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的等待,越让人紧张和烦躁。
威廉仰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就要到中午了,城下法诺帝国的大军,也离鲁尔叔叔的大营不远了。那漫天遍野似的黑色,压迫着城墙上每一个士兵的神经,或许城下的鲁尔叔叔也是同样的紧张吧,威廉为自己的紧张开释着。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都已经二十岁了,比你还紧张。”贝尔纳伯爵走到威廉身旁,说道:“那时候,我不过是个掌旗的小兵,我竟然连手上的令旗都抓不住了,差点掉了呢。”
威廉看向贝尔纳伯爵:“真的?”
“这种糗事还有什么假的,不过你别告诉别人,不然我老头子的脸面可没地方放了。”贝尔纳伯爵调侃的说道。
威廉心里一乐:“当然当然。”刚才的紧张,被贝老头这么一说,似乎有点消失了。
威廉看着城墙上,弓兵们大多散坐在城墙的砖上,对与战争,他们似乎没有太多的紧张,只是在各自交谈着,啃着各自的干粮,威廉也没有去打扰他们,他也不想让士兵们过早的绷紧神经而无谓的消耗精力。
“要是我的话,早叫他们站直了等候军令了。”贝尔纳伯爵看着散坐着的弓兵,对威廉的治军方法似乎不可认同。
“贝老头,现在我是他们的指挥官,得听我的。”威廉看着贝尔纳伯爵,说道。
贝尔纳伯爵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好,好,你是指挥官,听你的。”
两旁的士兵,看到这一老一少,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内城墙下,士兵们已经将大石头敲成了小一些石头,威廉再看着城墙上,成捆的箭支整齐的分布在城墙的边上,那一千名步兵也坐在那里等待着,和弓手们开心的交谈着。这里,至少看到的,已经准备就绪了,并没有什么不妥。威廉心里这才稍安了一些。
现在,就要等鲁尔叔叔去点燃法诺帝国军队的怒火了。
太阳在天空缓慢的挪着,城下法诺帝国的军队离鲁尔叔叔的大营越来越近了,只不过六七百步的距离了,再往前的话,鲁尔叔叔的骑兵连冲击的距离都没有了,威廉心里一顿,法诺帝国的大军还不准备安营吗?难道要直接攻击?
城下,鲁尔叔叔的军营里终于有了动静。
依云城堡的骑士们就要出击了,威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重装的骑士从营中开出,在军营前整齐的排成了三横列,每列有三百多骑士,皆竖着长枪。鲁尔排出的阵势与父亲排出的锲形阵不一样,难道不是为了突破?
“弓手起身!”威廉大吼着。正在休息的弓手们听到命令,纷纷起身,按照各自的排列,在城墙上错位站成了四列。
城下,法诺帝国的大军依然没有停下来安营的意思,依旧执着的前进着。
再往前,鲁尔叔叔估计就要发动攻击了,法诺帝国部队每前进一步,对骑士冲击的威力就削弱一些。
威廉焦急的看着城下鲁尔列开的军阵,依然没有动,骑士们并没有接到冲击的命令,鲁尔叔叔在想什么?
“嗬!”法诺帝国的四千名先锋步兵突然同时大吼着,前进的步伐一下子停了下来,前排的士兵将长矛和高盾举了起来,就地结成了军阵,繁如针芒的长矛,斜斜的对着鲁尔的骑士们。
鲁尔的骑士们终于动了,准确的说,只是第一排的骑士们动了,后两排的骑士依然没有动。
尘烟在战马身后卷起,鲁尔跃马冲在最前方,三百多骑士,举着长枪,挺立在马背上,袭向对面法诺帝国的步兵阵。
“稳住!”对面,法诺帝国的军官们,站在部队的最前方,举着各自的配剑,大声的命令着手下的士兵,重甲骑士的冲击,对每一个站在最前端的步兵来说,战马每前进的一步,就像在心里敲响一声招魂钟,而一旦心理崩溃,一旦胆怯,步兵的军阵,将会不攻自破。
“稳住!”军官们嘶声大喊着。
“压长枪!”骑士阵中,鲁尔大声的吼着。
三百多骑士几乎是同时压下了长枪,原本高举的长枪纷纷死死的夹在胳膊下,骑士们的身体也开始侧卧向马背,突击的刺杀,就要开始了。
跨过几百步距离的时间,在突击中显得那么短暂,又是那么的漫长。
当第一个法诺帝国步兵被长枪刺中后无助的时,碰撞开始了。
战马嘶鸣着踏进了法诺帝国的军阵,无情的从步兵的身躯上踩过,厚重的铠甲将步兵的长矛挡在了外面,却带走了无数的生命。
三百多的骑士,从旋风一般,割开了法诺帝国最前方步兵阵的防线,平推过去。
法诺帝国的一个步兵军阵中,站在阵中的一个步兵奋力的顶着自己身前的高盾,希望能够挡住骑士的突击,高盾深深的插在地上,那个步兵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抵着盾,高盾遮挡了前方所有的视角。这个步兵除了自己身旁的战友,前面的景象,一点都看不到,但是,他能听见,他能听到军官在前方吼着“稳住”,他能听到自己熟悉的战友发出的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他能感觉到那战马践踏在草原上时大地的震动,甚至,他能听到战马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时沉重的呼吸声。
挡住,一定要挡住,这个步兵苦苦的独自支撑着,他不知道是否会有多少骑士会撞到自己的盾前,他更不知道,那高盾的前方,到底有多少战友躺下、,甚至闭上眼睛。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有时间去告诉你如何生存,能活下来,或许只能依靠本能。这个步兵闭上了眼睛,他更想能遮住耳朵,不去听战友临死前的哀号,然而,手只能去支撑着那个高盾,那个他认为活下去的唯一依托。一丝湿润溅上他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浓厚的腥味,前方,一直在喊着“稳住”的军官再没发生声音。这个步兵没敢睁开眼睛,脸上,是战友的血,他却连睁开眼看一下,又或是摸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活下去的本能,身体的全部力气,全部抵在那个高盾上。轰鸣的马蹄声终于卷过,这个步兵睁开了眼睛。曾是层层的步兵军阵,竟然只有他独自一人还站立着,脚旁,一个士兵躺着,抱着自己的腿哀号着。
是幸运吗?这个步兵头脑中一片迷茫,军官倒在军阵的最前沿,那里,受伤的士兵们正努力的爬起身。
我是法挪帝国的战士!这个步兵看着满是残骸的军阵,脑海里,军人的尊严吼出了生命中最光辉的一句。“法诺帝国的战士们!站起来!”这个步兵冲着受伤的战友们嘶吼着。
此时,鲁尔部署在军营前的第二道骑士部队,开始行动了,阳光下,黝黑的战甲闪着幽幽的暗色光芒,长枪虽然举在空中,却也即将痛饮敌人的鲜血。
“稳住!”鲁尔率领的骑士的前方,法诺帝国的军官们依然坚持的吼着。
被鲁尔的骑士冲散的法诺帝国步兵在军官的组织下,迅速组成了另一个军阵,妄图将鲁尔的骑兵死死围在中央困死。
然而,他们迎来了第二批骑士的冲击,三百多支长枪,伴随着战马的嘶吼,在法诺帝国步兵的心里和身体上再踏出一道道血痕。
突击的最前方,鲁尔指挥着部队,在撞开两个步兵阵后,没有再继续冲击,而是分成了两支骑士部队,返身往另外左右两个角杀去。第二支骑士部队已经冲进了散乱的步兵群中,肆意的收割着步兵的生命,也践踏着法诺帝国军人的荣誉。
这,不再是法诺帝国军人能够允许的,仅仅六百多骑士在自己军队任意进出,对每一个士兵和军官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
军人的自尊和恐惧面前激发的勇气,让陷入骑兵冲击中的法诺帝国步兵们奋力的抵抗着,当第一个士兵发现砍中马腿比刺杀骑士来得更容易后,其实士兵纷纷效仿。鲁尔的骑兵突击带来的威力,开始减弱,骑士们不断从战马上坠下,永远的失去生命。
随鲁尔突击的第一批骑兵,在左右两个角一阵撞击后,再度合围起来,与第二批骑士汇集起来,反身往军营撤去。
“杀啊!”不知是哪个法诺帝国步兵嘶吼出来,被冲散、曾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弟兄被杀的法诺帝国步兵们,纷纷吼着,已不再管军官的吼声,散乱的追在撤退的依云骑士身后。
“都他妈的给我回来!”军官们疯狂的吼着,但却起不到什么效果,杀红眼的步兵们举着各自的武器,拼命的追向那前方的骑士。
“杀啊!”零散的步兵线,法诺帝国的步兵们瞪红了眼,举着手中的武器,吼着冲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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