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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怪老人（2）
书名：最逍遥 作者：北剑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012
两匹黑马，两个人，身上穿着黑色金丝边袖口的三角帽子斗篷，到了房前，勒住马下了马便将帽子拿起来盖住，头微微垂着，唯一能见，就是他们斗篷背后都有一轮金色弯月。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间屋子。
骤然，“喀嚓”一道紫色惊雷，划过天际，本还能见到些许的阳光的天空，仿佛随着这二人到来，彻底被滚滚乌云蔽天遮住，雷声交加，宛若一只巨大电蛇在云层之中翻滚搅动。
眨眼雨便伴随着雷电，密密麻麻滴落下，落在这栋屋顶然后自屋檐流下，仿佛一道水做帘子，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水花。
天已渐昏黑起来，风也变得有些阴森寒冷。
老者早已松开了双手，抬头见到这两人既不惊讶，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我要喝茶！”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沉沉的声音，仿佛很遥远仔细听却又变得很近，令人捉摸不透。
老者眸中厉光一闪，淡淡道：“我们这里只有上好云雾山龙井，不知客官喝不喝得起！”
黑衣人道：“多少钱一杯？”
老者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万两白银！”
黑衣人从斗篷之下，伸出一只手，手上有一封信，放在桌面，然后转身沉沉道：“茶钱既已给，茶何时能泡好？”
老者道：“七天之后，客官过来拿茶！”
黑衣人道：“好！”
黑衣人仿佛很爽快，跟在他身后的黑衣斗篷人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天生就是哑巴，从进门开始，便一直静静站在门口，从未动过，犹如一根木桩。
这短短的时间，雨已经停了，来得快，去得更快，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云后璀璨的阳光，山中一片七色彩虹，自山中升起，湿漉漉的山中，大雾蓬勃，空气中都充满雨后重生的气息。
两个黑衣人已经上马拍马而走。
老者深深吸了口湿漉漉的空气，感觉精神立即一震。
老太婆将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张银票，一张黑字白纸。
老太婆放下纸，将目光望着门对面山中升起的彩虹，凝神静静看着，仿佛是人未老，花未枯，依然憧憬着未来。
老者淡淡道：“老婆子，准备准备吧，我们要替这客官准备好工具，准备采茶去了。”
老太婆点点头，道：“这里写了四种茶！”
老者冷笑道：“十种茶对我们来说，也如一种，想摘采便摘采！”
老太婆望着那迷蒙的大雾，显得有些格外出神，缓缓道：“这一次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老者道：“为什么？”
老太婆淡淡道：“这四种茶各具特色，若是逐一摘取可能简单，但要同时采没有那么容易！”
老者道：“这四种茶是哪四种？”
老太婆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将信封与信纸一起烧掉，风一吹，将那灰烬吹散空中，她方才慢慢道：“应君之、丁虚雨、柳一飘、唐中云！”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确实是难采的茶，想不到他们自己也不敢去下手！”
老太婆道：“他们不是不敢也许是不愿意，他们怕应君之查出他们的秘密！”
老者眼睛眯了起来，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老太婆道：“十几天前，威远镖局总镖头杨云天替西王府运镖，被人劫走！”
老者轻轻皱起了眉头道：“镖是什么？”
老太婆道：“八百万两白银！而且是军饷！”
老者动容道：“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劫走军饷？”顿了顿，他接着道：“这军饷怎么不用官差押运，偏偏要这镖局运送，这里面总是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老太婆淡笑道：“威远镖局的总部也在那一天，被人一夜间血洗，无一人活口！杨云天这才找到这四人，又让四王爷求皇上下密旨令这四人全力稽查，只是……”
老者道：“只是什么？”
老太婆道：“只是劫镖的人齐啸，在数天前便已经暴毙身亡，据说是死在极乐散下。”
老者冷笑一声，道：“他不过一个替死鬼而已，这件大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不过我们只需要将茶采齐便好，其它的与我们无关，等做完这笔生意，我们一定要卸甲归田！”
很难相信，在这么一个荒落山脚下，这人消息竟这么灵通，好像天下事她都能知晓。
他们到底是采茶人？抑或被采？
一条拇指粗小的蛇，从里房间内，依着地面，慢慢溜了出来，蛇头是淡黑色，浑身赤金，两颗豆大的眼睛完全碧绿色，吐着信丝，忽然蛇身上翘猛的朝老太婆弹去。
老太婆竟看也不看，反手将这蛇捏住，置于掌中，慢慢摸着它的蛇头。
老者忽然道：“这次你也应该把这个宝贝带出去！养了它这么多年，是该让它出来见见天下！”
“我可舍不得这宝贝受一点伤！”老太婆看蛇的眼神很温柔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孙子。
老者叹口气道：“十年前，我们的儿子若不出意外，现在我们应该可以抱着孙子了吧？”
老太婆浑身一震，目露恨意道：“赵无忌！赵无忌！都怪那该死的赵无忌！”
赵无忌是江湖八大门派之一落云宗宗主，他们儿子的死，为何要怪他？
“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也要怪我们自己！”老者忍不住说了句。
老太婆冷冷道：“你还在想着你师弟是不是？”
老者摇摇头，道：“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我都应该悟透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拆散了多少家庭？手上已经沾了多少人的血？这或许就是对我们夫妻的报应，只是这报应为什么不落在我头上，却要我们那儿子来承担？”说到最后的语气非常萧索，悲凉。
人到了一定年纪，是否已经看懂了生命真谛？
老太婆怒道：“要是你师哥肯出手相救，我们的儿子会死吗？这也要怪你！身为同门师兄连你师弟都说不动！”好像是一头怒了的老虎，谁都会咬。
老者忽然怔怔在原地，胸膛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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