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不顾一切地为她挡在危险面前,像是雨中一把伞为她遮雨;像是夜里一盏灯为她照亮;像是迷路时一只手把她紧握。
风在呼啸,剑在吼叫,大地在咆哮。
白衣女子短短数秒时间里神情变幻好几次,有诧异,有无奈,有冰冷,有难过,也或许有些感激。
鬼刹见有人上前挡住,也吃惊不少,停住了脚步,见来人是陆天宇之后,便仰天大笑起来,怪声道:“看你小子还算有点情义,今天本护法就开个先例,留你一命,你自行离去吧!”
陆天宇正想反驳几句,身后却传来微弱的声音:“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此事与你无关,既然那魔头放你一马,你就离去吧!反正能为正义而亡对我而言却是很满足了。”
“能听你这样说,我一定帮你这次到底,再说这是我自愿的,你也别放心里去。”此刻的陆天宇是诚心想帮白衣女子渡过此劫。
白衣女子本还想劝点什么,可见陆天宇坚定的回答和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脸上显露出担忧的表情来。
鬼刹的神色却在他们的对话声中变幻了好几次,眼中的杀机一闪即逝,黑白相间的脸在此刻看起来阴深恐怖,嘴里念叨着咒语,无数的骷髅也开始出现在身前,只见他大呵一声“去”那些骷髅都像长了翅膀一样朝陆天宇飞奔而来,速度之快,眼花缭乱。
陆天宇手握玄影,迎了上去,此刻绿光大盛,沙土飞扬,他的身子隐没在白骨深深的骷髅里。
“嘭!”
一声巨响,沙石乱飞,白色骷髅瞬间都化成了粉末,狂风吹起,散落天涯。
鬼刹的身子倒退数步,嘴角也溢出了血迹,眼里竟是诧异和不愿相信,追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正道年轻一辈中有此等修为的也不超过六人。”
陆天宇没有立刻回答,其实刚才他也受了伤,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硬是把将要冲口而出的淤血给咽了下去,才开口道:“正道中人,法术无边,岂是你们这些魔教中人可推测的。”
一席话说得鬼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此刻也变得通红起来,眼中的怨恨也更加强烈,嘴里呐喊道:“大魔无边,招蟠引魂,以吾之血,化身厉鬼!”
话音刚落,天空瞬间乌云盖鼎,九天之外传来幽幽泣声,只见鬼刹手上的鲜血滴落在白色的骷髅上,红色液体,连绵不绝。
渐渐地,白色骷髅变成了黑色,骷髅眼中却带着血红色的光芒,分外妖艳。
此时陆天宇身上被金黄色的光芒团团围住,而且越来越亮,右手紧紧地握住玄影。眼看妖艳的骷髅越飞越近,直至咫尺,他仰天长啸。
响彻天际,风云变色。
一个人,一把剑,就这样面对着无数的怪异骷髅。
骷髅眼中妖艳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要将天地吞噬一般,忽而,无数骷髅合为一体,一个硕大的红色骷髅从天而下,竟有将大地划断两解一样。
陆天宇全神贯注,嘴角虽溢出丝丝血迹,却也高举玄影,冲向血色骷髅,红绿相交,竟是那般耀眼。
场外,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眼睛一直盯着红绿相交的地方,屏住呼吸。
这竟是一场天际大战,那些遗传的咒语,那些怪异的法术,那些风云变色的对决,都留在很多人的脑海里。
很多年后,记忆犹新。
轰隆声不断,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不断震动;怒吼声不断,似乎地狱冲破禁锢而出;呐喊声响起,像是千年前悠悠地喊到。
陆天宇此刻却只能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视线已经模糊,却没有看见一个白衣女子颓废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撞击声想起,这一刻,仿佛成为永恒。
绿光,渐渐散去,红光,慢慢消失。
狂风,戛然而止,像是冻结了千年,却是只有瞬间。
待尘埃落定,场中现出两个血肉的人来,就那样面对面的站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喊,也没有人动作,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半响,鬼刹倒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望着陆天宇,眼里尽是惊骇之色,随即御扇飞去。魔教众弟子见护法已走,于是也成鸟兽状,逃奔而去。
天,渐渐泛蓝,云,消散不见。
仿佛千年之久,却只在弹指之间,陆天宇原本笔直站立的身子就像稻草般,缓倒在地。
今夜的紫轩阁显得分外的匆忙和沉默,很多人来回快步走过,却都是面带焦虑缄口不语。只有紫色的薰衣草在这样的夜里依旧开得灿烂耀眼。
而在紫轩阁三楼的包间里,微弱的灯光摇曳在微风里,两个女子面对面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花香,半响,一女子抬起头来问道:“媚姨,你说他们能醒过来吗?”
只见媚姨站起来,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窗,望着窗外黑色笼罩的世界,缓缓道:“吃了我的‘云玄丹’,应该已无大碍,好在他们两人修炼之高,休息几日便可行了。”
“哦!”
“不过这场大战却引出了太多的事和物,魔教准备入侵已经是事实,很多遗传的法术和神器也浮出了水面,看来天下大乱已经不远。”媚姨从窗户旁走回来道。
三日后,白云镇却是热闹非凡,很多修炼之人闻讯赶来,多是为了几天前那场‘飞来峰’弟子大战魔教,最后魔教护法受伤而逃。一时之间,飞来峰弟子却成了人们心中的英雄。
陆天宇也在这天缓缓地睁开了眼。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噩梦,想要醒来却张不来眼,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仿佛天地间就他一个人存在。
淡黄色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间进入,光线映入他的眼帘,细弱的风夹杂着丝丝馨香扑鼻而至。
房间里,没有人在,于是他坐立起来,胸口有微微的疼痛,深深地吸一口冷气,疼痛稍稍减弱。
他小心地穿上鞋子,走下床去,来至窗前,微白的手指缓慢地推开窗,迎面扑来大片大片清新的空气。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只见一女子徐步走进,蓝衣碧海,美若仙子,此人正是韩雪。
陆天宇见有人进来便转头望去,四目交织,略显惊鄂。
蓝天白云,阳光和谐,微风拂起,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像是穿越多久的从前才有今日的默默相望。
半响,韩雪脸色微红,眼中的神情开始变幻。陆天宇也觉得这样看一个女子不妥,忙把眼睛移向别处,倘然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雪略调整情绪,冰冷道:“那天你在城外一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最后是一群白衣女子送你回来的。”
陆天宇努力回忆点什么,却只记得一白衣少女受伤,自己和鬼刹最后一击,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于是顺口问道;“那受伤的白衣女孩呢?”
韩雪冷眼望着他,淡淡道:“她就在你隔壁,暂时还没有醒,不过已无大碍。”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陆天宇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刚准备张口,却见韩雪已转身离开,于是就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一口地喝着。
房间里再次沉淀于安静,仿佛回到混沌初开时,那样孤独,那样寂寞。
曾经一家人坐在桌前品尝着家常小菜,其乐融融,甚是开心,如今却是孤寂一人,太多的言语,无法说出口。
那些日子再也不会再出现了,那样的时光再也无法返回来。
陆天宇本想去隔壁房间看望下那白衣少女,可想起她那冷似冰雪的表情,便打消了念头,只好坐下来修炼。
和往常一样,陆天宇一气呵成地修炼个法决,身上出现不同的几种颜色来,更让人奇怪的是个法决修炼不同,却在同时修炼时却又紧密相连,息息相关。
以攻带防,以防助攻,以气引力,以力带气,取长补短,相辅相成。
这一发现让陆天宇顿时思维开阔起来,赶紧把几种法术集中一起修炼。效果却是事半功倍。
直到傍晚有人来敲门,陆天宇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修炼,来人却是美丽女子媚姨,只见她今日一袭红色长袍紧裹丰韵身材,长发盘起,脸颊两边各一小撮垂直而下,在风吹起时,发丝舞动,更显妩媚至极。
红衣胜火,媚姨关心道:“听说你醒了,伤口好些了吗?”
陆天宇有种想哭的冲动,像是听见多年前母亲温柔的声音,那一刻,他找到了最初的情感。他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温和道:“谢谢媚姨,我已经无大碍了。”
媚姨笑道:“那就好,走吧!出去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你吃。”
陆天宇此刻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多年的感情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所有的爱,所有的痛,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悲哀,在此时此刻都顺着眼泪流了出来。
媚姨走上前,抚摩着他的头,细声道:“真是个傻孩子。”
眼睛望着远处,所有的昨日都让它过去,种种往事都在眼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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