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龙被政府委以管理唐力所处的这个组共16名犯人。他正百般无聊的来回监督着这批正在低头填表的新犯人。心里却一直犯着嘀咕。早些日子,他从一位关系不错的队长那里得知,因为监房紧张以及建设需要,今年又将开启数年关闭着的大西北编队。他很渴望去那儿,已经服刑了二年的张大龙一直对那些新疆或者青海的服刑场所很快减刑的传说充满着向往。现在,机会就快来了。他正准备怎么样写好保证书去博得队长的同意。市监的日子让他感到极其的漫长与窒息。像他这样十一年的刑期能留在⑥大队的屈指可数。新收大队一般长留犯的刑期不会超过五年,他知道家里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把他留着这儿,图的就是干活轻省。但家里人不会体验,在改造场所,越是闲着的地方,越是动心眼儿,这儿把这叫做‘搞脑子’。犯人们都有一个排名,最文明的官司是‘市监’,最搞脑子的也是‘市监’。其关系的错综复杂,勾心斗角早已让张大龙不胜疲惫。他崇尚的是拳头里面出道理。当年若不是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压了他还出口不逊,他也不会让这个人断了几根肋骨。否则他应该还在量具刃具厂里做他的仓库搬运员。
“喂,怎么不说话啊?“段为耐不住寂寞,又向唐力试着招呼。
唐力看了看他,看了看铁栅栏外,显得有些紧张。段为又笑了,对唐力轻声道,“没事儿,都是吃官司的。”
“哦。”这是唐力进监后第一次发出声音。作为一个初涉人世,就已经身处大墙的年轻人来说,此时,惶恐的心理师不言而喻的。
看着段为还想接着问的神情,他主动吐出了两个字,“盗窃”,并伸出了手,做出一个八的手势,示意着自己的刑期。
“哦,登堂还是滑轮?”段为继续饶有兴趣的问着,面前的这个小孩儿时唯一和他说话的人,其他两位都是眼睛木木的看着铁栅栏门外。
登堂是指入室行窃,而滑轮则是指在公共场所行窃,大多数专指在公交车上掏皮夹,更细的还分为全轮,半轮,就是在车里和上车时在车门行窃的分别。在看守所,唐力已经熟悉了这些特殊行业里的专有名词,他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都不是。”
段为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那就是出货了。”指的是销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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