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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鼩? 010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书名：绝世飘渺 作者：枫晴 更新时间：2012-07-20 11:13 字数：3753
010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郁彬那辆银色的跑车开进青岚市殡仪馆的时候，小涛就沉默了。唯一的哥哥，真的就躺在这里么？
寂静的走廊上回响着四人拖沓的脚步声，小涛的脚步愈发的缓慢艰难。就在要进入停尸间的那一霎那，他突然转身想逃。
向南一把拦着了他后退的脚步。
“想去哪？”向南不自觉的声音有些温和。
小涛没回话，只是随着向南手臂的力道又转了回来。闭着双眼迈进了停尸间。
早已等候多时的青岚公安看了一眼郁彬他们，问道：“裴队让你们来的？”
郁彬点了点头。
那人歪着头闪过郁彬和老虎的身影，看了看小涛。
“那孩子怎么了？？”
郁彬回头看了看小涛，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吧。”
那民警晃了晃头说道：“现在的孩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也不怕打出人命来，得了，你们跟我来吧！这人呀死了两年多了，查找尸源的告示都发了多少遍了，可就没一个来认的。”民警带着郁彬四人朝停尸间最里面的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唠叨着：
“要不是他身上还牵扯着几个案子，早就给处理了。”民警带着他们停在了最里面一排的冷冻柜里。指了指最上面的格子。“人就在那儿，躺了两年多了。”
说着，就登上一旁早就准备好了的梯子，拉开了停尸匣。
向南和老虎两人帮着那民警取了下来，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上。就在民警要拉开最后一道拉链的时候，小涛突然颤抖着制止了民警。
“警察叔叔，能让我亲自打开么？”
警察看了看小涛，又以询问的态度看了看郁彬。
郁彬点点头，民警让开了。
抖着手，小涛慢慢的拉开停尸匣内最后一道拉链……
好好地一个人，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躺在里面。脸上、身上薄薄的一层霜，冰冻着他的躯体。大大小小的淤青，还顽固的停留在他身上，两年多了，仍然没有消失，只是已经发黑。
干涸的血渍依旧停留在伤口处，没有人帮他擦拭掉。
“哥……”一声凄厉的惨叫，小涛嚎啕着。
虽然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老虎死命的拽着小涛不让他在靠近尸体，向南则快速的拉上了拉链，和民警一起将于波的尸体送回了柜子里。
郁彬深吸一口气，暗自懊恼着又断了一条线索。
却仍是一脸无谓的带着向南他们跟着民警走回了大厅。
“妥了。既然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就请家属去跟我留个资料去吧。回头你们再把尸体领回去。”民警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夹。
“死者姓名？家庭住址？”
“于波。”小涛呜咽的回答着。“天宁市华东路三弄二十八号。”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
“亲哥？”
“恩。”
“为什么来青岚？”
“我哥说来打工。”小涛偷瞄了一下郁彬，没有说实话。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爸妈。”
……
一连串的查户口似得问题，郁彬没有心情再听他们问完，转身出去点燃了一根香烟。
“又断了。”向南跟在郁彬的身后，陈述着他们以致的事实。
“接下来怎么办？”
郁彬抬头看了看愈发阴暗的天空。重重的吐了口气：“接着找。”
当老虎带着小涛同民警再次出来的时候，民警搂着小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孩子，你哥就是因为在外面和别人打架，最后被人打死在酒吧门口的，到现在案子都没破。回去之后要好好的读书，别再走你哥的老路了。生命其实挺脆弱的。”
“恩，谢谢警察叔叔，我一定好好读书。”小涛胡乱的抹着鼻涕眼泪的应允着。“我们什么时候能领我哥回家？”
民警叹了口气“唉，既然该做的都做了，你回家和你爸妈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这是死亡证明，都两年多，还是直接在这里火化算了，从青岚到天宁的路也不近，这天也挺热的，别让他再折腾了。”
“恩，谢谢警察叔叔！”
一口一个警察叔叔的叫着，民警被小涛的话哄得是一愣一愣的。
“走吧。”目送着四人上车后，民警暗自纳闷，那三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能开的起这么好的车？可转念又一想，既然是裴长青介绍过来的人，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也就上了警车回单位了。
回天宁的路上，郁彬一直沉默着，他完全没有了方向，裴晨的死离奇的令他想不透。到底是谁，和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非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裴晨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猛然的踩下刹车，郁彬狠狠的按下喇叭。
“妈的。到底是他妈的谁干的！”狂怒的郁彬吼叫着。
向南回头和老虎对了一下眼色，两人也都沉默了。他们也想不出来了。
“大……大哥……我能问你个事儿么？”可小涛却战战兢兢的开口了。
“说！”郁彬的口气不大耐烦，琢磨着这小子要是说点什么无聊的话，就直接拖出去送他见他哥。
“你曾经在雷子哪儿是不是点过一个人？”
郁彬刚想否认，却又皱起眉头，仔细的想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倏地一下转过身来，直视着小涛。
“你先说有没有这事儿，回头我别再说错了，你又要打我了！”小涛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郁彬看了他一眼，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他。
“说吧，不会再打你了。”郁彬承诺着。
“前阵子北郊那边来了一人，怪怪的，平常不大爱说话，可手底下的活儿却狠得紧。听人家说，当年他是和你一起混的，可后来他折进去了，你们都没事儿，就有人说，是你点的他。”小涛缩微着身子，拉了拉郁彬的外套，接着说：“曾经跟他一个号的人说，在里面的时候，他就经常的把你挂在嘴上，还说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你这辈子都过得不痛快。”
郁彬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要是照小涛的说法，这个人确实有可能来报复自己，可这人是谁呢？慢慢的脑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若有所思的他又看看向南和老虎三个人一脸恍然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喊道：“冯德顺？！”
“彬哥，当年顺子哥不是因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判了十五年吗？”老虎趴在副驾的椅背上纳闷的问着。
“傻子，可以申请减刑，你都不知道呀。算算已经十年了，应该是他吧！”向南瞥了一眼老虎没在搭理他，却转向小涛。
“小子，那人你见过没？”
小涛用力的点了点头“见过，前阵子见天儿的在北郊的康福宫里面混着，这些天我手上没点头了，也就没往哪边走倒是没见着。”
向南不置可否的笑着“你小子毛长全了么？就往鸡窝里钻？”
小涛尴尬的嘿嘿直笑，没敢接话。
“那人长什么样？”
“秃子，老大一秃瓢，体格挺壮的，一身都是肌肉块，脸上有一道刀疤，就在左脸上，从额头到下巴那块儿，那么长一道。大概有80左右的个儿头。”
“就是他！”老虎想了一下，肯定的回答着：“那道疤是咱们小时候他替彬哥挨得，那次差点挂点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郁彬又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说实话吧，一是我想用这个消息换我一条命。”
郁彬打量了他一眼，打断了小涛的话。“刚刚来之前为什么不说？”
小涛又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那时候，你就一门心思的想着是我哥干的，我说了你也不能信。说不定还能把我往死里打，我不敢说。”
郁彬轻笑着，“你很冷么？”
“恩！”小涛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怎么怕他了，郁彬回手打开了暖风。
“接着说，还有第二吧。”
小涛一脸兴奋的回答着“有！有！第二，我是想说，要是我的消息准的话，指不定你一高兴，能把我收编了呢。这样，以后在街面上，也就不能再挨欺负了。”
郁彬三人听完小涛的话，竟然都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小涛满脸委屈的解释道：“我哥走之前，我就听外面的人说你特讲义气，那时候，我就想说有机会见见你。后来我哥跟你干了一架，瘸了，我就不敢再在他面前问关于你的事儿，后来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见你。”
向南轻轻的拍了小涛的后脑勺，揶揄道：“你刚刚不是还答应了你那个警察叔叔说，要好好学习，不走你哥的老路，怎么这会儿又要跟着郁彬混呀？”
小涛一脸的小流氓气息：“那不都是骗丫的么。见到警察叔叔就得那样，不然呀，他能跟居委会的老大妈似的，啰里啰嗦的磨叨起来呢没完！就跟和尚念经似得，听的我只想睡觉。”
郁彬三个人对笑着，郁彬随手扔给他一张写着他手机号的纸片。
“上面是我的电话，你回去就给我打听你说的那人，有消息了就打电话通知我。”
“恩！没问题。”小涛美滋滋的看着郁彬给他的手机号。默默的背了几遍，随手一扔，就把纸片扔出窗外。“大哥，我背下来了。”
郁彬再就没答话，发动着引擎，开车往回天宁的路上进发着。
过了收费口，小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大哥，你媳妇儿的照片带在身上了么？”
郁彬神色一怒，刚想发火，向南却抢先开口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刚想起来，半年多前，我曾见过那人拖着一女的上车，那女的还死命的挣扎呢！我就想说看看，是不是大嫂！”
闻言，郁彬慌乱的停了车，掏出钱包里那张他最珍爱的照片递给小涛。
小涛仔细的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抬头问道：“半年前，大嫂的头发是不是挺长的？”
郁彬双眼冒光的看着小涛，比划着“大概到下面了。”
“没错，就是大嫂。”小涛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就在北郊码头边上的一家婚庆公司门口看见的。大嫂好像还拎着一个小白包。”
“你他妈的怎么不报警？！”郁彬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头，有人看见裴晨被强行带走的？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我哪知道那是大嫂呀！”小涛唯唯诺诺的解释着：“我还以为是两口子闹别扭呢，再说了，今儿你们当众揍我，把我带走，不也没人报警么？”
郁彬紧咬着牙关，努力着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暗自对自己说：“这事儿也不能怪人家孩子。”可手头上却还是狠狠的给了小涛一巴掌。
小涛没哭也没言语，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怎么不哭了？”郁彬看着他一脸的甘愿问道。
“我活该的。”
郁彬没说什么。只是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数也没数的递给小涛。“回去治伤。”
再次启动跑车时的他，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几千斤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小涛偷摸的点着钱，好家伙，八千多块呀。这得抢多长时间才能抢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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