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浓霾,泼墨一般的东方天边,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丝曙色。曙色下,群山边,屋影幢幢,千椽万脊,沉睡着一片庄院,正是威镇天下、自命不凡的武家重地奉天殿!
一条人影,奔行而至,冲入了一片浓林。林中道路蜿蜒,来者身形健硕,脸上却带着一张金属面具。奉天殿已经近在眼前,狼牙山果然没有狼,连人都没有。突听一阵厉叱之声,四面响起!来者翻身一跃,目光电般一扫,只见这浓林之中,方圆两丈之处,已有数十个身穿劲装手持利刃的大汉,将他团团围住。数十道森寒的目光,与刀光相映,仿佛比刀光还要森寒几分。这数十人手横长刃,目光凝注,但身形却动也不动,为首的正是厉碎玉。
厉碎玉厉声喝道:“何方鼠辈,胆敢擅闯奉天殿禁地!”
来者不答,厉碎玉见多说无益,双手一挥,数十条手持利刃的劲装大汉展开身形将他围在当中,数十道寒光笼罩下来。来者不躲,运气凝神,力量在右拳集中,猛地向地面挥出一拳。霎时间,烟尘四起,大地颤动;围攻的数十条劲装大汉在一片薄光中一一倒地,口鼻出血,显然是被震碎了内脏,那数十把利刃乒乒乓乓的落了一地。厉碎玉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来者是何许人也?竟然有如此的神力,所用的招式也是闻所未闻!
来者目光四面扫过,脚步随着目光转了一圈,在厉碎玉身上落定。厉碎玉胆寒,一声呼啸,显然是在呼叫奉天殿内的高手。喝声未了,几条人影自奉天殿内飞驰而来,立在厉碎玉的左右。正是厉碎铁和当日的那名黑衣少年,还有两人显然也是奉天殿数一数二的高手。
风,渐起。
地上数十条大汉的丝质腰带随风飘舞着,空气中有一种凝重,但是更多的却是杀气!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擅闯奉天殿所为何事?”厉碎铁气色凝重,所有人都气色凝重。来者慢慢的摘下金属面具,赫然就是裘天浪,众人惊愕。
“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噩梦!”裘天浪在笑,轻蔑的笑着。
仇恨,厉碎铁与黑衣少年已经展开身形攻了过来,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黑衣少年名曰厉铁剑,本是厉碎铁之长子,一柄长剑也曾威震江湖,难逢敌手。另外两人,一个是房仁,厉碎玉首徒;一个是房义,厉碎玉次徒。两人本是双胞兄弟,各使双刀,任奉天殿左右护法之职;两人联手,心意相同,万夫莫敌。那厉碎铁功力深厚,一双肉掌也曾翻云覆雨,当日受裘天浪三拳不死也并非奇迹。
身形已到,厉碎铁一掌攻裘天浪面门,另一掌攻向裘天浪的小腹。裘天浪侧身闪过,身形暴进;厉铁剑虽然长剑在手,却无法挥出,裘天浪的左手已经扣住他的手腕,厉铁剑心神已失,裘天浪以猛虎扑食之势猛烈一击,正中厉铁剑前胸,厉铁剑的前胸立时塌陷,口中鲜血狂喷瘫软在地。裘天浪又在笑,骨头的碎裂声令他感到开心;这种简直可以蔑视一切的力量,令他感到开心。
两人四刀,横扫而至。裘天浪双拳一上一下,猛烈合击,将四把刀夹在双拳之中;力道猛烈,房仁、房义二人手臂被震的酸麻难当,立时撒手。裘天浪双拳紧握,疯狂挥出,瞬间向两人各攻出四拳,霸气十足。房仁、房义两人倒退二十余步,步履蹒跚,口喷鲜血,瘫坐下来。掌风袭近裘天浪的后脑,裘天浪身体后仰,力道集中在双拳上,逆向旋转起来。
风,随着裘天浪的双拳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型的涡流,不再是风。厉碎铁被震了出去,背靠着树,不远处的树。树叶零零散散的飘落着,厉碎铁虽然还站着,但是已经无法动弹,像树干一样的立在那里,眼中充满了惊愕。
瞬间,奉天殿这些自命不凡的高手,已经死伤一片。活着的,只有厉碎铁了,可是现在的厉碎铁也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了。
惊愕,在厉碎玉的眼中。他只觉得手心在冒汗,背脊的汗毛已经根根立起;头发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盘着,恐怕已经竖起来了。
方法,解决这个危机的方法只有对话。厉碎玉按耐住忐忑不安的心绪,故作镇定的问着:“你同时击倒数十人的招数是什么?”
裘天浪似乎并不急于打倒眼前的这个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奉天殿的宫主厉碎石;偌大一个奉天殿,找到一个人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与其到处的去搜寻不如在这里等着,厉碎石很快就会出来。裘天浪看着自己的双拳,“招数的名字?我决定称这招为‘玄武撼地’,这招的力量就好像神兽玄武撼动大地一样,可以把我周围的敌人一次全部击倒。”
气势,震撼大地的招数一定有震撼人心的气势。
厉碎玉被震撼了,他想知道更多。“那么,你震碎厉铁剑胸骨的那一招,又叫做什么?”
“我打算称它为‘虎啸’,首先摄敌心神,让对手无法攻击,再以猛虎扑食之势发出致命的一击。”
“打倒房仁、房义两兄弟那招呢?”
“‘龙搏’,协调全身的攻击点,向对手进行连番攻击。我有两只手,所以至少可以同时击倒两个人。”裘天浪握紧拳头,又张开。
“我三弟厉碎铁,功力深厚,你不但避开了他的攻击还重伤了他……”裘天浪打断了厉碎玉的话,他开始觉得无聊了。“那招叫‘螺旋击’,我将体内的真气集结于掌上,双拳逆向旋转,以双拳带动身体,造成一个微型的空气漩涡来攻击对手。”
笑,坏笑,裘天浪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使用这些招式,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不过我喜欢。还有这个,我叫它‘凌空决’……”
话音未落,裘天浪已经站在了厉碎玉的身前,双拳齐出,赫然就是龙搏!厉碎玉心头一凛,身形暴退,满脸的惊恐。厉碎玉的速度快,裘天浪的速度更快。尽管厉碎玉迅速的退开,还是被裘天浪打中了两拳;虽然不是致命的部位,但也足以骨断筋折。
厉碎玉的左臂随风摆动着,他的上臂和小臂各中了一拳,肩膀虽然还可以动,但是手臂已经跟衣袖没有区别。
一蓬光雨,暴射而出,自厉碎玉的右手。数十道银芒带着尖锐的风声,直击裘天浪,裘天浪知道这些是什么,当日已经领教过了。螺旋击,但是并没有攻向厉碎玉,裘天浪只是在原地不停快速的逆向旋转着。
风,已经成为气流,席卷了那一蓬银雨。没有一串轻响,那一蓬银雨,竟都射向了靠在树上的厉碎铁,厉碎铁本已重伤,动弹不得,数十根细若丝线的银针尽数钉进他的身体。没有呻吟,厉碎铁一个字都没有说,因为他根本来不及说出来。
裘天浪收住拳势,站在那里开心的笑着。
厉碎玉见状,痛不欲生,恶狠狠的瞪着裘天浪;单掌一翻,直冲了过来。
仇恨,还是仇恨!
掌,自上而下的落下,气势如虹,足以开碑裂石。裘天浪没有闪躲,他喜欢硬碰硬的感觉,喜欢看到对手在自己的面前倒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种音乐,一种美妙的音乐,这种音乐让裘天浪感到快乐。
裘天浪的右拳与厉碎玉的右掌碰到了一起,拳正中掌心。带着风声,拳没有停顿,继续向上冲去,直到裘天浪的手臂伸直。厉碎玉的整条右臂向后抡去,掌骨碎裂的声音后,是肩关节的断裂声,厉碎玉昂面朝天重重的倒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吟着。
地面很凉,也很硬。裘天浪觉得自己的屁股像被无数的蚂蚁撕咬着一样,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奉天殿依然是宫门紧闭,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裘天浪的想法是错误的?难道奉天殿的子弟不出来营救他们的二宫主?难道厉碎石已经舍弃了自己的兄弟、徒侄?还是厉碎石害怕了裘天浪的拳头?
“你是裘天浪?”声音裘天浪身后的树林,虽然沙哑但是充满威严。
“我是裘天浪,你是谁?”裘天浪没有回头,只是向前欠了欠身,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屁股,地面真的很凉也很硬。
“奉天殿宫主厉碎石。”伴随着脚步声,树林里走出一个人,只见他高颧锐目,颔下几缕山羊般的灰须,在风中不住飞舞。
“你终于来了,我现在很无聊。”裘天浪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厉碎石。
门开了,窜出一些奉天殿的子弟。厉碎石背着手,站在那里,没有表情。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厉碎石平淡的说着。
“一方面我在体验生活,准确的说我是在体验自己的这种力量,看看自己的极限是什么程度;另一方面,我打算在这个乱世里成为一个英杰,一个真正的霸主。”裘天浪更加的平淡。
“凭你?!”厉碎石虽然没有听明白裘天浪前半段的话,但是后半段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凭我!”笑,裘天浪在笑,厉碎石也在笑。空气中似乎开始弥漫英雄相惜的味道,但是一切都被拳头所代替。拳头永远都是男人之间最直截了当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属于男人的一种浪漫。
门口那些奉天殿的子弟围了上来,在裘天浪看来他们很碍事,会影响到他享受快乐。裘天浪势如猛虎,冲入了一片刀光之中,赤手空拳,迎敌十数柄百炼精钢制成的长刀,但见人影闪动,惊呼不绝,刹那间便有三条大汉被他振腕抛出。一招玄武撼地,奉天殿的子弟倒下一片,这些奉天殿的子弟手中空有长刀,竟不敢逼近赤手空拳的裘天浪一步,只是虚舞刀势,在一旁连声叱咤。
叱诧,是有罪的;胆怯,是有罪的;弱小,也是有罪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力量,才是解决一切的最佳良药,才是王道!
转瞬间,奉天殿的子弟全部倒下了,无一生还。
厉碎石面色森寒,凝目而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今晨。
欧阳芊芊把一个金属面具戴在了裘天浪的头上,裘天浪感觉很是不舒服,那金属的面具让他的脸感觉很痒。欧阳芊芊告诉裘天浪,前往奉天殿最好带上面具,可是她也知道,裘天浪很快就会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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