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翻墙入院就听见“谁?……”
郢仁心中一紧,暗道这将军府的守卫还真厉害刚进来就被发现了,看来今晚只得先回去从长计议了。刚要和王猛两人说离开就听见将军府内喊杀声一片。
“抓刺客……”
“保护将军……”
郢仁长出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以为咱们被发现了呢。”
三人飞身上房,王猛的速度最快只几次起落就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郢仁身法最慢最后一个赶到,“王大哥,怎么回事?”郢仁问道。
“不太清楚这伙人的来路,但肯定的是他们要杀单将军。”王猛说道。
“咱们怎么办?”徐进达问道。
“看看再说。”郢仁说道。
院子内有二三十人其中刺杀单将军的有五个,都蒙着面其中一人手拿一颗马眼大小血红色的珠子尤为显眼,那珠子发出紫红色的光束,怪异的是光束像绸带一样曲折飞在半空中,落在人身上后听不见惨叫哀号,只是几秒钟那人便干瘪死相极为恐怖。郢仁观察一会儿这珠子虽然威力大但在人身上都会停留几秒,若无其余四人保护可能早就抵挡不住了。
将军府的守卫明显不是这几人对手,照这样下去单将军凶多吉少。
“不管怎么说单将军曾经救过我,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不能让他有事,王兄、徐兄,你们缠住那四人我去对付中间那人。”郢仁说道。
徐进达王猛两人飞身来到四人身边,四人猝不及防一时间真被二人逼开了,郢仁找准时机突袭那人身后,伸出右手引气外放,从手中竟幻化出一条金黄色的龙,样子凶狠无比,黄色的龙身清晰可见里面流转着一股血红色的内力,宛如这条龙的血脉,夹杂的呼啸的风声扑向那人。
那血红色的珠子射出一道光正打在龙头上,郢仁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把自己的身体抽空,这样的感觉只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嗜血的情绪,一声长啸整条龙更为充实,一头撞向那人,一张嘴竟把那珠子吞了下去,剧烈的抖动着身体腾飞而起,最后停留在郢仁的头顶上,郢仁双眼血红脸色苍白,直直盯着那人。
“小姐快走!”四人中一妇人说道,就这一分神的功夫左肩膀就被徐进达的亮银棍扫了一下,踉跄的退了两步,刚好被身后冲上来的守卫一刀插进后背。
“奶娘!……”
缺少一人剩下的三人应付王猛和徐进达已是十分吃力,加上越来越多的侍卫,三人相继倒下。那女子拔剑刺向郢仁,还没到身前就被恶龙撞飞,那女子眼角有泪光闪过,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几人,听到守卫喊道“抓活的……”
恨恨的看了一眼郢仁,拖着受伤的身子逃了出去。
“要追吗?”徐进达问道。
“你们两个回去,我自己追。”郢仁不理会侍卫们感激的目光说道。
“将军你可认识这三人?”说话这人是单将军的军师庞天华。
单将军看着消失的几人,这一夜发生太多的怪事,先是被人刺杀,然后又被几个神秘人所救,虽然他征战一生看惯了生死,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看着地上干瘪恐惧的尸体,单尤还是冒了一身的冷汗,说道:“这几人我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看这几人身穿夜行衣应该事先不知道有人要刺杀将军,深夜来将军府不知有何目的,希望不要对将军不利,看其中一人双眼血红应该是江湖中魔道的人。”庞天华担心的说道。
“明天找些高手来,不管这些人有何目的,在像今日这样那是绝对不可能了。”单尤阴沉着脸说道。
郢仁追出了城,一直追到河边的密林中才追上那女子,“再跑你就没命了,还是坐下来调息一下吧,你的伤很重。”郢仁听着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无情这么冰冷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双眼已是血红色。
“你不想杀我吗?还关心我的死活做什么?”女子嘲讽道。
“谁说我要杀你了,你的人也都是被侍卫杀的。”郢仁慢慢的平复心绪,感觉声音比刚才好了些。
“如果不是你,他们会死吗?如果不是你,单尤那个老匹夫早就死在我的嗜血魔珠上了,我知道了,你们是骨魔洞的人吧?是为了找回珠子,其实根本不必这样,我大仇得报这珠子我就会奉还。”那女子目光中没有半分惧色。
“我不是骨魔洞的人?我现在问你,你为何要杀单将军。”郢仁问出心中的疑惑。
“单将军?哈哈……”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几声看着郢仁不说话。
“怎么?说不出来了?如果你的理由足够充分,我可以考虑帮你杀了他。”郢仁看着女子冰冷的目光,不自觉的回避。
“我原本是冰城守城将军的女儿,那年单尤来到冰城时我十一岁,他说他一路保护天子到大佛寺,自己引追兵追来,要父亲竭力守城,结果暗中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是奶娘和几个附近的老部下舍命救我逃出冰城。我为父母报仇这个理由可以吗?”女子语气很平淡,不过目光中却充满了仇恨。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说当时单将军被害,冰城才不战自败的吗?”郢仁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明显这女子不是在说谎,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单尤等许多人为他而死,这么多年他打消复国的念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再让无辜的人为他而牺牲。
“你听谁说的?你又是谁,为什么帮那大奸臣。”女子质问郢仁,目光除了鄙视之外,还有委屈和不甘。
“我,我……”郢仁笑了,他在笑自己愚蠢,“我是谁?我是单尤一路护送到大佛寺的天子,是你父亲要竭力保护的皇上……”郢仁眼神渐渐迷离,像是在回忆过去那段四处逃亡的岁月,他苦笑,笑的如此苍白,笑不代表快乐,就如此刻的郢仁,笑起来那么的凄凉,如此的无奈,充满了悲伤,“我是王朝天子,万俟郢仁……”郢仁说出身份没有半分自豪,眼前这女子的一切都是郢仁所造成的,六年前父母因自己被人所害,六年后因自己大仇不得报,他甚至都不敢正视这个女子。
“草民蔡语茹参加陛下。”微微欠身行礼,而且把面纱摘了下去。
郢仁看着女子突然的转变,加上摘掉面纱后绝美容貌,一时看呆了,他没想到她会改变这么快。蔡语茹看到郢仁的目光,先是轻蔑的一笑,而后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帘。
郢仁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又是一阵心痛,“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相信我!”
“昏君,你知道我为什么向你行礼,为什么笑,为什么哭吗?”蔡语茹抽泣的说道。
郢仁摇了摇头,在她面前郢仁心中的愧疚实在太多。
“我行礼,只因我是忠良之后,我不想我父母在天有灵怪我对你不敬;我笑,是因为你昏庸,这么多年你都在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匡扶王朝的河山?单尤当日保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有资本邀功,当他送你到大佛寺自己就来到冰城,一面和我父亲加固城墙,一面暗中和叛臣贼子勾结,也因如此大佛寺才被火烧了,我以为你死在那火海里了呢。”说道着嘴角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像是非常希望郢仁就在那个时候被火烧死了。
“单尤以我父亲被害得了我父亲的兵权,打开城门放敌人进城,他有资本了,知道你的下落是一功,冰城不战自败又是一功,而且手里还握有五万兵马又给自己加了筹码,这几年他可以说是平步青云,而你呢,直到今天还以为他是忠臣。”蔡语茹没有再笑,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单薄的身子在夜里颤抖。
“对不起……”郢仁不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替我父母委屈,他们保的人这么昏庸,人生无论你身份如何能力如何,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目标,没有目标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你有吗?你有过什么目标?”目光直视着郢仁半天不闪躲。
郢仁确实被她问住了,这么多年先是逃亡自己并没想过什么,后来渐渐安全了,也没想过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越是这样,蔡语茹轻蔑的目光越强烈,恨不得就这么让郢仁愧疚死掉。
“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如果你有,随便查一下都知道事情的原委,这么多年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是不是到处躲到处藏?忘了国仇家恨了?为一国之君,你对得起为了枉死的天下百姓吗?为万俟家后人,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为人子,你对得起你的母亲吗?皇后是多么刚烈的女子,父亲说当日你和单尤出宫后,皇后放火少了皇宫,自己也死在了火海,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你有想过报仇吗?”蔡语茹的话咄咄逼人,像是一道道晴天霹雳震碎郢仁所有的自尊。
“求你,求你别说了。”郢仁没有被人这么骂过,知道他身世的人都同情他,不知道他身世的人觉得他为人仗义,在白常青的眼中郢仁勤奋好学,师兄妹也都因为郢仁温文尔雅的性格对他格外照顾喜爱,而今天,被一个小自己一岁的女孩子骂的体无完肤,他低下头强忍着泪水,他不委屈因为蔡语茹说的没有错,本就惭愧的他更是无颜以对。
蔡语茹看着郢仁笑,这么多年都是奶娘和父亲的那几个老部将保护她照顾她,现在他们都死了,没有了嗜血魔珠自己再想报仇也是不可能了,心中的悲伤加上身上的伤势,气血一阵翻涌人一下子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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