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时光,忘记现在,迷失的未来。
过了很久,陆天宇从沉思中走出来,眼睛望着天机道人,道:“既然神剑门已不再,那我也就不再逗留,这就告辞。”说着抱拳准备离开。
天机道人讶道:“那你准备去向何处?”
陆天宇随即想了会儿,才感觉天下之大,而自己却是一粒细沙,该何去何从,他自己也没有了方向,摇头道:“天下之大,我却也不知该去何处。”
天机道人手摇纸扇,道:“我倒可以指你一条明路,就看你可否愿意。”说完眼睛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陆天宇听说天机道人要为他指条明路,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赶紧答道:“多谢道人,我愿意。”
天机道人微微一笑,干咳了几声,道:“先别谢,指路是可以,不过,不过……”说完伸出那双干枯已失血色的手来。
陆天宇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家老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帮人家指路都要收取相应的报酬。”不知何时,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妇人站在天机道人身旁,刚才的答话也是出自她的口中。
陆天宇顿时醒悟,道:“这样也要报酬?”
天机道人赶紧站出来,折了纸扇,道:“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泄露了太多天机,收点报酬算是为此顺应天命。”
陆天宇淡笑了声,刹时想起那天在客栈里韩雪所说的话来,心想:“原来这个天机道人真是个骗子。”于是决定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去。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老妇人的声音传来:“看你眉粗而眼大,却是右眼角旁带粒小痔,如推算不错,应该是自幼父母双亡了吧!”
陆天宇闻言,心就那么窒了一下,停住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妇人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道:“你的命虽是天生奇骨,但也是在与天斗命,是用多命所换而来,令尊令堂就是为换你命而来。”
听她如此一说,陆天宇的心开始纠结,原己的命竟是父母用生命换回的,怎叫他心里不难过。
眼泪,就这样默默无声地掉落。
老妇人说完此话后,神色变了变,心想:“是不是泄露了太多天机了。”
陆天宇略调整心态后,问道:“为什么,难道命运就真的无法该变了吗?”
老妇人摇头,抬头望着天空,叹息道:“天命如此,无能为力。”
就这八个大自压在陆天宇的胸口踹不过气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追逐,原来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切。
“那我还能做什么?”陆天宇心中燃起熊熊火焰,想要将这天地都要吞噬,眼中因怒火而变得通红。
场中,天机道人和老妇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都聚变。
很久过后,陆天宇才从那愤怒恐惧的少年里走出来,神情恢复原来模样,抱拳道:“请二老给我指条明路。”
天机道人望向老妇人,眼中带着疑问,老妇人却叹息一声,无奈道:“既然天机已泄露那么多,我就再泄露一次吧!”说着手指北方又道:“你就朝那个方向去吧!那里应该有你要找的东西。”
陆天宇鞠了一下身子,道:“多谢两位,后会有期。”说着就迈步朝北方走去。
两个老人望着他远去渐渐消失的身影,都陷入了沉思中。
“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在陆天宇离开不久,天机道人望着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苦笑了下,打趣道:“你不是号称天机先生吗?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天机道人征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是外面的人无知,你还不知道我那点斤两,每次还不是靠你告诉我怎么说的。”
老妇人听闻,也笑了笑,道:“可天下人又怎么知道,曾经道法高深的天机子却沦落成算卦骗钱的无赖。”
“呵呵!”天机道人露出淡淡的笑,随即笑容一沉,道:“时代变了,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道法高深的天机子了。”
老妇人却摇头,道:“时代如何变,你还是你,我的丈夫。”说完神情见难掩那满足的笑容。
天机道人也大笑了起来,点头道:“是的,我们永远都是夫妻。”
片刻过后,天机道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刚才你对他说的哪些都是真的吗?”
老妇人变了脸色,沉声道:“是真的!”
“啊!那真是亏大了,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收点天机费吗?”天机道人像个小孩样叫道。
“他的天机费我怕我们收不起,”老妇人再次叹息,望着陆天宇消失的方向,道:“你知道他的命数吗?”
天机道人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来找他做这趟亏本生意了,”说着倍感委屈。
“呵呵!”老妇人笑着道:“也别那样想,也许他会帮你渡过一劫的,他的命数竟是‘逆骨命’,千年难有一遇的怪才。”
“哦,是吗?”听老妇人这样说,天机道人才算释怀,其实他又岂能看不出此少年的天生奇秉千年难遇!
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在神剑山脚:“仙人指路,过去未来,无一不知,机会有限,抓紧时间……”
声音飘忽在整个天地之间。
陆天宇穿过密林,不知不觉已走出了离神剑山很远的地方,由于密林布满荆刺,他耽误了不少时间,身上也留下了点点血斑,天色已是黄昏。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见到任何的小镇和人影,“看来今夜得在野外露宿了!”陆天宇这般想到。
夕阳西下,一个少年孤独地站在苍穹下,望着远处,心里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突然,一只野兔出现在陆天宇的视线里,陆天宇运起《无极斗》三两下就把野兔给喀嚓了,好在青衣大师不在,要是他看见自己得意的法术被人用来打野兔用,不气的翘胡子才怪。
陆天宇倒没想那么多,慢慢燃起了火,不一会儿,空气里流动着烤肉的香味。
古道的风在吹,辽阔无际的平原上突然传来谈笑的声音,由远而近,紧随着脚步声响起,越来越清晰地传入陆天宇的耳朵。
陆天宇微皱眉头,想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到这么荒芜的平原上来呢?”
随着他的想法刚落,平原上陆续出现一群人,有男有女,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修炼的兵器。
待走近一看,两边的人都带着惊讶和迷惑,来人却是不久前相救的飞来峰众女子和后来居上的杨齐他们四人,陆天宇不得不感叹命运怎么会在这样荒芜的平原上遇见熟人。
紫灵她们众女子也大感惊讶,不明白陆天宇怎么会孤独一人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平原上,只有杨齐等四个男子因为没有见过陆天宇,所以不知所云,只是看着正在火上烤着的兔肉叫道:“好香啊!”
这时,众人都望着那火上烤着的兔肉,咽着口水,其实走在这样袅无人烟的平原上,又没有客栈,就算看到野兽对于这些平日里饭来张口的飞来峰弟子来说也无异于是发现地里有黄金,可没有锄头——无能为例。
就在陆天宇准备叫大家等兔肉熟了一起分吃的时候,杨齐开口了,只见不可一世道:“你的兔肉多少银子,我们买了!”
陆天宇望了他一眼,理都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在转动着火上烤着的兔肉。
众女子也变了色,紫灵更是脸红了起来,小声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师兄只是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啊!”
众女子也一起起来附和道:“是啊!师弟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杨齐本来还想争论点什么,可在众师姐的怒脸下,也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毕竟他还是不敢得罪这些师姐的。
火苗在不停地串动,此刻看不清陆天宇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手在不停地转动着火上烤着的兔肉。
过了不知多久(其实也就一会儿,只是众人见陆天宇不答话,所以感觉时间久了点),陆天宇抬起头来,把手里烤好的兔肉递给紫灵,道:“拿去分了吃吧!”
紫灵有点不知所措,过了片刻,才小心接过陆天宇递过来的兔肉,细声道:“谢谢!”
陆天宇找到一棵大树下坐着,抬头望着夜空,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天上繁星点点,哪一颗才是自己呢?
正想着,一女子的声音穿透黑夜而来,“给你!”见紫灵手中拿着一块兔肉递到陆天宇面前。
陆天宇望着不远处正在狼吞虎咽的众飞来峰弟子,再看看紫灵手里的兔肉,道:“你给了我,你吃什么?”
紫灵摇了摇头,道:“我不饿,再说你把兔肉全都给了我们,你自己也没有吃东西。”
陆天宇接过兔肉,分开两半,道:“一人一半吧!”
紫灵望着眼前这个琢磨不定的男子,最后还是接下了那半块兔肉,细细嚼了起来,嘴里依旧细声道:“谢谢你!”
陆天宇嚼着兔肉,含糊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哦!”紫灵小声应道,望了一眼陆天宇意犹未尽的神情,又道:“不好意思,我师兄他……”
没等她说完,陆天宇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也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啊!”紫灵带着惊讶道。
夜风徐徐,大家都开始在一天的劳累中沉沉睡去,陆天宇望着夜色中身子单薄的白衣女子,久久无法入睡。
那个夜里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如果能像花儿一样自由开放,该是多么美好啊!”
那个像花儿一样的女子,却有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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