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客厅内,两边坐满了奇装异服的各色人等。舞阳仙子位居首席,旁边坐拥的是紫萱、秀枚和青瑶三美婢。
舞阳仙子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绣花紧身衣服,乌黑如云的秀发瀑布般洒落于半露的香肩,面不施粉却纯美天然,举手投足间均流露出一种让人感动的韵味,不是天仙,胜似天仙。
她旁边尚有一空着的席位,众人明白那是二小姐荷花仙子的坐位。左面的偏门咯吱轻响,一位体态优美身段苗条的美女在众人的眼光下翩然而来,走向舞阳仙子旁边,站定后向众人略微一笑,迷人的酒涡立时呈现,施礼向众人道:“荷花有事耽搁来迟,望各位见谅。”语罢欣然坐下。众人均为之动人神采而内心赞美不已。
靠右的一个穿着华丽,留着浓密胡须,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精光爆射,长得威猛异常的中年从坐位上昂然起立,向舞阳仙子一方二十来个穿着精美貌美如花的的女子拱手道:“静幽居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山清水秀,而且人杰地灵,单看两位仙子的神采,便知不是人间所有,恐是人天上下凡来的神女。不知静幽居主他老人家怎么迟迟还不肯路面?”
舞阳仙子笑道:“小女子久闻霸刀向左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正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家父因有要事出远门,未能亲自迎接各位到来,抱歉得很,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坐在霸刀向左左边的一男子起身道:“仙子不必多言,在下听闻仙子于北部苍茫高原得一不世传的花间秘籍,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所以特来向仙子借阅一番,希望仙子不要拒绝才好。”
此人年纪轻轻,身材高大清瘦,身着宽袍阔带,其色彩明亮浓郁,耳戴金饰之环,衣领高祧,眉毛粗浓,面容冷峻,腰带鲜美,靴子上卷,充满异国情调。
荷花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向那男子投去一束动人的眼光,然后才道:“想必这位公子便是名闻遐迩的无情剑客无情公子吧?怎的不在蔽国好好的享受那贵族般无忧无虑的生活,竟有兴趣来寒居争夺那劳什子没多大用处的花间秘籍?不会是受了奸人唆使吧?”
谁也没想到这貌美倾城的荷花仙子居然一语点破霸刀等一行人的险恶来意,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大有“你虽然厉害,我倒不将你看在眼里”的模样。弄得霸刀向左那一边的几个比较冲动的高手立时手霍然站立,干净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刀柄,只要霸刀向左一声吩咐,就要大打出手。
霸刀向左表面看起来粗鲁豪迈,其实心思极为细密,知道对方是故意激怒自己一方的人先出手,由于对方有备而为,如若莽撞出击,恐怕不吃亏才怪。他招手示意了一下,那些个比较冲动的人立即安安分分地坐回原处,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无情剑客不以为然转过头来地看了看那几个比较冲动的人一眼,旋即又望向舞阳仙子,抱拳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此行来意,在下也就不必多费唇舌了,好东西谁都想要,不过看在你们都是女流之辈的份上,我们就来个公平的较量好了,如果在下这方的人侥幸获胜,那么麻烦请仙子如约交出花间秘籍,如果输了嘛,只怪我们技不如人,甘愿退出,从此以后不再来打秘籍的主意,仙子觉得如何?”
舞阳仙子微笑道:“就依无情公子所言,不知无情怎么个公平较量法?倘若小女子觉得公子的办法确实公平,那小女子就算不能力敌,也要搏上一搏了。看看好运气是否肯站在我们这一边。”
无情剑客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双方来三场比武,各自选派高手参加,只要你们能够连胜两场,那么就算我们输了。我们绝对依足先前的约定离开此居。”
舞阳仙子当然猜透那无情剑客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方肯定是胜券在握,不过静幽居的人也绝不是好惹的,为了减少人员伤亡,也为了得到秘籍后能够全身而退,再加上静幽居极为重视名声和讲求信义,不会轻易食言,故才提出了比武的办法,否则依他们嗜血好杀的本性,不将静幽居血洗一翻才是怪事。
荷花见到姐姐没有立即答应,显然是在犹豫,想到伺机在旁边发动突然袭击的风萧萧,她哪里还会将这些个恶狗放在眼里,于是笑道:“无情公子的提议很好,不知公子和霸刀是否会出战呢?如果只是做个缩头乌龟的话,那么恐怕难免要被天下英雄所耻笑了。”
无情公子和那霸刀向左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荷花仙子为何公然向他们挑战,她们姐妹两的武工修为他们虽然没有亲自会过,但从那些几次来此居寻晦气的手下人的描述倒也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所以一点也不怕对方会使什么诡计。
荷花嘴唇凑近舞阳仙子的耳边轻道:“由我来对付那霸刀,姐姐你对付那无情剑客,下手一定要招招狠辣夺命,就算不能够里胜,也要把他们拖个精疲力尽。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哈!”
舞阳仙子皱眉道:“这怎么行呢,我们能否打得过他们先不说,要是他们一拥而上,我们人手比他们要少,到时候一但会控制不住局势,他们就会有机可乘了。我们绝不能冒此大险。”
荷花道:“姐姐不必担心,荷花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定教这些恶狗有来无回,把他们通通宰了下火锅,我也好久没吃到热气腾腾的狗肉了哩。”
舞阳仙子被这有些刁蛮任性的小妹弄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过她知道这鬼一般精灵的小妹总是能够想得出一些奇怪的办法来对付那些非常棘手的事情。于是在她一般缠说下只好答应了,希望她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霸刀向左看到她们姐妹两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正商量着什么事情,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但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自己却又说不上来。只好扬声道:“不知道两位仙子是否会出来和老夫和无情公子一决高下?”
舞阳仙子道:“第一场由小女子领教霸刀前辈的精妙刀法,第二场则为小女子的小妹和无情公子,第三场秀枚出场,不知贵方派哪位高手出来应战?”
霸刀一方一个骨瘦如柴面黄如蜡的老者向前抱拳施礼道:“就由老朽出战吧,向先生请给老朽一个表现的机会。”
霸刀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好!好极!就由苦竹老前辈出战。”
舞阳仙子眉头皱了皱,面露深思的表情。这老者来头果然不小,只看舞阳仙子的神色便知道。
紫萱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秀枚道:“那叫苦竹的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样子一阵风便会将他吹倒,但眼神却是神光炯炯,聚而不散,手上的那根苦竹更不知是什么古怪的武器。教人生出一种高深莫测望而生畏的奇异感觉。秀枚姐姐得小心点。”
无情公子道:“那么现在第一场就由舞阳仙子和霸刀先生开始。”
霸刀那一方的人均瞪大了眼睛,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看这舞阳仙子和霸刀的打斗究竟是这么一番情景。不用说出来,众人均明白舞阳仙子绝对不是霸刀的对手。最多也抵挡不过三五十招,因为他们先前曾见过舞阳仙子的武工修行,所以才敢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舞阳仙子这一方的人则气定神闲,对于舞阳仙子的武功,她们都很有信心,知道她一定能够漂亮的胜出,就算不能胜出,也决计不会轻易输掉,要不然也不会甘心跟随她这么多年了。她们毕竟跟她很多年了,知道她的武功其实远远比那些霸刀一方接触过的人眼里的还要高不知多少倍。只不过先前她为了防患于未然,又知道那些人先前几次来只是想打探她的虚实,好回去让霸刀定夺夺取花间秘籍的大计,才不至于将自己的底细全部暴露出来。
而这场比武自然不会是一般的比武,双方将会全力以赴。输了不但会与那人人想得之而后快的花间秘籍失之交臂,很可能还会被对方杀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所谓刀剑无情,你不杀别人,并不等于别人就不会杀你。这个道理凡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都懂得。
舞阳仙子一声喝令下,自有两个美丽的婢女取了一宝剑过来,送到她的手上。她接过宝剑,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立于当地,抱起粉拳向霸刀施礼道:“晚辈得罪了,请霸刀前辈多多手下留情才好。”
在坐的众人脯见此剑一出,内心均忍不住大声喝彩道:“好一把宝剑!”
话毕,手提轻灵细长的宝剑,缓缓走到中央。与那早就在客厅中央蓄势待发的霸刀遥遥相对。立即产生出一种威不可挡的剑气,和那霸刀的稳如山岳般的气势相互抗衡着。剑未出鞘,就已经有如此凌厉的剑气,实在是教人难以相信。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又叫人不得不信。先前看轻了她的武功修行的人直道此刻方才明白,这位舞阳仙子原来一直都深藏不露,那些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武功招式,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而已。由于他们过于看轻对手,导致早些拟定的计划再不管用,现在吃了点暗亏。
霸刀想不到这看起来柔弱无比的舞阳仙子竟然在气势上能和自己分庭抗礼,明白那些手下们都低估了她的本领,但他是何等聪明老练之人,当然不会被眼前的形式所吓倒。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果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想不到昔年已经不知所终的‘夕阳共舞’竟然珍藏在静幽居内,实在出人意料。”
众人听到“夕阳共舞”宝剑的名声,均露出了惊讶之极的神色,可想而知当年这把宝剑及其主人在江湖上有何等声威。
荷花道:“难道你这恶狗不知道这乃我们静幽居的镇居之宝吗?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谁也没有想到这貌美赛仙的荷花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义,刚才还客客气气的,现在一下子话锋突然间就急转直下,大骂霸刀一方的人为“恶狗”。其实她早就想骂了,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现在她终于还是骂出来了,可见她对这些“恶狗”要有多憎恨就有多憎恨。
她一方面是出于憎恨,另一方面则出于故意激怒对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为躲在暗处的风萧萧制造更多更有利的机会来将霸刀和无情剑客这两条牵恶狗的狗一刀宰掉,永除后患。虽然有点不合正派之人的做法,她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所谓上兵伐谋,诡变为道,唯有出奇方能制胜,对付这些“恶狗”,当然不能按部就班的依足那些狗屁式的江湖礼数。俗话所说的“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就是这个道理。
霸刀那一方的人果然有了些情绪波动的反应,甚至有些人还拔出了随身佩带的武器。试问无端地被人骂为恶狗,谁能够受得了?别说对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就算是阎王老子也要捅他娘的一刀半剑才能出口恶气。别人或许不能忍受这些辱骂之语,但那无情剑客却能,他不但没有情绪波动,脸上神色冷峻如常,让人乍一看去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气。
站在客厅中央的舞阳仙子和霸刀两人则将自己的功力不断提升到极点。霸刀的那把重愈百斤的虎背大刀已经缓缓拔出,随着刀身离鞘,也带出了诡异到极点的黄芒。而舞阳仙子的剑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剑鞘内,好像根本就感应不到霸刀出刀的锐气。此刻霸刀的刀却已经完全出鞘,腾腾的杀气随之扑面而至,有如狂风乍起,吹得人面生疼,看得霸刀那一方的人喝彩不已。舞阳仙子那一边的人则暗暗地为她捏了一把汗。忽听“嗡”地一声轻响,“夕阳共舞”终于脱鞘而出,携带着耀眼夺目的精芒,剑气有如长江大浪,向那霸刀的刀掀起的浓烈杀气席卷而去。大战在即,一触便发,只不知情形将如何发展,胜负的天平将如何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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