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仁郁闷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手里的木剑胡乱的砍着空气,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半个小时前,当昊仁满心欢喜的想看看师傅留给他什么宝贝时,确发现戒指里除了这把破木剑就只有那封信了。昊仁那个郁闷啊。昊仁不是不识货之人,知道这把剑是万年黑心木所制,长三尺三,宽三寸三,通体墨黑,重达百斤,剑明墨月,比一般的仙器还好数倍,但这也不能抵消昊仁对老头的幽怨,怨气冲天啊!
昊仁其实早就有神剑,而且已修炼入体内,比这墨月好了很多。昊仁都不明白老头给他这把剑是什么意思,拿出来当柴烧?
郁闷归郁闷,下山是昊仁期待已久的事,收拾了几件细软,启用了隐匿茅庐的阵法之后就离开了。昊仁也没忘记把头发用法术修理了下,不然被人看到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野人呢……
此时已近十月,昆仑山的树木正在慢慢的褪去它的生命力,微风拂过,枯黄的树叶似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昊仁静静的看着山下的村庄,那些人在他眼里渺小,对生活充满无奈,甚至连自己的命运也没无法掌握。昊仁有一种俯视苍生的畅快,两百年了,两百年前他是这个世界最普通的一个人,而现在确超越了普通的生命。他喜欢这种感觉,掌握自己的感觉,确切的说是掌握自己命运和别人命运的感觉。世界做底,众生为子,昊仁只想做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棋手。
“这位小朋友,知不知道村长家怎么走啊。”昊仁的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摸了摸眼前小孩子的头,学着小孩的语气说道。羊角辫,开裆裤,粉嫩脸,红肚兜,奶声气,好一个可爱的山娃。
“不要摸我的头,阿娘说,男子汉的头不能被人摸的。”小孩一下把昊仁的手拍掉,有些讨厌的说道。说话的同时,身体还不停的摇摆着,似在向昊仁展示他的强壮。
昊仁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小朋友,为什么男子汉的头不能被人摸啊?”
小孩一副回忆的样子,右手食指轻点唇脚,清澈的双眼斜瞄着天空,缓缓道,“阿娘说,男子汉的头被男人摸了会变窝囊废,连山兔都不怕他。被女人摸了就是弱子,要被女人管一辈子的,就像你阿爸那个没用的一样。”
弱子?应该就是气管炎吧,昊仁觉的这小孩挺好玩的,“呵呵,哥哥错了,小朋友,带我去村长家里好不好?”昊仁现在可没时间跟他打屁,他现在最急切的就是出去看看。二百年了,不知道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昊仁看这里,似乎改变不是很大啊。
“噢!你找村长爷爷啊,我带你去。”小朋友拖长语调,答应了一声。既然他都认错了,那就勉强原谅他吧,小朋友如此想着,拉起昊仁的手就向村里跑去。
山村不大,总共就百来户人家,村寨排成两行,大门朝路中开。前院是村民晒谷,吃饭之地,后院则是村民圈养牛羊的棚子。小朋友拉着昊仁的手欢快的跑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大叫,将路上的小鸡惊的“咕咕”直叫,小朋友那欢快的笑声在宁静的村子中显的格外响亮。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有人找你。”小朋友双手猛推这灰色的木质大门,陈年旧木,朽空轻便。小村的山民特别朴实,大门都是虚掩着的。
“是小志啊,哎呦,你慢点,别摔着。”院子里一个披着青色布衣的中老年人正在给鸡鸭们洒着切碎好的新鲜山野菜,应该就是村长了。村长听到小志的话,抬头看了昊仁一眼,给了昊仁一个和善的微笑就疾步向屋里走去。
昊仁不解,他刚才刚想打招呼,怎么就跑了!自己长的象坏人?不应该啊,那他对自己笑干什么。不过,还没等昊仁想追进屋子,村长就搬了两张竹椅出来,脸上还挂着让你久等了的笑容。
“来,小兄弟,坐坐。”村长把一张椅子塞在了昊仁的下面,按了昊仁两下胳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昊仁不客气,还是山民朴实啊,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问昊仁是谁,而是给昊仁拿出休息的椅子。
村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粒糖果递到小志手上,脸微微的侧转,还挂着期待的表情。小志惊喜的握着糖果,凑到村长的脸上香了一口,就带着“咯咯”的笑声向外跑去,看来是与他的小朋友们分享甜美去了。“慢点跑,摔着。”村长注视着小志的背影消失在了木门后,才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山野地方,没有好东西招待。”
昊仁连忙摇头道,“不,不,村长,您别客气,是我打扰了。您也坐,别站着啊。”昊仁看村长还是站着的,连忙也说道。
村长连连点头,扶了一下竹椅就坐下,就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兄弟,我们这山野地方,你是来旅游的?还是路过?”
昊仁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伸进袖摆里,借机从戒指里取出了那封信,“村长,我不是来旅游也不是路过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昊仁顺手就将信递了过去。
“找我?”村长面带疑惑的接过了信封,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啊,村长又上上下下的仔细观察了昊仁几眼,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长的如此俊俏,他应该不会忘的啊。“小兄弟,你看我这记性,时灵时不灵”村长有些尴尬的赔笑道。
昊仁连忙摆手道,“不,不,村长,您没见过我,是我师傅,是他要我带着这封信来找你的。”
“你师傅?”村长带着疑惑的看了看那封信,洁白的信封表面并无片字。村长手指捻了点口水,小心的打开了信封,就着日光一点点的读了起来,一开始还算平静的话那后面颤抖的双手和微红的眼睛确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昊仁也并未看过这封信写了什么,他觉的没有那个必要,他也没有去偷窥别人隐私的不良嗜好
“您是山上老神仙的徒弟?”村长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眼泪已经从开始从双眼中缓缓的流出。枯木般粗糙的双手,抓的昊仁都有些生疼。
昊仁点了点头,他居然知道自己师傅是神仙?只是昊仁的眼角有些为难的瞟了一眼村长的大手,这可是他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啊,再抓下去就破了。
村长等到了昊仁肯定的答复,眼泪也从满是皱纹的脸上缓缓掉了下来,向后退走了两步,双腿微屈就要向给昊仁跪下,那双手也有些颤抖的收了回来。“仙长,请受小的一拜。”村长激动的喊道。
昊仁哪敢受此大礼啊,身形微微一动,就来到了村长的身前,托起村长的两只胳膊,“村长,您这是折我的寿啊,我可不敢受此大礼,您坐着说。”昊仁也可让他跪下,不然一会就不好收场了,连忙为难的说道。
折寿?村长一听这怎么了得,也不跪了,微微颤颤的站起来,双眼仍旧是激动的看着昊仁道,“仙长啊,老神仙他可是我们全村三百八十五口人的救命恩人呐。”村长说到后面,竟又是激动的要跪下。
“村长,您先起来,有事您好好说,不然我可走了啊。”昊仁再次扶起了村长,把他安在了椅子上,语气里带着一点威胁之意。当然,昊仁只是为了让他安静下来而已,他怎么能走。
“别,仙长别走,我说,我说,其实这件事还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村长看到昊仁不解的眼神,连忙顿了顿,解释道,“哦,我爷爷,他是上一代的村长。”说完才接着回忆般说道,“那是70年前的一个夏天,那一年雨下的特别勤快,连续下了两个来月,山上的水坝已经撑不住了,眼看着大水就要把村子给冲垮,全村的人当时都还没来得及走啊。老神仙他从天而降,挥挥手就把水给分开了,我们村子这才得救了。”村长绘声绘色的说道,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神色向往,说到后面越说越是激动,居然又要给昊仁跪下。
昊仁又再次扶起了村长道,“村长免礼,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应该做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是这几百条的人命。”
“当时老神仙也是这么说的,他老人家坚持不肯收礼,只说将来会要我们帮他做一件事。当时我爷爷他们一听,这个好啊,能帮老神仙做事求都求不来的。老神仙说,百年内会有一人拿着他的亲笔信来村子里找村长,到时,应该怎么做信里会说的。仙长啊,我可等到您啦,我爷爷他咽气的时候还在念叨的着这件事,他就睁着眼睛等着您来啊!”村长说到后面已经嚎啕大哭了,他爷爷的入棺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现在总算可以让他盼到了,村长欣慰啊。
看来老头子早就算到了这件事,昊仁心里对自己师傅还是有点小佩服的,“走,村长,带我去您爷爷灵位前。”昊仁也有些被感动了,为了一个承诺可以等到百年之时还记挂着的人他必须要去看一看,就当还他的愿了。
村长一听,这个好啊,爷爷看到仙长,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来,您跟我走,小心门槛。”村长一把拉过昊仁的衣袖,就有些急切的向里屋走去。
村长一走进屋里,就虔诚的将案边的两只长生烛燃了起来,做完才恭敬的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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