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驾进凤凰城北门,不远处的高台、楼房、人流尽数映现在眼前。车夫驱马开向城门下,若干个把守在这里的士兵走向前与车夫接头交耳的说了几句话。从他们之间的言谈看得出来,车夫与这里的守卫彼此都很熟悉,一个年轻的士兵看也不看后车的情况就摆开手:“放车!”几个士兵纷纷让开路,走到后面去检查进城的人。
车夫立即扬甩马鞭,驱马开进城内。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儿子在这里任职,平常与这里的守卫都有照面,要是让他们检查到后车厢有个身受重伤的不名男子,到时自己有理也说不清。
马车开进城区内,车水马龙的接头人流涌动,许许多多的人身着五颜六色的衣裳,进出不同的高楼、店号。一群小商贩集中在楼房的墙壁下,摆开一字型的模式,简陋的柜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不同货品。‘凤村拉面……胭脂水粉嘞……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大爷,来一个吧,才三钱……’四周走动的顾客们都在他们不约而同的吆喝声下前来关顾。
“大伯,没事吧。”见马车进了城区,归易尘这才敢在车厢内小声说话。
“恩,他还支撑的住吗?”车夫问。
归易尘用手探探男子的鼻息,虽呼吸微弱,却还证明此人活着。
“还有气息。”
归易尘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男子的模样,他轻轻的拂开男子长长的黑发,在那张满脸血迹的脸上带着一种细腻的贵气,也有几分豪气。男子剑眉下的鹰鼻半弯而弓,长有标准的国字脸,看相貌年纪大约在二十有五,紧绷的表情夹杂着痛苦与杀气。
小虎在旁经受不住车外的叫卖声,他拉开车上的布帘,望着车外人来人往的街景和高楼,眼中尽是羡慕。易尘立即拍打了下他的手,急忙喊道:“小虎,你干什么!”
“易尘,外面好热闹呀,我从来都没见到这么多的人。”
“你拉开布帘万一被人发现我们车里有个受伤的人,到时就麻烦了。”
“我只是想看看。”小虎失落的放下车帘,口里委屈的道。
“放心,待我们把他安顿好后,我带你去凤凰城逛一圈。”
“真的?!”小虎转而喜悦不已。
车子在城区跑了一段路程,终于来到了一家名为‘贵轩堂’的药房。车夫栓好马绳,立即冲向里头去,没一会儿,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尾随而出。
“快,把他抬出来。”车夫吩咐车里的两个少年。
在为受伤的男子盖上一块白巾后,几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了‘贵轩堂’。那中年男子叫了几个药房的药保直接给抬上了二楼,一楼只留下满头大汗的车夫和易尘、小虎三人。
中年男子便是这间‘贵轩堂’的老板,名叫占贺喜,他既经商又从医,早年是个不闻名的郎中,后来开了一间药房,逐步经营才有了今日的成果。他和车夫同是凤村人,还沾点远房亲戚的关系,一听送来了个伤者,那是比车夫还急。
几人呆在一楼药厅,看着他们上上下下的忙碌拿药,归易尘和王小虎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其中一个药保呵斥道:“你们站在那就行了,别给我添乱!”
归易尘刚想辩解,却被车夫拦住:“咱们对这些不懂,就让他们做吧。”
易尘只好保持沉默,心想:“城里的人怎么这么霸道,脾气像牛一样。”
过了个把时辰,老板才从二楼下来,归易尘立即向前询问:“他怎么样了?”
“幸好伤口都不在致命伤,但他身受利器一十七处,而且流血过多还能不死,简直是个奇迹!”老板自感震惊,即使一个常人受到一十七处利器的砍伤,就算伤口不在致命,也坚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把过伤者的脉搏,男子定是个有武在身的人,而且武功不凡。
“那就是说他的命保住了?”
“恩,以他的体格加上我的配药,只需静养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老板走向柜台,拿出了一张白纸写出药方。当他把写好的药方递给归易尘的时候问了句:“他是你什么人?”
归易尘表情有些慌张,随即张口答道:“表哥。”
一听他说这话,老板才抬起头来把归易尘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他看到了少年身后背着的桃剑,脸上的肥肉颜开一笑说:“你是这次招选的门派弟子。”
归易尘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背后的那把桃剑喽。谢谢,一共七两八钱。”
“什么,七两八钱!这么贵!”归易尘大吃一惊,他摸了摸腰间的钱囊,里面是爹娘临走前给自己的一百两史钱,这一百两可是家中一年的开支,七两八钱就将近一个月的支出费用了。
“小侄,我给你表哥用的可都是上等的外伤药,只有这样他的伤口才能恢复的更快。一份价格一份货。”
归易尘只好掏出钱包,取出一锭十两银子交给老板,老板把钱接过手又对他说了一句:“再提醒你一句,像你表哥这种情况一定要人照顾。我可以代你照顾,但价格要稍微昂贵些。”
“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易尘没好气的答道。这老板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外表和善,内心却十分精明。
“好,找你的二两二钱。”
车夫这时走了上前,他不得不提醒归易尘和王小虎:“两位小侄,时候不早了,估计这会儿各村的门派弟子都到了驿站。如果要去晚了,驿站那边可就不再收人了。你还是交些钱给占老板吧,有他的人照顾一定会没事的。”
车夫越是这样说,归易尘就越不服气。他最讨厌认钱不认人的人,完全没有一丝同情心,只见他转过身对车夫道:“大伯,还请你把我这位兄弟先送往驿站,我留下照顾表哥几日。待完事后,我便自行去驿站,一路多麻烦你了。”
“易尘,要去一起去呀。你不去,我也留下来。”小虎站了出来说道。
“小虎,难道你不听我的话吗?”归易尘瞪了他一眼。
“听,爹爹说,出来以后凡事都要听你的。”小虎暗自低下头去。
“恩,大伯,你们先走吧。”
车夫还想劝他几句,但这一路上他早就摸清这小子的性格,决是牛拉不动的性子。他与占老板打了个眼神示意先行告辞,接着领着小虎走出了‘贵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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