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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进退失据（1）
书名：不一样的长征 作者：漠啸 更新时间：2012-07-21 09:38 字数：3459
五天后下午，蓝山。
早上我们带着从老伯那交换来的食品、用品和一些山货等，分在四个筐里，由三木和秆子各一根扁担挑了离开姚冲。我已经基本好了，几人一身山里人打扮，有一种跃跃谷欠试的感觉。只有小雨蓝衫皂裤头上罩着蓝白花蜡染头巾，与小囡囡依依不舍。
我们别了姚冲老伯等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向离这里最近的县城蓝山进发。中午在一个险峻的峡谷休息的时候，我带着秆子离开众人爬到半山月要，在一棵标志特别明显的高大杉树附近，把两个蓝盒子藏了起来。这就是我上次收拾提包里东西时，一直没让别人看的蓝色绒面小盒子。这里每个里面是两打金戒，整整四十八枚。难道以前我们是干私运买卖的？这个念头很是让我踌躇了些时间很是怀疑了一下自己的人品，嗨！这次我取出十四个留在身边，以备使用，其他的都埋藏在这里。我嘱咐秆子记住这个地方，并画了张地形草图。我又把十四个戒指一分为二，加上我俩手上的，每人八个贴身收藏。秆子跟我默默地做了这些，没说什么。我相信他明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至少不能把这些都带在身上吧。万一发生什么不测，那可是一点后路都没了。
下午，我们到了蓝山。找到了老伯朋友的后代项猛，经他安排，先在个小客店安顿下来。
接下来几天，我叫大家先都去城里转转，表面上看看有什么买卖可考虑。实际也想让大家感受一下熟悉一下我们所在的环境。
这天项猛来了，我和秆子与他聊了一上午。项猛三十来岁，能说会道，看起来还扌廷仗义。经了解我知，太平军的后代在这一带还是有一定势力的。项猛当伙计的“蓝山土布行”就加入在这批人成立的“连运会”里。“连运会”名义上是个商会，实际上也带有黑社会的性质，在附近这里瑶族、壮族、土家族等少数民族里有一定影响。
通过跟项猛的接触，我认识到，我们太需要一个掩扌户身份的保扌户伞了，所以决定先由项猛带秆子去接洽一下这事，争取最好的结果。很可能我们以后许多事都要以此为开端。
送完他俩回来，我想静静的躺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小店里安静极了，在这不安稳的年代，本来客商就少，蓝山也是战火的边缘区域，除了个别行业，市井萧条。在姚冲和路上的这几天时间，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前前后后分类做了细致的分析。
我现在已经抛开了刚开始的惊愕、颓然以及愤怒，我已经明白了，那些没用。我们现在首先需要的是正视和面对，这个对我们来说的新世界。对，是新世界。
自己的过去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几乎是虚无的盲点，而新的世界则又是那么的陌生和令人茫然。庞大的变故使我们的思维凝滞，这真是手足无措，进退失据。虽然千载白云依然悠悠，然而乡关茫茫，何处是归途？
这里边小凉雨云做得最好，无论在山里还是在姚冲，她没有表现出愤懑、惊怒和怨怼，大多时候是在自然的做自己的事。于迷茫的我们和这陌生的世界，她仿佛是个天然的存在，自然融入，不着痕迹。但她内心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谁知道呢。只是她别再立眼就好，对了还有那细高跟，哦，我的脚面又疼了。不过这点不怕了，衣服换了，早换了平底布鞋了。个都变小了，嘿嘿。
虽然不明白我们几个人相聚相离的前因后果是什么，但我明显的看出，我们这个小圈子与这世界截然不同，就像这世界于我们截然不同一样。在姚冲与老伯分别的时候，我请教老伯的姓名，老伯说：山野朽木，留什么姓名呢。夏先生，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老朽在这里谨祝你们高山流水，顺势为天。
顺势去做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这个小团体与外界沟通有一定的障碍，我还好一点。但我也是在梦里，至少更多的是在梦里才诠释出我对这个世界的感受。这太痛苦了，现实不如梦境真实！有时真有分不清哪是梦境之感。这使我的神经异常的衰弱，除了把自己喝的人事不醒，我越来越难以入眠了。可醉后难以忍受的跳跃疯狂的惊梦，更使我惊惧。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也使情绪更低落。有时我看着小雨作出的平静的雕塑样子，真想再掐她两把，这也是嫉妒吧。可又怕挨跺，没有高跟估计也够呛。
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老钱他们几个对外界信息的反应出奇的不敏感。而我们之间的相互影响则比较明显，相互之间提起外人说的同样的事，反应就明显多了。这种情况很怪，难道我们中了什么魔法，被限定了一个什么交流圈子？思维被跟外人隔绝了？可似乎又不完全是，有的人在某些方面跟外人打起交到来，还很有兴致和能力。象秆子提起打架来，精神头就来了；老钱说起买卖道儿来就精明了；只是换作其他事才沉闷晕菜。
在我们几个内部交流起来，我对他们的启发最多，这在第一天就很明显，后来就越发明显了。也许是我跟外界的互动比较强吧，接受的信息比较多，所以输入给他们的也更多。
不过我也渐渐地感到，需要有选择的表达一些事情，完全透明全部开放并不是好事。人是复杂的，知识的唤起是双刃剑，用对和用错效果完全相反。人又都是好奇心很强的动物，我看只有小雨对我那些奇怪迷离的梦境不是很感兴趣，转身就忘，别人就难说了。即使轻松如小雨，我就能把杂乱的思想负担甩给她么？就算她愿意承担也能够分担，我何忍给一个本由飘逸的灵云鬼徒加几分沉重呢。
我们之间也未必不各有异心，但共同的交流环境使我们不得不靠在一起；虽然我们没盟过誓，拜什么把子，但我们还是一个团体，一个自动形成的无法分割的团体。分开来，我们将极为尴尬，应该说不如周围的人。这不是智力问题，我们没有亲人，没有关系，短时间很难有朋友和交往，心里的孤苦是难以承受的，我们没有周围人累积起来的适应性，甚至很难在这社会生存，除非接受施舍。但哪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呢？除了靠施舍这最不可能的东西，孤单的我们的个体将无法生存。也许只有小雨还好一点，她有美貌，青春的活力，估计完全可以独立去生活。当然她不能稍一转脸就立眉立目，贵如宋美龄同样不能，可本性难移，做起来一样是何其难哉！上帝、马克思马老、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孔老二孔老夫子，共同保佑吧，小雨翻翻脸踢踢人可以，还是别发泼妇脾气跑了吧。真要跑了的话可能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咒念，总不能捆起来带着吧。再说真捆谁舍得呀，还不如挨瞪挨踢呢。
而我们组合起来呢，就有一定优势。至少我们的眼界比周围的人宽得多。虽然我最重要的财物暂时大部收了起来，但是从三木用一盒火柴可以换一顿饭，就可以看出我们可以有所作为。几把小折叠刀，仿冒的瑞士军刀吧，换了人家那么一大堆东西，就这样姚冲的老伯还发愁没有什么等价的东西给我们换，最后是我们坚持才作为礼物赠出的。几把小刀，几瓶化妆品，几件衣服，几乎换了两担子山货。如果说有家和亲人，只有姚冲算吧。可惜他们不是丁页天立地的天神，他们保扌户不了自己的子女，当然也无法保扌户我们。
短短的两次交易，使我认识到了手里的东西的价值和我们具有的相比可能高于周围人的能力。东西价值的高低并不是很重要的，总有用完的时候。但这代表一种眼界，一种对世界透视的高度。我们可以据此安排生活的目标和奋斗的方向，而减少为去探索这目标和方向的代价和时间。
我们应该抱成团去参与这个社会的生存竞争，这是我在这几天又想到的实实在在的优势。我觉得从本心来说，我是个渴望简单生活的人，我有时希望过秆子、小雨那样的生活。但我不知是冥冥中的什么力量，把我推到了这个已经事实存在了的团体的前台。大浪淘沙，造化弄人，即使不为自己一个人着想，但谁又能冷面自己熟悉的一切崩溃而无动于衷？再说又有谁能弃透视历史的神奇优势不顾，纵容自私可怜的懒惰，任生命和团体白白地湮灭。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机遇和责任不会提醒你去把扌屋它，它只是静静地流动在你面前，你不主动它就会流走，而且很可能永不再现。还是清醒地审视己方的资源，以热血，辛劳和汗水去把扌屋和创造未来吧。
在这事实已经存在的团体中：秆子，仗义直率，敢拼命，还有一点狡猾和脸皮厚，拿得起放得下，米且中有细，天生就是给我送来的副手；三木，憨厚实在，是坚实肯干的那种，虽然现在看不出有什么才华，可他表现出来的环境适应性，使你能感觉有他存在的积极意义，天生我材必有用，大概这也是其中之一吧；老实说，我不喜欢老钱这样的，不是算计不过，也不是发现他真有什么不好，只是不喜欢，但愿只是瞎想，老钱有他条理清晰的长处，应该在经商之道上走得更好，这倒不是一定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但要说经商还是以他为首最好。
倒是对小雨的认识我心中踌躇，如果说我们这个团体，是上天赐予的话，那小雨也是重要的，难道是给我送来的贴身扌户士？可这“扌户士”我领教了，实在不想豁出残废让她练手。不过，你还别说，小雨这回在姚冲除了跟小女孩玩曾加了点天真烂漫外，还真跟老伯学了几手疗伤扌户理的手艺。时不时提起来要给谁治伤治病，只是现在暂时没给她“害人”的机会罢了，寻思到此，我不由想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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