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理极度紧张!突然想起了老郝说的话,便又惊慌地向头上摸去,幸好头发还在!难道这地方真像老郝说得那么邪乎吗?
我打开灯,披衣而出,寻问守夜的战士有何异常,战士都说一切正常。这才放心,心想:那就一定是做梦了。
然而就在我打开门的一刹那,我却看见一个头戴凤翅飞花,身穿粉红色中衣,脚穿一双翡翠绿的扎花小鞋的女人正斜坐在我的床头,脸微朝向左侧,露出半张白如锡纸的脸!这不是程思思吗!但当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观看时,却发现那只是一张一张空空如野的床!
“真他娘的地怪了,看来今天是真是见鬼了!”我心里暗骂道。
后半夜我坐在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天明。因为我实在不愿意,也不敢再上那张床。早上起来后,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我不想因此而影响整个科考工作。
我正在院中准备行囊,却见老郝从房里走了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头上寸发皆无,光光的头皮闪着亮光,两只眼睛看起来比从前更小了。
见了我,他仍如往常一样,笑着道:“领导早,领导辛苦了,我代表党中央感谢你啊!”说着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
我惊奇的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头,
他不知所措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啊!他娘地这是怎么了?鬼剃头啊!鬼剃头啊!这里真的有鬼呀!”
看到老郝滑稽的样子,我忍俊不禁。经他这么一吵吵,所有的人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见了老郝的样子既惊恐异常又啼笑皆非。
“这他娘地叫报应,让你吓唬女同志,这回你的头发让那只女鬼拿去织裤头了吧?”我笑骂道。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
众人又上了船,继续向巫山进发。今天的行程比较远,船要途经石宝寨、奉节,最后到白帝城住宿。这一路水流湍急,船在水面行进,如一个漂在急流中的葫芦,摇来摇去。不少同志都晕船,程思思更是吐得不能再吐。但船速却出奇地快。我忽然想起了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两句诗。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耳畔隐约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这哭声凄惨至极!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程思思。见她正趴在栏杆上,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按着肚子,大吐不止。这只船上除了程思思一个女人之外再没有别的女人了,那么这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我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老郝:“老郝你听到什么怪声了吗?”
老郝此刻正晕船晕得不行,听了我的话,大声道:“什么……怪声……啊……,我就听到我这肚子一个劲地咕噜……这声音……够怪的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他并没有听见。我开始怀疑自己听差了,但这凄惨的哭声明明就在我耳畔回响!
我寻声望去,突然发现那个头戴凤翅簪花,身穿粉红色中衣,脚登一双翡翠绿扎花小鞋的女人正直真地站在前方的水面上。她斜侧着身子,我依然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闭上眼,不敢再看。但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依然是一片茫茫的江水。
看来我是让这女鬼缠上了!我心里紧张万分。
“你刚才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我惊恐地问道。
老郝捂着肚子不紧不慢地答道:“这回还真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快说!”我紧张地问道。
“我看到吃到肚子里的面条,吐出来还他娘的是面条!郝爷我是一点也没消化!看来早上的饭是白吃了!”说完向后一仰躺在了甲板上。
“没问你这些!你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我不耐烦地问。
老郝躺在甲板上无奈地道:“这吐出来的面条,还干净啊?已经够不干净的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做声。
船在水面上行进着,远处的白帝城已经隐约可见了,而且此处水流也平缓了许多。晕船的人也都好象清醒了许多。老郝也如充了电的干电池,神奇地从甲板上站了起来,指着远方蒙胧的城池高声问道:“哎,我说程老爷子,前面的是不是白帝城啊?这回我可真得上岸了!”
程教授也晕船,但比别人要轻。他以前来过这里几次,所以对这里的水路很清楚。他高声答道:“对!不过还得有一段时间的航程,不像你想象得那么近。”在江河中航行,就是这样,看着很近,其实很远。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便低声问道:“您说真有鬼城吗?”
程教授忽然转过头,惊讶地打量了我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李队长对鬼城很感兴趣吗?”
“噢,不!我只是感觉到好奇而矣!”我紧张地答道。
程教授深沉的低头说道:“其实土伯原来并不是鬼,在他身上还有一段缠绵悱恻,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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