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上别离。
男人死后半年,张飞辞别了父亲,准备游历一下天下,那一年,他刚好十五岁。
“先生,我要出远门了。”张飞倒了一杯酒在男人的坟前,墓碑的碑文上,没有用传统的隶书,而是张飞的草书——恩师天外客之墓!
酒是好酒,男人的蒸馏法传授给了张飞,张飞让张家庄子里的人酿出了这烈酒,醇美的烈酒!张飞很喜欢这种味道的酒。
“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看你。”张飞自己喝了一杯,“你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现在就要行走那万里路了,走之前,还是来跟你告个别,保重了,先生!”
在那黝黑的墓碑前,张飞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爹,娘,你们回去吧,不要送我了。”张飞回头和张业挥着手,张业一个劲地叹气,老娘则是一个劲地哭。
“飞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娘虽然是半个绿林出生,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要走了,眼泪流个不停,张业在一旁不停地抚着背。
“等我想回来了,我就回来了。”张飞笑了笑,“爹,深秋了,扶娘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张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阿飞,你要到哪里去呢?”
“呵,爹,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才十五,但是相信伤的了我的人,天下没有几个,先生说的对,天下这么大,不能够坐井观天,要想变得更强,需要不断的磨砺。”张飞点了点头,“或许我会去幽州吧,到苏家兄弟那里去一趟,谁又知道呢?走到哪里是哪里,兴许过几年我就厌烦了,说不定我下个月就回来呢?”
张飞的笑容并没有让张业迷糊,他这个儿子,他最清楚,这一走,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自从自己的义弟死后,张飞就变得成熟起来,也许是好事,但又也许是坏事,但是,张业并没有阻拦张飞出门,他也同意义弟的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的路过的桥多了,才会对生活有认识。
张飞还是走了,很轻松地走了,他没有像他爹娘那样沉重,虽然他也喜欢留在张家庄,但是他明白,只有走出去,才会知道天到底有多大。
张飞身上的盘缠不是很多,但是他也不打算用,一路过水爬山,饿了下河摸两条鱼,困了直接上树就睡,抓过野鸡,兔子,还有山猪,甚至是豹子,这只是历练,也是对自身的考验,虽然这个考验已经没有太大的困难。
“今天到哪里去呢?”张飞盘算着自己的行程,走了那么多的路,他不但没有朝幽州的方向走,反而朝河西那条路走了。在太行山转了两个月后,已经是冬天了,还没有下雪,所以张飞也不介意那些许的凉意,虽然对于别人来说,这已经是寒冷彻骨了。
张飞没有过壶关,他是爬过了太行山,颇有一番翻山越岭的成就感,浮云苍鹰皆在脚的快意,让他十分的得意,过了平阳城后,顺着汾河就到了河东,他是听说关中有几路豪强,所以想去切磋一下,只是路走茬了,所以准备在河东待上一阵子。
“老哥!您看这豹子皮值个什么价?”张飞在河东解良城里转悠了一阵子,见到有个皮货铺子,见掌柜的人厚道,于是想把身上的兽皮都卖了,反正留着自己也不管用。
掌柜的是个老手了,一看这豹子皮毛色齐整,亦没有破损,想来是个老手处理的,心想这年头手法这么好的人已经不多见了,眼见着是个年轻汉子,也不欺骗他,道:“小哥!不瞒您说,我这铺子付不起这豹子皮的钱,您还是到大一点的铺子去吧。”
“呵呵,老哥,没关系,这皮毛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贱卖贱送,你看着给点银钱就是了。”张飞笑了笑,这个掌柜的还真是厚道。
“那怎么行!”掌柜的一听急了,“这大冬天的,皮货贵的没话说,完整的皮毛已经是不多见了,您这么大一张豹子皮,若我收了,良心没处放啊。”
“哈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张飞罢了罢手道,“我是冀北出来闯荡的,听你口音也是冀北来的?”
“小哥也是?我是冀北博陵县的,经年前搬到了并州,想谋个出路,不想竟然做起了这营生。”掌柜的见张飞也是河北出来的,顿生好感,连忙招呼张飞坐下。
“我是冀北涿郡的,出来几个月,见一见世面。”张飞哈哈一笑,将身上的皮毛一甩,给掌柜的道,“那张豹子皮算是我张某人给您的见面礼,出门遇乡客,便是自家人,不要多说。剩下的皮毛,还是让掌柜的代为卖一下吧。”
“这,这怎么使得呢……”掌柜的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眼睛却在豹子皮上瞄了好几眼,毕竟,做这个行当的人,见了这等货色不动心,那根本就是蠢蛋!“这豹子是谁捉的?”
“我啊。”张飞哈哈一笑道,“这畜生在太行山上也算是厉害角色了,怕是个钻山豹子,周旋了数日才把它给擒下,可是厉害,要不是我有点手段,还见不了掌柜的哩。”
掌柜的心里是惊讶不已,这豹子不比其它,刁钻不说,身形迅猛,狩猎于无影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想活捉一只豹子,难度之高,不亚于和一头猛虎搏斗。想到这里,掌柜的多瞧了张飞几眼,见张飞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八九尺的身量,定然也是个神力的汉子,冀北多豪强啊!
“小哥如此手段,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降伏了个畜生,不足为外人道。”张飞谦虚地说道,“老哥可知这解良城里有什么空闲的住处?”
“哦?小哥还没有住处?”掌柜的想了想道,“如果不嫌我这里地小,不如小哥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前些日子我娘子回娘家探亲,家中就我和小儿。”
“如此甚好啊!”张飞拍着手道,“出来这么些日子,风餐露宿,也想在床板上睡个整觉哩!”
见张飞说的有趣,于是道:“我先去收拾一下屋子。”
“不妨事,初到此地,还是四处看看的好。”说着张飞轻装出门,一身布衣,还露了个肩头,这大冬天倒是十分引人瞩目。
“也要换一身行头了。”张飞看着身上满是窟窿的衣服不由的自嘲道。
拐过了几条街市,才见了个衣行,甩了数十大钱,拿了几件麻布褂子,又去转悠了。
解良城里有个酒楼,张飞老远就闻到了酒香,这一闻还是张家庄子里出的酒,张飞心想,这老爹也真是的,这买卖还跨了州县来做,不过也是便宜了他,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叫唤了。他哪里知道,原来张业正是打的这个注意,心想张飞满天下的跑,倒不如把这烧酒满天下的卖,这样自己儿子跑哪里都有酒喝了。
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便是人已经到了酒楼里,却听见有人在那里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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