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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章 镜中境

书名:朱雀传人在异界 作者:寒亦 更新时间:2012-07-20 15:31 字数:2527

     伴随着轰鸣声接踵而至的是崖底的开始剧烈摇晃,沉醉于力量汲取的萧凌全然不知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那股源源不断从石头中涌出的力量,一点一点的不断滋润着他的心灵,从每一道血管,每一个毛孔,直达自己的神经深处。而萧凌,就这样醉心于它给自己带来的无比畅快的诱惑,丝毫不愿意放手,直到感觉到似乎有不断地灰尘从头顶撒落,而且灰尘的体积也是越发之大,甚至,可以算得上巨型的石子之时,萧凌总算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惜现在的他,早已经被深深地埋在了一个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坑之中。

    借着手中紧握着的石头发出的淡淡的紫色光芒,萧凌发现自己如今身处的是一个面积约有三平方米的深坑之中,之所以知道是深坑,也是因为头顶上那密不透风的如同天花板一样的碎石……

    如此险境,对比于刚才掉落山崖而言,显然是更加地艰巨,至少,还存在于地面之上的萧凌还能祈求得到一些工具从山崖下爬回山顶,而现在,自己并非那些善于挖洞的土拨鼠,而且,丝毫无法得知积石厚度以及数量的萧凌,更是对自己重出生天的想法无能为力。

    而正当萧凌认为这就是最艰难的历险之时,手中的石头突然紫光暴涨,一下子就将萧凌完全笼罩起来,而原先在萧凌看来温驯雅致的光线,也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一般地刺痛着萧凌的眼睛。伴随着这些光芒的严重刺激,萧凌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脑海中排山倒海般地出现一幅幅苍白的画面,仅仅拥有一幅完全看不到面孔的轮廓图,而这些身形,就仿佛是心底最熟悉的过往一般,即使在萧凌看来,这些画面不过尽是一幅幅无法看清脸孔的轮廓图,只是,那种充满熟悉的感觉,发自内心的痛,一丝丝完全不漏地传入大脑,使得萧凌突然觉得双眼变得有些炙热,朦胧的感觉也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凝结恰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心底会有这样的难受感觉,是什么?是什么不断刺激着我的心,是那些记不起的记忆吗?到底是如何苍白的存在。感受到滚烫的泪水在脸颊滑过,萧凌心中的疑问也是接踵而至,四年前遗失过往的所有记忆,到底有怎样令自己难受的过往,如今的苍白,是为了印证从零开始的新生活吗?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遗忘过去,让我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前尘往事,怎能用区区的四年时光来填补,既然要勾起我的痛苦,为何不让它们变得清晰……”萧凌顺着洞口慢慢蹲下,双手颤抖着抱在脑袋之上,眼泪如同倾泻的洪流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口中的叫骂声也是伴着胸口的起伏不断加剧,手中原本散发着温润气息的石头,也骤然变得冰凉无比,丝丝的寒意更是令得如今的萧凌心神不断地颤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失忆会让一个人如此痛苦……”毫无空气流动的洞穴中,萧凌却如同忍受寒冷萧瑟一般,犹如一只筛糠一般剧烈地抖动着,空中的语气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而脑海中出现的一幅幅苍白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更为迷幻,伴着高速一幅紧接着一幅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地旋转起来,尽管萧凌多次想要伸手去触摸,但也只能如同扑打在空气中一般,全然无法将其抓牢。

    “没有了记忆吗?”一把略显慵懒的声音在萧凌脑海中突然回荡起来,而那些原本漂浮着的苍白画面,也随着这一声的传起,剧烈抖动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依旧像是摇摆不定的枯树一般的萧凌,也是缓缓地抬起脑袋,少了那些苍白画面的折磨,他突然也开始变得神志清醒了些,身体的颤抖,也开始减缓,只是,一想起那些苍白,心里就依旧回荡着生生的刺痛感。

    黑暗的洞穴中,借着石头肆意地发出的淡淡的光线,造成的一片亮堂,萧凌看清了声音的源头。

    此时站在萧凌面前的,理论上更应该说成飘,飘在萧凌面前的是,一个下巴长着长长白色胡须的老者,不带一丝皱纹的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配合上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显得尤为的仙风道骨。只是看了一眼老者,就直把萧凌看得都不禁有些发愣,因为,从刚才开始,自己就一直都是一个人,别说是个苍颜白发的老者,估计就连一只苍蝇也没有跟着自己跌落到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之中吧。如今有个长相如此睿智的老人摆在自己面前,说不惊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个老者竟然是以漂浮的状态出现在这个洞穴之中,双脚不着地,虽然也听说过轻功能有如此功效,但是,轻功毕竟还是需要有借力的物体方能实现,而如此地凌空漂浮,萧凌也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你是?”萧凌率先提出心中的疑惑,且不先知道老者是如何出现的,光是老者的身份就够萧凌觉得好奇万分了。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是谁?”老者捋了捋长长的发白胡须,没有回答萧凌的问题,反而是打太极般地回问了萧凌一个问题。

    “我是萧凌。”萧凌很是直接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萧凌是吗?没想到你能摆脱镜中之境而分毫未损。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吗?”老者明显也能看到刚才萧凌看到的幻境一般,看到那一幅幅苍白的画面,他也有些讶异于萧凌那完全空白的回忆空间。要说这镜中之境的最强之处在于能够勾起凡人对所有往事的回忆,尤其是对痛苦往事的回忆,而普通人,基本上是无法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摆脱如此困境,即便是心智极强的武者,也必定会伤筋动骨,毕竟所有的人,只要并非孩童,就不可能会没有伤心抑或是痛苦的前尘往事,只要有这些往事,就足以在镜中之境不断地折磨对方的心智,摧残对方的精神甚至肉体,轻者疯狂,重者当场毙命。而不是像萧凌现在这样,单单只是流下滚烫的清泪,而却毫发无损。

    “失忆,算是吧,至少,我现在只有四年来的回忆……”萧凌苦笑地回答,心底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能闯过这样一个所谓的镜中之境而感到高兴。相反的,短短的数十秒时间内出现的苍白画面,已经足以将自己的大脑完全灌输填满,一道无形的伤疤仿佛就在刚才的刹那间悄然爬上萧凌的心头,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哀恸。

    “是吗?丧失了十几年的记忆……”老者又一次优雅地捋了捋胡须,仿佛感慨万千地抬起头,“人的一生,不过如同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却偏偏有人为了前尘的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地往事,苦苦挣扎,无法自拔,镜中之境,正是为了反射出人内心的懦弱,痛苦,悲愤,如果过得了这样的一个心劫,那么那人必然能成就一番,可惜,纵观千年有余,又有几多凡人能从如此境地脱险,他们嘲笑过往的悲怆,却不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吗?”萧凌听着老者的感慨,不觉竟有些入神,事实也如同老者所言,紧紧将自己锁在过去,不过如同采摘镜中之花,打捞水中之月一般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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