹,我实在跑不动了!”少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索性停下脚步,趴在地上喘息观摩。他看见父亲和小鹿的身影快的宛如一阵风,在树林里不断的穿梭飞奔。眼看着那头小鹿要钻进一处隐蔽的灌木里,汉子立刻停下脚步,他右手从身后的箭筒抽出一根铁箭,毫不犹豫的架在弓上射了出去,‘娑’的一声,只见前方那只刚要起跳的小鹿当场被射死在半空中,紧接着身子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汉子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一丝多余,也没有任何一点顾虑。他的箭随心而发,所捕的猎物都是百发百中,此人便是小石村公认的‘神射手’归岳,那累倒在地的少年毫无疑问是他的儿子归易尘。
归易尘见父亲扛着将死的小鹿向自己走来,他的眼里满是羡慕和敬佩,一直以来,他都以父亲为榜样,成为学习对象的楷模。父亲不仅仅是村上得高望重的大人,更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他爱护妻儿、照顾家庭、有情有义,归易尘梦想着自己能够有一天,也成为像父亲这般,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正男子汉。
“易尘,你需要再多加锻炼。”归岳把肩上的小鹿扔在一旁,话里充满了叮嘱。
归易尘始终有些想不明白,以父亲的身手那只小鹿早就死在他的箭下,为何还要追逐那么长的一段距离才肯出手,他好奇的问父亲:“爹,明明我们发现猎物的时候就能一箭毙命,为什么你还要故意让它发现我们?”
归岳靠在易尘的身旁坐了下来,他外表的气质在任何时候都是保持着一种端庄沉稳。他咯、咯的笑了几声,转头反问儿子:“如果被猎物发现了,你会不会上前去追?”
“当然了!这是作为一个猎人基本的反应能力。”
“正是如此,一个真正的猎人,不仅仅只是在为捕到猎物而感到自豪,更多的成就感是来源于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追击和被追击中,那才是对狩猎的一种态度,对自己捕猎能力的一种锻炼。”
“我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天也像你或大虎叔叔那样,成为一个厉害的猎手。”
“只要心存信念,世上的任何事你都能做到,以后你要多加努力!”归岳拍在儿子的肩胛上,鼓舞道。
“对,我不仅要成为一个厉害的猎手,还要像爹爹这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出去闯荡江湖!”易尘缓缓的从草地上坐起,迎向天空折射下来的一缕阳光,尽管他的口气有些无知嚣张,但从那张严肃坚定的表情来看,这便是他心存的第一个信念!
一旁的归岳心中黯然失措,他心中默默念道:“江湖?”联想起前日与夫人的交流,他既无奈又感到后怕。就在那日小石村震动事件结束的当天夜晚,王有贵亲自上门找到归岳和舒白夫妇。谈了许久,王有贵最终才知道归岳的意思,他希望这次名额中删去自己的儿子,并另选他人。这或多或少让王有贵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这之中肯定有他们的难言之隐。
王有贵不好再过多追问,只是给这对夫妇留下了一句意义深长的话:“这次灾难,并不是天祸这么简单。小石村是凤凰城的主要经济之一,二大门派定会为这事来此追查,小石村往日的和谐也会随之打破,我也不需为名额忙的焦头烂额。你们夫妇不必如此坚定,待你们细细想清楚后,在来找我吧。”说完,这老头就拄着拐杖走出了屋外。
王有贵走后,这对夫妇陷入了震惊之中,他们无论无何也想不到,一个外表弱不禁风的七旬老人,内心却如此清澈,洞察能力如此之强。两人商讨在三,最终在舒白的强烈要求下,归岳才答应把儿子送往门派,但他内心却始终放不下。
“爹,你在想什么呢?”易尘见父亲入了神,好奇的问。
“没有什么。”归岳缓过神来,他望着儿子的双眸,喃喃道:“易尘,再过三日,你便要离开小石村。记住,进了门派后,勤劳苦练,多多听从师傅的教导,不能在随意调皮捣蛋。你不是说一直想闯荡江湖吗?那儿就是江湖,江湖可不许乱来!”
“知道了。”听父亲说起这个话题,易尘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见儿子表情异常,归岳追问:“怎么了,难道你不满意这次的安排?”
“不是,不是!”他立马摇头。“我听王爷爷说,这次离去,最少三年。那日后三年里岂不是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
“傻孩子,你去了难道又不是不回来。日后你要有所成就,就回来小石村,照顾爹爹和娘亲。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江湖险恶,凡事三思而量,做一个有智慧的人!”
“恩,孩儿铭记在心。”
归岳嘴角终于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从腰包里递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对着儿子说:“这把匕首我封藏了整整二十年,这是我和你娘亲当年的定情信物。以后你拿着它藏在身上,遇上危险可以使用它。”
易尘惊呆的看着这把雪白如花的匕首,从它那锋利的刀刃上看,不仅仅它能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威力,更承载着自己父母当初美好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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