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的牌能不能快点出?我等到花儿都谢了。”李爽催雷洲出牌。
李爽的话听上去很可乐,雷洲也只是憨厚地笑了两声。
几圈牌打下来,赵继军发现了一个规律:李爽总是半真半假地奚落雷洲,就如同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雷洲竞毫无脾气。
从年龄上看,雷洲比起李爽要年长一些;从长相看,雷洲不像是个很老实的人,可是在李爽面前却是如此顺从,让人真是有点想不通。
拘谨地坐在周强身边,时间久了,有些腰酸。便站起身,在屋子里走动着。
周强的办公桌上,放着三样东西:一盆仙人掌,一本台历和一部电话;西墙上挂着一幅徐悲鸿著名的“骏马图”;东墙是一面锦旗,锦旗上写着的字引起了赵继军的注意。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授予周强同志优秀计生专干的光荣称号,以资鼓励。达陵县计生委。”锦旗上的字是竖着写的。悄悄地将目光转移到正在歪着脖子打牌的周强,试图从周强那里搜寻与自己身上所共有的东西。对赵继军而言,“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之类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一整面墙。
锦旗旁边挂着一部空调。沙发的北边是一个文件柜和一个小型的书柜。走近书柜便能看到摆放得不够整齐的几本书:《现代计划生育管理探索与实践》、《新时期计生工作机制建设与综合评估实务》、《双月查指导规范》。
书上布满了灰尘,主人是否热爱学习由此可见一斑。
办公桌的后面是一张偌大的布帘,连接两面墙,中间留有一条通道。
透过通道斜着看,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安静地躺在地上。床的对面是一台小尺寸的电视机,下面是一台VCD播放机。
“碰碰碰”一阵敲门声。
“谁?报上名来!”李爽大声说。
“开门!”
“是主任!”周强将一根手指放到了嘴唇中间,轻轻地说:“嘘!”
坐在离门最近的王奎说了句:“我去开门!”
“哦,主任!”打开门后的王奎笑着说。
“都练起来了?”庞维德笑着说。
“嘿嘿嘿!”一阵迎合的笑。
“主任,要不练两局?”李爽开着玩笑说。
“你们玩你们的,我没时间。”庞维德摆了摆手说。
“上班时间打牌总归是不好的,怎么领导来了他们也不害怕呢?这领导咋也不说上两句呢?”赵继军正感到好奇,“小赵,跟我到楼下去一下。”庞维德温和地说。
“噢!”赵继军爽快地答应。
跟着庞维德走到一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里,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正在搞着卫生。
“小赵,这以后是你的办公室兼宿舍。回头我跟大周说,把三楼会议室的一张好一点办公桌搬下来给你用。床,已经给你找了一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回头跟我讲。”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半新的木板床和一幅大布帘外,一无所有。
办公室的一半作为休息室,用布帘隔开,是整个乡政府统一的做法。
办公室的内容虽然没有周强的“丰富”,但是能够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且个人的栖身之地也得到解决,这对赵继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赵继军对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庞主任,心存着感激。
“走,到我办公室,把业务上的事给你简单介绍一下。”
“嗯!好的,主任。”赵继军愉快地回应。
进了办公室,庞维德从书柜里取出两本书,微笑着说:
“小赵,送给你,平时可以学习学习。”
双手接过庞主任递过来的书,赵继军连说了两声谢谢。
“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单位的组织隶属情况。这个计生办呢,在行政上归属于岚山乡人民政府领导,但在业务上要接受达陵县计生委的指导。”庞维德一本正经地说。
“对你工作的安排是这样的:头三个月在乡里实习,隔三差五会安排你下村了解情况。接下来的三个月,计划让你到李园村挂职锻炼,熟悉基层,练练独挡一面的能力。当然到村里的食宿,村里会给安排的。你这边的办公室会一直保留。从村里回来之后就可以转正了。”庞维德搬着指头说出了上面的话。
赵继军全神贯注地听着,频频地点头。
“目前计生办一共15人,我和副主任,五个专干,6个合同工,一个出纳,一个宣传与药品管理员。”庞维德说起自己的手下,如数家珍。
“小赵,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没啥问题。”
“干我们这一行说话要干净利落,别吞吞吐吐,明白吗?”庞维德故意拉着脸说。
“嗯,好的。”赵继军低着头说。
“主任,这个转正是什么意思?”赵继军的语速比较快,生怕再被主任数落。
“转正,就是转成正式编制,这是个过程和形式。”
“到村里之后,几个月这内我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不是,到乡里办事情或者开会什么的,总归要回来几次的。”
“哦,我明白了。”
“这样吧,今天就聊到这,好好干!”庞维德伸出一只手。
赵继军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小赵,等一下!”
赵继军被叫停,庞维德手里拿着一把钥匙,笑着说:“差点忘给你了!”
这是一把崭新的办公室钥匙,看来锁是新配的。
赵继军决定先去自己的新办公室看看。
办公桌椅、文件柜、洗漱用具一应俱全,床上放了两件从超市刚买来不久的新被子,看着眼前的一切,赵继军惊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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