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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息想,泱华泱华,你想要什么,就随了你吧,只要你还想要,我还能给,那我就随了你。
空竟趴在床上看着发呆的空柳,不明白这小时候天天任自己欺负的好兄弟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了。他脚勾过被子,盖在身上,说:“空柳,你咋了?”
叹一口气,空柳翻过身来,扯过空竟的被子,“干嘛老盖我被子。”
“我这不是习惯……不对,我问你咋了呢!”
房顶是老旧的黄色,他还记得初见泱华时,他一身白衣,青丝三千,清清冷冷,无悲无喜,就像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子一般,是什么让一个淡薄致远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空竟,你有没有觉得,泱华师兄这几年,真的变了很多?”
提到泱华,空竟还什么都没想,身体就抢先打了个寒战。再想起泱华师兄浑身煞气眼神哀怨地看着他时的场景,空竟也翻过身来,凑到空柳耳边,悄声说:“岂止是变很多,简直是面目全非。”
“渗人”几乎已经是泱华的标签了。空柳眉头蹙起,少年面庞也是很俊逸的,“是啊,面目全非……你知道吗?他没经过方丈,就把念息的头发给剃了。”
“啊?”大大咧咧的空竟一个鲤鱼打挺在床上蹦了起来,引起一阵震动,“剃、剃了?”念息又不是一辈子留在寺里,何必剃发?“那她以后如何见人啊?泱华师兄,这是想把念息绑扎这寺里?”
眼瞅着念息长大了,再过两年就是嫁人的年纪,泱华此举,无异于束缚了她的来去。空竟直摇头,手气得发抖,“泱华师兄太过分了!虽然念息是他养大的,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耽误她!念息小时候还好,这些年泱华师兄越来越过分,连看都不给咱们看了,咱们好歹也是念息的师哥,小时候也没少疼着她,心里都是惦念她的。师兄这样做,伤了咱们的心暂且不说,还坑了念息!不行,我得去找师兄评理去!”说罢就跳下床,准备穿鞋子找泱华理论。
空柳拽住他,无奈地说:“我今天找过了,该说的也说了,你觉得他听吗?而且……”想起念息冷漠的样子,空柳心中一疼,“而且念息自己也是愿意的。”
“念息还小,,不知道女子将来是要出嫁的!难道咱们要看着她跟师兄耗死在寺里?”空竟气愤地甩开空柳的手,双臂环胸,坐在凳子上,胖乎乎的脸气得发皱。
唉,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吗?空柳无力地把被子盖在头上。他阻止不了。
泱华,执念太深,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谁能阻挡得了他?没有。就算是方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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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许久都不这么热闹了,现在街上站了这么多人,原因无非是他们的大将军平定边疆战乱,带功而返。
故未然骑在马上,穿着戎装,面容俊美但严肃,冷眼看着街上的人。
人太多,所以速度很慢,到了将军府,故未然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漂亮。
温凤良迎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将军辛苦了。”
故未然只有冷笑,温凤良,你就装吧。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是答复了她,叫来管家,“查到了吗?”
管家斜睥了女主人一眼,答:“有人曾见过,已出家,现正打探各寺消息。”
故未然身躯一震,出家?凤儿竟出家了?那十几年前看见的那个和尚……不就是凤儿?
他脸色黑沉,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上去看看他,现在竟要用十三年的时光来耗费。
天空湛蓝,纯净无暇,就像他的风儿一样。
故未然的眼中出现一丝光彩,尔后是点点笑意弥漫。
我的凤儿,我就要找到你了。
你,逃不掉。
温凤良跟了过来,笑盈盈地说:“将军才从前线回来,莫不是又在想我的弟弟,都找到了边疆去?”
虽名为夫妻,可故未然对着温凤良,似乎只剩下不屑地冷笑。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凤儿不会离开他。他明明不爱她,只是迫于压力才娶了她,谁知大她说什么赶走了凤儿?
“怎么,凤良可是觉得这几年被折磨得还不够?”
温凤良脸色一白,急急转身离开。
凤儿,始终都是你技高一筹,不论是爹爹,还是未然。
我从来都没有抢得过你!
故未然望着远处的一座青山,长身而立,情绪莫辨。
他大概从没有想过,他的凤儿,就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还有,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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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息打了水回来,给泱华一会洗手洗脸用。
泱华还睡着,不知道自己已经起了。念息悲哀地看着他,想,泱华,或许是真的不再在乎她了。以往自己动一下,泱华哪怕睡得再沉也会醒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泱华把太多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耽误了他的事情。如果泱华能够就此洒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念息把桶里的水倒入脸盆中,没发现泱华悄悄翻过身来,清冷的眼正看着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起来了?只是他难以面对她没有头发的样子。当时嫉妒,,所以冲动。现在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始终都是疼她的,可是那个时候为什么执意要伤害她?不知道。他只想着不要别人再注意她,所以就把她变作和别人一样的寻常样子,获得了一定的变态的满足感,事后却愈发后悔起来。
念息看到他的眼神,心疼了起来。泱华……“起来吧。”
一个要伤,一个任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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